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陷入短暂沮丧之际,突然,一声带着浓厚情感的呼喊紧紧抓住了她的心。
“喻鱼!”
喻鱼闻声转头,只见她刚刚还在埋怨的男人拉开车门向她跑过来。
走近了才发现,沈恒律很狼狈。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的新胡茬也没刮,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向规规整整的白衬衣皱巴巴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她被沈恒律一把抱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一刻都不肯撒手。
男人身上平时清冽好闻的味道被浓厚的烟味取代,喻鱼没想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说完发现不对劲,她吸吸鼻子,“我没事啦。”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沈恒律什么都没说,只紧紧地抱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隐约听到男人吸鼻子的声音。
她心里五味杂陈,她小声问:“你是不是……哭了?”
沈恒律没说话,只抬手薅了两把她的头发。两人分开时,喻鱼试图从他脸上找到流泪的痕迹,最后却是无功而返。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或许那只是她的臆想。
沈恒律从头到尾打量了喻鱼,随后一言不发的将她抱起来。
喻鱼见沈恒律成了个闷葫芦,心里焦急,但自己所得知的一切她认为她有必要让他知道。
“小绿,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什么大事。我跟你说,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沈恒律将她放回车里,闻言终于开了口:“是陆正下的手,我不会放过他。”
喻鱼急着否认:“不是。”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哎,也不是,对,是陆正把我绑了。但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这样吧,你先听我的,咱们先赶紧把陆正救下来。其他的,我路上跟你说。”
沈恒律闻言皱眉,他积蓄了这么久的怒气和恐惧,恨不得把陆正本人大卸八块,现在还要救陆正?
喻鱼跟他解释,“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捆了这事儿我记着呢,不过,我能顺利逃出来他帮了很大忙。有什么账,最后再算。”
沈恒律在喻鱼的坚持下勉强同意,可没想到,等他们赶过去时,搜寻了一圈后发现,在后山的羊肠小道上,两个彪形大汉受到重物击打昏倒在路上,而陆正本人不知所踪。
警察蜀黍给两个大汉一人发了一副专属手铐,先运到了车上。
“沈先生您放心,另一位嫌疑人我们一定会继续追查,给您一个交代。”
沈恒律点头,与警官握手后说:“辛苦了。”
警官:“都是应该做的。喻小姐受了伤,还是尽快去医院休养吧。”
车队再次启程。
喻鱼坐在车上,陷入了迷惘,陆正似乎是逃脱了。可是天网恢恢,他能够逃多远呢。
她想起自己答应陆正的话,想了想,还是跟沈恒律说:“让陆正走吧,别追究了。”
沈恒律很不理解,“他犯了法,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对他仁慈,他却没有回以仁慈。”
喻鱼不知道该怎么跟沈恒律说她的想法,但眼下陆正不知所踪,能走到哪里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当下,她还有更为紧要的需要做。
“小绿,这几天你有没有接到消息,暗示你这件事是沈公动手。”
沈恒律闻言面色沉了三分,眼底的恨意与不甘溢了出来。
“我没想到上次和他和解后,他还做出这种事,呵。”
喻鱼一看果然如此,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打断他:“不,不是这样的。”
她向沈恒律诉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越到后面,沈恒律脸色越差,到最后,沈恒律简直是魔王附身,一副山雨欲来的态势。
他拳头紧握,眼神阴鸷,阴沉道:“高园,高园,高园。”离间计,这招玩得很巧,连他都差点上了当。
他不敢想象,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高园计划的那样,他是否会完全与爷爷决裂。而喻鱼,是否又会沦为这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
“本来还想容高园一段时间,现在,没必要了。”他为自己心底隐秘的心思感到可笑,他挂念着他和沈恒风原本的手足情,不想把局面撕破到最后一步。
可真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害了自己。有些人,就是本性难移。
如果沈恒风因为他母亲的事而不分事理不顾道义,那这个手足情,他也没必要再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