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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嫁给太子之后(重生) > 第87章 (2)

第87章 (2)

回宫之后,陆致培仍旧牵着江琬槐的手,想要跟着她一道去坤宁宫,道:“母后,培儿今晚想同母后一道睡。”

一旁的陆昭谨闻言,神色立马更冷了几分,周身的寒意冻得人都要发起颤来,他先江琬槐一步,开口拒绝道:“不行。”

陆致培大抵是今晚上玩得开心了,一下子便忘了形,也没了平日里那么怕陆昭谨。听到陆昭谨这么说,竟是壮着胆子顶了一句嘴,说道:“培儿想和母后一道睡,又不是想和父皇一道睡。”

话里条理明晰,有理有据。

陆昭谨:“……”

陆昭谨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今天哪来的胆子,竟然敢顶嘴。眉心按耐不住的跳了跳,面色更沉了几分,直接便提着陆致培的衣服后领,将他往坤宁宫外头提去。

随即将他放在了门口,看了一眼等候在门口伺候的贴身宫人,说道:“送太子殿下回屋。”

“我不要,我不回去!我今晚就要同母后一道睡。”陆致培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大声开始嚷嚷了起来。

陆昭谨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喝道:“成何体统。”

陆致培才不理他,脾气上来之后,这股子倔劲也就跟着上来了,陆昭谨不让他进去,他便干脆直接在门口嚎哭了起来。

陆昭谨抿着薄唇,看着陆致培光打雷不下去的哭戏,哭声大得震天,脸上却连滴泪水都没挂。陆昭谨觉得自己两辈子的耐心,大抵都要在他身上耗光了,面色沉得有几分吓人。

江琬槐终究还是心疼孩子的,她一听到自家儿子在外头哭得这般委屈,立马便坐不住了,从殿里头走了出来,略过了陆昭谨,将陆致培拥在了话中,拍了拍他的后背哄道:“好好好,盼盼晚上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乖,别哭了。母后会心疼的。”

陆致培一听到江琬槐应允了,哭声立马便停止了下来,脸上看不出一丝半毫哭过的痕迹,随即还胆大包天地,得意洋洋地看了陆昭谨一眼,炫耀了一下此次战役的成功。

陆昭谨凭着过人的定力,才让自己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发起了火来。

陆致培顺势便双手环上了江琬槐的脖子,想要让她抱。江琬槐将他抱了起来之后,颇有几分歉意的看向了陆昭谨,说道:“陛下,今日便让盼盼歇在这儿吧。”

“那朕呢?”陆昭谨沉着声,难掩怒气的开口问道。

“陛下……”江琬槐看着陆昭谨,忐忑地咽了咽口水,有些许心虚的开口说道,“陛下自然是该回乾清宫歇息的。”

陆昭谨:“……”

陆昭谨气得眉心都要疼了起来,可偏生又没有办法对这两个人发火。站立了一会儿,才让怒火稍微平息了一点。这火气终究还是没有发出来,看上江琬槐可怜巴巴哀求的目光,终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好休息。”

旋即便转身离了开去。

只是心里头对陆致培的不满顿时更多了几分,心里计量着,身为一个太子,目前只学这点东西着实是少了点,待明日,他便立刻多给他安排几个先生学习。

省得一天到晚在眼前晃得碍眼。

番外(二)

今年年节的时候, 较往年清闲了不少。官员们都休沐, 早上时便也不用早起上朝,陆昭谨一年忙到头,总算能够好好歇息一阵子。

进宫之后,想要出宫一趟可比先前麻烦上了不少。江琬槐进宫到现在,还没有回将军府同家人好好聚过一次。好在现今陆致培已经不需要她一直陪着, 她便打算找个日子回去瞧瞧。

她刚打算和陆昭谨说完之后, 陆昭谨便沉吟了几许,开口提议道:“何时?朕陪你一道回去。”

话音刚落下,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显然都是想起了先前两次先例,陆昭谨每次都信誓旦旦答应好了, 结果又不声不响地放了鸽子。

