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用锁魂链将江池捆了个结实,又用哭丧棒指着江池,厉声呵斥:“狗东西,一而再地冒犯帝君,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我要把你的魂魄一点一点撕碎,一半喂狗,一半投入畜生道。”
江池看到白无常的刹那,目光也像冻住了一样,无法转动。
晁汐一边清洁自己的身体,一边对白无常说:“小白,别下重手,他对我还有用处。”
“帝君,不能便宜这狗东西。”白无常现在就想把江池的魂魄抽出来,鞭打一百遍。
“白无常,放开他。”后来一步的蒋子文道。
白无常不情不愿地放开江池,如坠冰窟的江池终于缓了过来,思维也稍微活络了些。
白无常那是人人都知道的勾魂使者,站在白无常身边的这位穿着一身古代官服,江池却不认识。但从衣着气势来看,他也是冥官,而且凌驾于白无常之上。
这两位冥官怎么会如此敬畏朝小夕,并称他为什么帝君?
江池在和晁汐初次接触后,就暗中查了朝小夕的底,知道他结过冥婚,原以为冥婚只是调和他身上过剩的阳气,随便走走过场,没想到他竟然能得到冥官的护佑。
江池脑子很乱,一时无话。他一生桀骜,从未想过死后的事,就算白无常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吓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自己作恶,苦果自食,是江池早就明白的道理。
白无常看江池毫无悔恨之意,一脚踹在他后腰上:“还不去给帝君道歉!”
江池踉跄几步,扑倒在晁汐脚下,沉默了片刻,抬头问晁汐:“道歉有用吗?”
“没用。”晁汐实话道:“你在人间犯下的罪恶足够你把炼狱坐穿。”
所以不必道歉。
江池从地上爬起来,又问晁汐:“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你根本不是人?”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但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晁汐负手而立,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
江池扯了扯嘴角,这二十几年来只有他强迫别人,没有别人威胁他的时候,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遇到两个让他感觉到自己很渺小的人。
新换的总教,江池没见过他本人,却亲眼见过他手下把活人的生魂从身体分离出来。
还有现在的晁汐,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两位冥官对他马首是瞻,他的身份江池不敢深想。
“我不怕死。”江池说。
江池不是个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尊严,他不会轻易向任何人低头。
“江池,你应该清楚死对于你来说只是痛苦的开始。”晁汐不紧不慢道:“人人都知道冥界有十八狱,可没人知道十八狱的刑罚究竟有多严酷。传说中的刀山火海,拔舌挖心是轻得不能再轻的刑罚。”
“你刚才已经亲身体会过锁魂链的滋味,感觉如何?”
江池不答。
晁汐继续道:“锁魂链不是刑具,被它束缚的难受程度不及寒冰地狱的十万分之一。你以为自己的心智足够坚固,不怕痛苦对吗?我现在让你看看地狱的实景。”
晁汐叫蒋子文过来。
蒋子文做出要挖江池双眼的动作,江池往后退了几步,摆手道:“不必了,你有问题什么直接问。”
“好。”晁汐按下蒋子文的手,问道:“你们邪教总坛最近是不是来了一批神秘人?”
“是。”
“他们平时都做什么?”
江池答道:“这半年我在总坛的时间很少,最近一次回去,他们已经把整个总坛的人全部控制了。日常做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们隔三差五会抓几个人去抽离生魂。”
人有七魂六魄,抽离生魂不会致人死亡,不过抽离生魂的过程极其残忍,对实施者的法力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就会两败俱伤,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晁汐又问:“他们抽离生魂有何用处?”
江池说:“那群人的头目要用生魂养身。”
“养身?”
“嗯,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他身体不好,找四柱纯阳体也是为了双修养身。”
晁汐点点头,简单几个问题已经大概知道狱鬼王现在的生存状态并不好。他出自魔界,战败后又被囚禁在冥界,如今慌不择路逃到人间界,这里阳气鼎盛,会对追捕他的阴差造成一定障碍,自视过高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踏入人间界也会水土不服。
当下正是抓捕他的最好时机。
“江池,我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晁汐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笑意。
若是以前,江池肯定会被晁汐的笑容迷住,可现在,江池一看到他就遍体生寒。江池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被贪婪蒙蔽双眼,招惹上一朵冥界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