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清这样见惯美人的,看到那人也不由得一呆。那人不像月长空,是高天明月的冷俊。也不像云梦泽,是春光无限的艳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飘逸潇洒,看着他,好像一根羽毛在心口飘飘荡荡,不时刮到肉,痒痒的。
白浩清抓了抓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盯在那人身上。
那人原本已经驰过白浩清,却若有所感似的,猛然拉马停住,回头看来。他一眼便看到白浩清,霎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白浩清看着那人打马回返,来到自己面前,翻身下马,冲自己拱手施礼,“这位仙上,怕不是天衍道宗门下吧。”
“你怎么知道?”白浩清震惊的瞪着那人。
那人爽朗的笑起来:“仙上这一身白衣,一派气韵,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白浩清低头看自己的衣袍,再简单不过的白色道袍,一点花纹都没有。难道真是凭气质?可自己又有什么气质,师父和师兄们似乎从没说过自己有气质这种东西。
久夜其实并没有看出来,只是白浩清这一尘不染的样子,在队伍里太过惹眼,这才上来拜会。
皇朝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能招揽到修士,那就再好不过。若是师承天下第一仙门,那便更好了。
他之前遇到武圣和云梦泽,原本不肖想武圣会管如此俗事,只想着招揽云梦泽,结果也未能如愿。今日见到一个身穿白袍,只随便上来探问,竟还真的被他撞上了。
只是这人虽然出尘脱俗,眼底一片澄澈,完全是不谙世事的样子,真的会是长生不老,神通广大的修士么?
“在下久夜,几年前曾有幸结识贵门云梦泽仙上,不知仙上是否认识。”久夜笑着说。
“你认识云师兄的么?我跟云师兄虽然师承不同,但关系最好的。”白浩清十分开心,一双眼睛弯起来,露出惊喜的笑容,“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云师兄?怎么认识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若仙上到在下府上略坐,在下细细讲给你听。就是不知仙上来京城是否有要事在身,无暇他顾。”久夜笑着说。
白浩清也没想太多,直接点头答应,“我本来是在这附近有些事情,但是未能办成,就想来京城看一看。我很小就跟着师父回山,之后一直修炼,都没出来历练过,所以想到处转一转。”
“那正好,在下自小在京城长大,不若让在下做东,带仙上到处走走。”久夜实在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思想简单,天真单纯的修士,似乎不哄回去利用都有点可惜。
白浩清刚想答应,却又犹豫起来,“可是,我不能占你的便宜啊。”
久夜自认游戏花丛,从来都是负心薄幸的那个,没想到会有人“占他便宜”,一时竟有些怔忪。
“这样吧,我把这个给你。”白浩清说着,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这是我出门前,云师兄给我的,让我路上花。我并不太会用,就都给你,若是不够,我再回去跟云师兄要。”
久夜原本以为白浩清说跟云梦泽熟识,不过自以为的,没想到竟是真的。想到云梦泽是武圣的掌中宝,久夜对于跟白浩清结交更加上心,接过那个钱袋,还故作认真的打开来看。
只见拿钱袋里面全是金子,不下百两,不愧是第一仙门,如此财大气粗。
“不过我们今日城门关了,我们无法入城了。不知你晚上在何处歇脚。”白浩清问久夜。
久夜赶紧收起那袋金子,笑着说,“仙上随我进城便是,区区城门还挡不住我。”
久夜说着,让收下匀出一匹马给白浩清。
白浩清看着那匹被牵到面前的白马,伸手摸了摸白马的鬃毛。白马似乎被摸得很舒服,还转过头,用脑袋蹭白浩清的掌心。
白浩清对白马爱不释手,转头对久夜露出惊喜的笑容,“这是送给我的么?我从来没养过宠物。只见繁花谷的师姐养过狐狸和兔子。”
久夜笑着点头:“自然,只要仙长喜欢。”
“谢谢你。”白浩清笑容更加灿烂,又伸手摸了摸白马,问久夜,“你要排在我前面么?据我所知,插队在凡间似乎很不受欢迎。”
久夜诧异的蹙眉,却仍旧保持笑容,“我进城不用排队的,仙长骑上马,随我们一起。”
“你不用排队的么?这么好。骑马?我不会骑马。”白浩清说。
久夜立刻露出懊恼的神色:“我真是愚笨,仙上哪里需要骑马,都是御风或者御剑。”
白浩清点头:“平时赶路确实御剑,但是门中规定,在凡人面前尽量不要施展道术。”
“原来如此。”久夜说着,扫了一眼白浩清身边的流民。
那些流民原本就要散了,听到白浩清和久夜说话,一个个全都伸直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知道久夜必然身份尊贵,不敢直视,便将目光全都投到白浩清身上,眼神中闪着各色的光彩。
久夜很清楚,这些流民失去家园,生活艰难,哪一个心中不是渴望着救赎。白浩清这样的仙人,让他们都升起某些希望。希望白浩清能化腐朽为神奇,翻手扭转世道,让他们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可惜,这些所谓“仙人”。跟他们想象是不一样的,没有丝毫怜悯,只追求自我的长生,从不在乎凡人的死活。
久夜心中已然对白浩清生出鄙夷之心,面上却仍旧微笑,“仙上随我来吧。”
久夜说着,干脆牵着马,带白浩清往城门走。
白浩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偷偷的望向周围的流民。见那些流民盯着他,一张清秀白净的脸立刻涨红。他看向久夜,似乎想说什么,却抓耳挠腮的不知如何开口。
久夜看到白浩清这样,试探着问,“仙上是不是同情这些流民?”
“同情?”白浩清露出不解的表情。
久夜压住唇角,没有冷笑,声音仍旧温和,“他们的家园在战争中毁去,只得往京城逃窜,成为流民。然而京城也不是避难所,无法容纳如此多的流民,是以每日只准很少的流民入城,其他的只能在城郊自己想办法谋生。”
白浩清震惊的瞪圆眼睛,又看向那些流民,立刻露出难过的神色,“他们没有家了么?真的可怜,我能帮他们么?”
久夜没想到白浩清是这样反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些“仙人”,难道不该说这些都是天命,是他们无法干涉的么?为什么如此简单就开口说要帮助。
白浩清见久夜不说话,立刻垂头丧气起来,“对不起。我太过无能,才只有元神期,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是师父和师兄,肯定能帮助他们的。当年我的家乡被海盗侵扰,就是师兄救的我。”
久夜终于找回声音,赶紧说,“元神期?据我所知,能达到元神期的修士,怕是百里无一吧,又怎么能说无能。”
“门内很多师兄师姐都是元神期。”白浩清说。
久夜心中一颤,不愧是天下第一仙门,竟有如此实力,如果能为他所用,何愁无法拨乱反正,重振河山。
“仙上,你真的想帮他们么?”久夜紧紧盯着白浩清,神色极为认真。
白浩清郑重的点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城门口,城门守卫冲久夜行礼,正在打开城门。
久夜回头看向已经渐渐散去的流民,开口说,“你能做的很多,比我多得多。”
随即,久夜吩咐城门守卫,今日城门晚关两个时辰,让更多的流民进城。
守卫为难的互相望望,回复久夜,“安王,城内早就没有地方容纳流民了,还放他们进去,恐怕不合适。”
“无妨,本王将自己的一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