陆昭谨话说出口之后,脸上也隐隐有些许尴尬, 他握拳在唇下轻轻咳了一声,面色很快恢复如常,说道:“这回不会了。”

江琬槐对他的这话仍旧半信半疑, 但还是点了点头, 说道:“那便后日吧。”

心里却计量着, 这一回陆昭谨若还是放了她鸽子, 她往后便再也不信他的话了。

后日一大早,江琬槐整理好了仪容,便准备出门了。

只是方一出院子门,便看见了从远处快步迈着小短腿走来的陆致培。陆致培跑的气喘吁吁, 在江琬槐的面前停了下来,额头上面已经浮现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江琬槐皱了皱眉头,弯下腰帕子将他额前的汗水轻轻擦拭了去,问道:“盼盼怎得在这儿,先生呢?”

“先生方才说家中有急事,得先回去一趟,今日就先停课。”陆致培仰着头说道,以他的身高要抬头来看江琬槐,脖子还是有些吃力的,江琬槐见状,便半蹲在了他的面前。陆致培复又开口问道,“母后是要去哪儿?”

江琬槐本以为今日陆致培是要跟着先生上课的,便没有同他说自己要回将军府一事,没想到在出门之前,就和他撞了个正着。

江琬槐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打算瞒着他,说道:“母后要回趟将军府,盼盼乖乖在宫里待着,母后很快便回来。”

不出所料,陆致培闻言毫不犹豫地便说道:“培儿也想一道去!”

江琬槐顿了顿,并不是很想带这么一个吵吵嚷嚷的小家伙一道。就凭他这闹腾的劲,怕是这一行得耽搁上不少的时间。

陆致培见江琬槐不答应,便扯住了她的袖子,摇了摇,撒娇道:“母后,培儿也想一道去。”

他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去将军府看过,也一直都没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

陆致培这么一撒娇,江琬槐的心顿时就软了不少,拒绝的话一下子便滞了住。她思索了几许,开口说道:“父皇也要一道去的哦。”

陆致培这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特别怕陆昭谨。而且去年上元节,他狗胆包天地和陆昭谨对着干了一回之后,这一年到头,就被各式各样的课业忙得抽不出空来。自此之后,他见了陆昭谨便规规矩矩,能不见就躲着他。

陆致培听到江琬槐这么说之后,方才还吵吵嚷嚷的话头便停了下来,小脸些微皱了起来,似乎是有些纠结,过了许久,才再次犹豫着开口道:“那培儿也想去。”

在害怕和见外祖父外祖母之间选择了后者。江琬槐悠悠叹了口气,妥协道:“那你去换件厚点的衣裳,路上风大吹了容易受寒。”

陆致培这回也极好说话,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便和身后的宫人回殿中去换了件衣裳。

江琬槐带着陆致培出现在陆昭谨面前时,他也是顿了一下,方才脸色如常地说道:“上车吧。”

昨日便派人回府同将军府的人支会了一声,江琬槐一行马车刚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江父和潘氏都守在了门口,在陆昭谨下车之后,便跪了一地,行礼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爱卿不必多礼。”陆昭谨上前虚扶了一下两人。

跟在两人身后的陆致培,这才刚刚从马车帘子中探出了头来,好奇的扫视了一圈底下头刚刚站起来的几人。

一旁候着的宫人连忙接他下来,让他站到了地上。

陆致培这人虽然在宫里头总是一幅无法无天的模样,但小孩子本身的性子还是有几分怕生。看见前面乌压压的一群大人,他直接便走到了江琬槐的身后,扯住了她的袖角,便躲在了她的身后。

潘氏站起身来之后,便看见了江琬槐身后白玉雕似的小娃娃,一下子眼神就亮了起来。

她本想上前好好看看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外祖孙,念及到身份之后,还是忍了住,看向了江琬槐,问道:“这便是太子殿下吧?”

