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也满脸的不情愿,低声道:“姐姐是不是又要走了?姐姐不会不要软软了吧?”
符念念皱皱眉头,伸手摸了摸软软的脑门,她这个姐姐实在是做得不够称职。早些时候她还替软软取过名字,可是谁也没有当回事。六岁已经是别家孩子开蒙入学的年纪了,可是符家自然不会有人将这事放在心上。
年华易逝,这事绝不能耽搁。
符念念一把将东西塞进白茶怀里,“留着,我去找国公说说,要给软软找夫子,日后拿去给夫子买茶的钱少不得。”
白茶眉头一攥,也觉得符念念说的是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两个人正筹划着此事,忽听得有下人通传说是颖王世子来了。符念念本以为早晨闹了那么一出,朱宁桌跟着符燕燕不会再来的,可是没成想朱宁桌杀了个回马枪。她忙叫白茶把东西收起来,自己草草理理衣裳和头发,才去见朱宁桌的面。
符念念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轻声唤道:“世子。”
“念念,你怎么又叫我世子了?”朱宁桌大步走进屋中,“你姐姐她们都管我叫表哥,你也叫我表哥就好。”
符念念低着头淡淡笑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念念不敢越矩的。”
朱宁桌没接她的茬,话题一转又说:“你错嫁的事情燕燕方才跟我细细说过。”
一听到这里,符念念面无表情地敛起笑容,站在原地无话可说。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对朱宁桌好说的。
“念念,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这事定然不是你的本意。”朱宁桌抿抿嘴,“我专程过来找你,就是想劝你不要太失落。”
“多谢世子。”符念念气若幽兰。
朱宁桌愣了愣,连忙又说:“况且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的,是你一直关心的事,你让白茶他们先出去。”
符念念闻言,只好轻轻撒出个眼神,白茶就带着软软和茉莉一起到侧屋去整理东西。朱宁桌坐在符念念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念念,他回来了。”
“他?”符念念听得一知半解,眉梢轻轻一挑。
“没错。”朱宁桌点点头,“你不用瞒着我,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苏暄。”
符念念心下一凉,顿时感到头昏脑沉。
“苏暄就在锦衣卫任职,据说是为太子救驾有功,才破格封官归京的。”朱宁桌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轻扣着,“可惜眼下又是这样的情况,你要是有什么话,不若我替你传给他?”
符念念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朱宁桌安了个什么心。朱宁桌若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对她存了一份好意,凭他颖王世子能做的难道只有带话?
她望着朱宁桌的眸子里隔着一层戒备,让人无法轻易看透。
朱宁桌见符念念犹豫,连忙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搁在符念念面前,“你自己去找比我去更合适,冉家人要是不同意,你就拿着这个震一震他们。”
“世子唐突了。”符念念眉头一皱,把玉佩推了回去。
她的声音很和顺,语气却不容置喙,“念念如今已嫁为人妇,怎么敢公然勾三搭四?世子的东西自然更是不能收的。”
“念念,我对你只有一番好意,你不要多想。”朱宁桌又推了推,“我就是怕有人欺负你。”
世子的这一番话说得如此情真意切,恍惚间就让人觉得是真的,仿佛方才质疑符念念故意替嫁的人根本不是他。
符念念脸上出现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欺负她的人还少吗?
她索引将玉佩塞回朱宁桌手里,丝毫没有要收他东西的意思。
朱宁桌也正苦恼符念念不肯收他东西,就见门帘被挑起来,符燕燕错愕地望着屋里的两个人,“符念念,你这个贱货。”
她说着一把将朱宁桌的手拉过去道:“你居然还在府里和表哥勾勾搭搭?真是贱皮子,下等货色。”
与此同时,玉佩从朱宁桌指尖骤然滑落,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愣住,符念念顿觉得又是一场祸事要起,她微微颔首,一语不发。
“符念念,东西被你砸了,你是不是还指望着我们替你赔?”符燕燕眉梢一吊,骂骂咧咧道。
“不是我砸的。”符念念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
朱宁桌眼见冲突又起,连忙横在姐妹两人中间摆手,“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符燕燕松开拉住朱宁桌的手,径自站在符念念面前,又扬起手来,“我这个姐姐今天就治治你这下等人的毛病。”
“三姐姐,凡事点到为止。”
她话音没落,却被符念念抓住了胳膊,符念念虽然不高,力气却不小。符燕燕怎么都挣脱不开,无奈之下只好趁着符念念不注意,重重地推她一把。
符念念毫无预料,忽然被符燕燕推这一下,整个人都失衡向后跌落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她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符念念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的人便搂着她一个侧身,符燕燕推了个空,自己反而重重跌在地上。
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从符念念耳后传来。
“你们英国公府这待人的礼仪还真是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