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禁律,马车不能进去,门口有一座院子是专门供养马匹的,不过每月需要额外交一两银子。
七月和晚书把方宴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便由晚书搀着方宴,自己停车去了。
方宴此时依然没有清醒,虚弱无力的半挂在晚书身上。晚书个头比他小,方宴的头垂在晚书肩上,满嘴的酒气熏得晚书想吐。
好在自己只灼了一小口,要像他这样该怎么办?
这要换平时,晚书肯定不管不顾的把他捶醒了,就算醒不过来,也不可能让他这样挂在自己身上,这样便宜都被他占尽了。
可是今天听了七月那番话,方宴只喜欢过自己,还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明明自己应该很高兴,可就是高兴不起来。
心里五味杂陈,一阵凉风出来,方宴身子晃了晃,她下意识的抱紧了他。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了碧水苑,晚书擦擦额头的汗,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晚书坐在方宴床边,帮他掖好被子,忽然想以前他把自己从身上卸下来时是不是也这么想。
七月打了盆水进来,晚书也起身准备走了。
“七月,交给你了。”晚书再次帮他捻了捻被角,说道。
七月点点头。
“别走。”方宴忽然呢喃道,还试图伸手拉住什么。
沙哑的声音让已经起身的晚书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方宴满脸大汗,脸红得像个火球。
晚书摊手过去,这么烫,估计是在书院门口那会着凉了。秋夜寒凉,又从热乎乎的马车上下来,不着凉才怪。
晚书复又坐下,从七月手中自然的接过帕子,给他把脸上的汗擦干了。
七月担忧的看着,不知所措。
“你家少爷发烧了,你去舍号里帮我把药取来。”晚书头也不回的说道。
“好。”七月应了声好,便急匆匆跑出去了。
“方宴,方宴,你醒醒。”晚书把帕子洗了拧干,敷在他额头,摇晃着。
方宴没反应,只是右手紧紧抓着被角,不知是不是把那被角当成晚书了。
睡成这样还能知道我要走了,这是什么意识支撑着你。晚书心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先把他弄醒再说,晚书出去把火烧上了。
七月刚进门,又被晚书使唤着去厨房拿米去了。
她准备弄一晚米汤给方宴暖暖胃,醒醒酒。听说浓米汤可以醒酒。
七月虽不知道晚书要做什么,但是晚书在医馆跟着陈大夫学药理这个他是知道的。
而且他知道晚书对方宴没有坏心,是以晚书说什么他做什么。
很快,两个炉子的火都烧脏了,一个熬药,一个熬米汤。
“你去帮你家少爷换身衣服,他衣服被汗浸湿了,这里我看着就好。”晚书吩咐道。
七月也不含糊,很快进去将门关上了。
等衣服换好,七月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人躺着不动,脱/衣/服、穿/衣/服,都是挺困难的。
七月端着水出来时,晚书已经把米汤盛好了,将火交给七月,就进去了。
吹凉了米汤,晚书一勺一勺灌进了方宴口中。直到一大碗米汤喝完,才去看药。
“怎么样了?”七月看着屋里问道。
“好多了,这会睡得安稳了些。他以前有这样过吗?”晚书问道。
“少爷有病都会请大夫的,只是今日这实在是太晚了。” 七月看看天,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事了,烧已经退了不少,一会把药喝了就会好起来的。”晚书安慰着七月,也在安抚着自己内心。
“晚书姑娘,要不你先回去吧,这儿我看着就行,眼看天快亮了,你一会还得去教舍呢。” 七月说道。
其实他是想说,一会就有人起来了,要是看到晚书在这儿,估计刚压下去的流言又要满天飞了。
晚书看了看方宴的屋子,有看看火炉,吩咐道:“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行了,别忘了让他喝完。”
七月点头,晚书出了碧水苑回舍馆去了。
一路无阻,可没想到刚进舍馆门口,就被人看到了,这个人还是和王臻住一起的那个八婆同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