江琬槐颔首微微笑,将站在身后的陆致培轻轻带到了前面来。陆致培大抵还是由几分不习惯,于是今日难得的乖巧,不用江琬槐提醒,便开口唤了面前两位道:“外祖父好,外祖母好。我叫陆致培。”

小孩子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为了咬字能够清晰一点,一字一顿讲得很慢。一幅认真严谨的模样,顿时便惹得在场人的心都化了。

潘氏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当祖母的感觉,看见陆致培一下子便慈爱发散,她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江父开口及时打断了去,道:“先进去再说吧。”

一众人就站在这府门前聊天,实在是不大好看,且外头的天气冷,眼瞧着可能又会下起雪来。

会客厅内放置着几个火盆,众人一迈进屋子里,顿时便暖和上了不少。

将军府一到过年的时候,四处便会装饰上不少的东西,四处瞧着年味极足。江琬槐随着从府外进来的这一段路,看着四处同她离府之前无甚诧异的府邸。

在她年幼之时,身体一直比较差,在这种寒冷的雪天里头,潘氏一般是不让她出门的,总担心她一不小心惹上了风寒。她那时便一直羡慕江裕琅能在外头玩得肆意。

后来江裕琅知晓了之后,便偷偷地带着她溜了出去,两个小孩子家家在外头一直玩到天都要黑了,才打算匆匆遛回府去。本以为自己的行径神不知鬼不觉,不料前脚才刚刚迈入将军府中,就被潘氏逮了个正着。

江裕琅从小身子便康健,这般出去玩一趟什么事情也没有。江琬槐却是从当天夜里便发起了高烧,唤来郎中怎么看都不见好,低烧迷迷糊糊地烧了几天。

潘氏担忧得不行,连责怪江裕琅的心思都没了。但江裕琅瞧见她这副样子,却是自责得不行。在江琬槐之后慢慢悠悠地好转了起来,只是在这之后,不管她再怎么想出去,江裕琅也都咬紧了牙关,坚决不同意,对她身体的关心程度较潘氏更尤。

江琬槐轻笑了一声,这才回过了神来,扫视了一圈会客厅,开口问潘氏道:“哥哥呢?”

“他一大早便出去了,也不知是又去哪儿玩去了,一天到晚没个正形。”潘氏说到江裕琅,不免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人的儿郎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说三房四妾,就是正室也总该是有了。就连江琬槐的孩子都这般大了,江裕琅却还仍旧没有一丝半毫要婚娶的意思。她从江琬槐婚嫁之前,便一直在四处帮他物色好姑娘家,只是每次询问江裕琅意见时,他总是一幅兴致不高的模样,敷衍的说道:“再看看吧。”

这一拖,便是又拖了将近五个年头。

江琬槐要回来的消息江裕琅也是知晓的,只是这一大早便又不见了人影,也不知是有跑到外头去忙些什么去了。

两人的话音刚落下,外头便有个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见里面坐了一圈的人之后,慢吞吞地行了个礼之后,便也寻了个位置落坐。

正是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的江裕琅。

陆致培方才被潘氏接过去抱了抱之后,很快便和自己的这个外祖母熟络了起来,就连坐都要坐在外祖母的旁边,将刚才还缠着不放的母后忘到了天外边。

见江裕琅进来之后,忍不住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了他,在脑子里头快速思索了一番,刚刚进来的这一位是谁。

江裕琅刚落座不久,就察觉到了一道直剌剌的视线。他转过头,循着那道目光看过去,便对上了一双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和他的视线对上后,也没有半点被抓包的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朝他笑了笑。

江裕琅一愣,旋即拧着眉头问道:“这是?”

“是太子殿下。”潘氏应道,转头看了眼陆致培,眉眼都笑得开怀,在他头上轻轻揉了揉。

陆致培这小家伙是不大喜欢被人碰头的,但此时被外祖母这般揉着,去也没有太多抵抗的情绪,反倒是也转回了头,朝潘氏甜甜地笑弯了眼眸。

模样乖巧十足。

若是让宫中平日里被他欺负得很的宫人,看见他这副乖顺的模样,怕是都得惊掉了大牙。

江裕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小家伙,一下子便起了兴致,起身行到陆致培身前,半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朗声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陆致培闻言,认认真真的将他打量了一番,又扫视了一圈厅内的其他人,这才信心十足的开口唤道:“裕琅舅舅。”

被小家伙唤了一声舅舅的江裕琅顿时满足了不少,眉眼都柔和了下来。复又开口说道:“舅舅方才寻了点好玩的小玩意儿过来,太子殿下可想去瞧瞧?”

