那大汉不依不饶,一定要走,陆如风拦不住,只好让他们走了。
他们一走,便有猜测说他们是凶手的言论传出。
谢照低着头,沉默地烤着自己的玉米。
之后人心惶惶,这历练也练不下去了,惊鸿派几天之后,便宣布提前结束。
而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谢照躺在纸鸢上,带着眼罩。这一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让谢照心神疲惫,为深渊之下那个苍老的声音,为那处无名的阵法,为那两个死去的人,还为她自己的不可说的梦……
总之,一路沉沉睡去。
回到闲俞派,正是三月初一。
雪早已停了,春暖花开,莺飞草长。
谢照从纸鸢上一跃而下,深吸了一口气,得到了暂时的欢愉。
门口的泥巴广场被铺上了一层青石板,谢照一脚踩上去,都有点不敢认。
徐显他们不知在哪儿,只有旁边跳出来的几只鸡呵呵哒地叫着。
有一只鸡振翅高飞,从谢照头顶飞过,吓得谢照捂着头逃窜,被一阵嘲笑。
谢照先是洗了个澡,而后从菜棚里挑了一根黄瓜,上了一闲山的山顶。
山顶上有一张桌子,谢照从法术泡了壶热茶,自顾自地看远处山峦云海。
在这里,人的生命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长到如山崖那株松,短到如松上此时此刻的云,下一秒便散了。
“你在想什么?”段白衣的声音忽然出现。
谢照有些感慨,“想很多事。比如,人死了会怎么样?转世投胎?还是消散于天地之间。”
“想那片云散了,又会去哪儿?”
“想菜棚里的橘子什么时候熟?”
“想为什么这么多人对惊鸿派趋之若鹜?”
“想我什么时候会死?”
“想这里一千年前是什么样子?一千年后又是什么样子?”
谢照抿了一口热茶,叹一口气,坦白道:“师姐,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忽然地开口,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很想说,就说了。
段白衣许久没有说话。
谢照笑,“我也不是谢照,虽然我叫谢照,但我不是这个谢照。我时常做梦梦见有人问我,为什么占据了她的躯体。”她眯了眼,松上的云已经散了一片。“有没有被我吓到?”
段白衣说:“我知道。”她的声音无波无澜。
倒让谢照有些惊讶。
好吧,大师姐牛逼,大师姐什么都知道。
谢照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又道:“我决定今天就告诉他们,其实掌门是个女的。”
段白衣没说什么,只是嗯了声。
谢照承认,她是受到了一些些刺激。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在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把这话说了出来。
吓得徐显呛得翻白眼。
她当即就收拾了东西,要搬去别的地方睡。然后发现,沉鱼她们那儿只够睡两个人,找来找去,只有段白衣是一个人。
谢照犹豫了一下,段白衣正要开口,谢照一拍桌子,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睡就睡吧。
大有一种她不是睡段白衣房间,而是睡这个人的既视感。
当天晚上,谢照就觉得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她睡不着。
根本睡不着。
她翻了好几个身,最后试探着开口:“大师姐,我为什么从来没看见过你洗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大师姐:她怎么还不睡?
阿照:为什么师姐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