他白日一早出去,便是一个经商的朋友同他说,这一趟从西洋进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过来,想让他过去一道看看。若是放在平日里的话,他定是没有兴趣的,只是一想到,今日江琬槐要回府,介时可以让她带些回去给盼盼。

虽说皇宫里头也不乏这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但是也算是他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的一点心意。只是没想到,江琬槐今日回府时,竟将陆致培一道带了回来。

小孩子总归是对好玩的没有抵抗力,听到江裕琅这般说之后,陆致培便立马心动了,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江琬槐,想要询问她的意思。见江琬槐点了点头之后,这才对着江裕琅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想去!”

两人说完之后,便离开去了江裕琅的屋子。少了个吵吵嚷嚷的小孩子,会客厅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不少。

陆致培同自己的这个舅舅很快便玩到了一块儿去,两人在屋里头一直闹到了下人来催促用午膳,陆致培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物件,打算跟着江裕琅往屋外走去。

江裕琅见状轻笑了一声,说道:“太子殿下若是喜欢,便一道带走吧。”

本来便是想要带给他的礼物。

陆致培听到他这话,微微睁大了眼睛,问道:“可以吗?”

母后从小的时候便教导过他,不要乱拿别人的东西,宫里头什么东西都不缺,可是这么惊奇的物件宫里头却是没有的。陆致培小脸皱成一团,纠结了许久之后,还是将手中的东西还给了江裕琅,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培儿叫母后给培儿买。”

江裕琅见他明明便是不舍,却还是拒绝了他,也不再强求,打算介时直接拿给江琬槐便是,无奈地朝陆致培说道:“那便这样好了。”

“走吧,去用午膳。”

陆致培原本以为舅舅还会同自己稍微推脱一下,到时候他在收下来,回去母后问起的时候,他便说是舅舅一定要给他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拒绝,江裕琅便也就直接应了下来,没再给他反悔的机会。

陆致培愁得眉头都蹙了起来,目光又在那物件上头流连一番,终是悠悠地叹了口气,随着江裕琅朝外头走了去。

不属于他的东西,终究是不能强求的。

他们两个人到达饭厅的时候,其他的人已经皆坐了下来。

江琬槐座位旁边留了一个空位,是给陆致培的。只是没想到陆致培竟然破天荒,头一遭的拒绝了和她坐在一起,反倒是扯着江裕琅的袖子,说道:“培儿想和舅舅一道坐。”

舅甥两人经过了一个上午,关系似乎变得异常的亲近。

只是陆致培这小家伙忌口多得很,偏生自己的手又短得很,得由旁人来给他夹。江琬槐早就便习惯了如此,若是让他坐在江裕琅旁边的话,江裕琅这一顿饭怕是都不要好好吃了。

江裕琅听到陆致培的话之后,心里却是得意得紧,心道一早上没白陪这小家伙。随即胜利者姿态一般扫视了一圈桌上的人,寻了个空位便坐了下来。

只不过没多久,他便感受到了身边这小家伙的麻烦劲。以及江琬槐方才怜悯地看向他的那一个眼神所为何意。

伺候小家伙吃饭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江裕琅又是头一次带小孩,一顿饭下来,几乎都没有吃什么。

只是虽然手忙脚乱了点,江裕琅还是十分享受小家伙奶里奶气唤自己舅舅的模样。

潘氏看着舅甥两人极其融洽的相处模式,忍不住悠悠地叹了口气。小家伙可爱是可爱,只是终究是外祖孙,待在宫里头,一年半载也见不上一面。

她这个儿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都二十好几了,连个意愿婚配的姑娘都没有。就算她开口问了,他也每每都是打着哈哈过去,一张嘴比什么都牢。

潘氏思索着,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决定道,待会儿江琬槐他们离开之后,她便马上去寻京中最好的媒人,让她来帮江裕琅参谋参谋。

不然就照江裕琅这架势,也不知道她得等到何年何月才有机会能够抱上孙子。

正和小外孙玩得正好的江裕琅没想到,自己一直不肯直面面对的婚姻大事又一次被自家母亲提上了日程。

要回去的时候,陆致培瞧着还仍有几分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望着江裕琅,看着并不是很想这么快便走。

江琬槐在后面唤了好几声,陆致培这才迈开了步子,只是仍旧三步一回头,转过去看一眼舅舅,然后再转过头来。

陆昭谨先一步上了马车,看见陆致培这副模样,拧了拧眉头,开口提议道:“培儿既然舍不得,不若便让他在将军府住几天,待过两日,朕再派人来接他。”

正好让这个碍事的小家伙离得远一点,好让宫里头也能清净两天。

江琬槐听到这话,不满的看向了陆昭谨,迟疑道:“这于理不合吧?”

况且陆致培从小便没怎么出过宫,小点的时候夜里甚至离不开她睡,一直到现在,也是住在了她的偏殿。一下子便让他住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怕是夜里会不习惯的吧。

“不妨事。”陆昭谨摆了摆手,稍微提了点音量将话语转述给了陆致培。

江琬槐这头担忧的心思还没有歇下,边见那头的陆致培双眸都亮了起来,犹犹豫豫往前进的步子也不犹豫了,立刻便转头往江裕琅的方向走了回去,不带一丝半点抗拒的意思。

江琬槐:“……”

果真是儿大不中留。

仅凭一天就俘获了小外甥心的江裕琅,看见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走过来,笑得一张脸都似开了花一般。

而当事人陆致培,则完全没有其他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之所以想要留下来,就是单纯地舍不得江裕琅的那些玩具罢了。

就算是没有办法拿走,留下来玩两天也是可以的嘛,这样母后总不会说他什么了吧。

番外(三)

夜里寒凉, 饶是室内放了火盆, 也抵不住侵袭的寒意。

江琬槐夜里持续地发起了低烧来,神智迷迷糊糊的,任陆昭谨怎么唤也醒不过来。给她喂下了药之后,隐隐有了要退烧的迹象,却仍旧没有醒过来。

江琬槐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先前还能听见陆昭谨在耳边唤她的声音, 只是却没有办法回应出声,再接着, 她的意识便愈发的模糊了起来,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记忆迷迷糊糊地回到了上一世的时候。

彼时的陆昭谨方才登基不久,整日需要处理不少的事务, 时常忙到夜里太晚了,便直接在御书房睡了下来, 没休息太久,第二日天一亮,还得接着去上朝。

周而复始, 每日几乎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 眼底已经浮现出了淡淡的青晕。

江琬槐的魂魄才进到皇宫中没几天, 先前她几欲出宫, 都发现根本没有办法离开陆昭谨身边太远,于是她只好接受了这个结果,安分地待在了陆昭谨的身边。

她先前是没有怎么见过陆昭谨的,但是在他还是太子殿下时, 便是京城中不少贵女的倾慕对象。才艺双绝,温雅清俊,便是放到整个京城之中,也寻不到第二个比他还要优秀的男子。

江琬槐对他是心怀愧疚的。太子殿下风采奕奕,在坊间的评价也一直甚高,却因为她年少时的逃婚一举,添上了一笔不光彩的过去。在当时,大家虽不敢放到明面上大肆议论,但在背地里谈论这件事情的人却不在少数。

堂堂一朝的太子殿下,竟被人逃了婚,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江琬槐本以为陆昭谨该是恨透了自己,出于愧疚之情,在被困在陆昭谨身侧之后,就算知晓他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她也总是窝在能够离开他最远的地方。

陆昭谨整夜便宿在御书房之中,她晚上也只能够跟着他一道待在御书房之中。

只是她是魂体状态,感知不到外界事物的存在,但是陆昭谨不一样,陆昭谨是活生生的人,会累,会困,会冷。整天便这般消耗自己的身体,怕是没过多久,就会沦为和她一样的状态。

江琬槐想到这儿,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也不一定会变成她这样吧,死后还能飘荡在这世间的,她应当算是个例外。

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实在是又漫长又无聊,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她,也没有人能够听得到她讲话,江琬槐就只能时不时得这般自娱自乐,让自己脑子里面胡乱地东想西想。

因为若是不这样,一安静下来,孤寂和落寞便悄然会爬上心头,从心口蔓延到四处,让她痛不欲生。

是她生前做了错事,死后才以这样的方法才惩罚她吗?

现下的天气算不上冷,由秋转冬,在后半夜的时候,寒风袭来,若是穿得少了,也是极容易受寒得。

这日夜里,陆昭谨如同前几日一般,在御书房中处理事务,一直到了深夜也未离去。

江琬槐已经快要习惯这般的生活规律了,陆昭谨在处理事务时,她便一个人窝在了御书房角落放置火盆的地方。

她身上穿得还是死前的那件单衣,即使感觉不到吹来的寒风,也感觉不到火盆带来的温暖。江琬槐还是觉得窝在这边,能够稍微有一点冬日的仪式感。

她一个人呆在那儿时,便一直在天南地北的胡思乱想,一直等她稍微回过了神来时,才注意到房间里头似乎没有了动静。江琬槐朝案桌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陆昭谨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案桌上头睡着了。

江琬槐只看了一眼,便微蹙起了眉头。御书房为了能够散气通风,旁侧的窗户是开了一个小缝的,风时常便从窗户中吹进来,带来阵阵凉意。

陆昭谨就这么睡着了,明日怕是少不了会得个风寒。

江琬槐站起身来,慢悠悠地飘到了窗户边上。只是在她伸出手之后,她这才复又想起了自己没有办法碰触到东西的这一事实来,颓然的叹了口气,收回了手来。

没有办法帮他关上窗户,也没有办法替他唤来人,江琬槐只好往回走去。想了想,又在案桌旁边停驻了下来,也不知她在这儿帮忙挡着,能不能挡着点风。

事实证明,就算是风,也能够轻而易举的从她的身体之间穿过去,吹拂到案桌上面,将桌面上的书页翻了几页开来。

将陆昭谨的发丝也轻轻拂起,遮挡住脸畔的几根发丝便被拂了开来,露出了俊隽的面容。眼底下的青晕已经愈发的明显了起来,眉眼之间也是难掩的疲惫,手侧的册子只写到一半,最后一笔捺都还未来得及写下。

江琬槐想,他应该是累极了,才会就这般睡着了。只是她只能够这般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陆昭谨是个眠浅的人,若是放到往日里,便是上了床,入睡都需要一段时间。现下是真的累极了,这才就这般在处理公务的时候睡着了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陆昭谨一直没有醒来,江琬槐便也一直就站在案桌旁边凝视着他。

夜里寂静得很,风翻起书页的声音都被放得异常清晰。陆昭谨的呼吸清浅,平静规律,江琬槐站在一旁听着,甚至都浮现出了些许困意来。

她的思绪一下子便又瓢远了去,一直到隐约听到了有人唤她的名字,她这才猛地回过了神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屋子里头只有她和陆昭谨两个人,江琬槐这才无奈地叹息心道,应该是她听错了吧,且不说她已经去世有一段时间了,便是没有,在这皇宫之中又有何人会识得她的名字。

江琬槐才刚刚这样想要,便又听见了一声:“槐儿。”

声音低低沉沉,似是梦中呓语一般,带着几分呢喃的意味。

这一回江琬槐瞧得真切了,方才这两个字,赫然便是从陆昭谨口中唤出来的。江琬槐蓦地睁大了杏眸,诧异地看向了陆昭谨。似是为了验证她没有听错一般,陆昭谨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没过太久,他才幽幽转醒。只是一旁的江琬槐已经被震惊得没有了旁的动作,陛下为何会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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