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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傅容柏道:“胡说什么呀,这是江姑娘特地请我去买过来的。来茶馆喝茶有很多有识见的人,他们都是很喜欢读邸报了解天下大事的。三妹你常和温荣在一块,你该知道他也是常常看邸报的。他还说一个人消息越灵通,就越有先机。你看这天南地北的消息都有,所以才说秀才家中坐,天下事尽知,三妹你也该学着看一看。将来才能做好贤内助。”

傅清宁笑道:“是嘛?最近都没见温荣在看呀。即然这样,那你给我留几份,我也读一读,得些先知。”

傅容柏给她留了几份便走了。

晚上温荣过来,丁香悄声道:姑娘有些不舒服,早早就休息了。”

“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丁香在他耳边低语数句。

温荣皱了下眉头,“邸报哪里来的?”

“傅二爷拿过来的。”

温荣暗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叹了口气,“没事了,你下去吧。”

在门口站了一会,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进去了。

傅清宁并没有睡觉,只是歪在床头,手里拿了一本书在看,枕头边还放了几本。

温荣走到跟前道:“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看书?”

“刚睡醒,现在睡不着,随便看看。”

温荣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手中的书接了过来,“如意传?好看吗?”

“挺好看的,满篇的胡扯。”

温荣笑道:“那你还看?”

傅清宁也微微笑了一下:“本来书从胡说起嘛,不胡扯就不成书了。”

温荣把书放在一边,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我们很久没出门了,改日我带你去散散心吧。”

傅清宁想了想道:“不如再去一次文昌寺吧,我想再去看看那副壁画。”

温荣应了,还未安排时间动身,蓟阳突然来了急信,原来傅老太太前些日子跌了一摔,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结果一直不见好,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生怕有个三长两短,想着赶紧见孙子孙女一面。

接到信,傅家兄妹立即准备起来了。

温荣对傅清宁道:“本来是应该陪你去的,只是实在脱不开身。我让百里带人送你去,若是老太太好了,索性接到京里来。”

一路紧走急赶,八日后到了蓟阳,果然老太太已病得很重。

她见了孙儿孙女,大概心下高兴,病情倒是有所好转了。

田嬷嬷可算松了口气,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将傅清宁拉到一边,悄声道:“有一件怪事儿,十天前,有一个姓卫的年轻小伙子他来过这里。”

傅清宁呆了一下,“他说什么了。”

田嬷嬷道:“那个时候老太太已经病得很重,你和柏哥儿还没赶到,他嘱我如果见到你,把这簪子交给你。”

她从怀中拿出一只玉簪来。

傅清宁接过一看,是一只做工很精致的玉簪,通体莹润,带着几丝晕红色。

她问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田嬷嬷摇头道:“没有了。”她见傅清宁握着玉簪神思恍惚,不禁担心起来,“宁姐儿,你是定了亲的。”

傅清宁如若未闻,捏着玉簪走回房中。她翻来覆去地看,瞧不出这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弄不明白卫昀把这只簪子交给她是何意。

她轻轻地摸着簪身,触手处似乎有些不同,当时心下一动,捏住两端用劲一旋,簪身分离开来,里面塞了一张纸条。

她心里研研地跳,手都有些颤抖了,拿出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小字,约了她某日在某处见面,一起前往疆外。正是熟悉的卫昀的字体,下面还有他常用的花押。

傅清宁算了一下时间,虽然有些紧,但也不是赶不上。

大概卫昀得知祖母病重,自己会来蓟阳探病,所以在这里给她传递消息。

她拿着簪子,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自从知道他订亲后,也许是不敢去碰触心底的那层痛苦,她的心一直是麻木的。

她没想过卫昀还会来找她,如今这个机会,或许也是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一旦失去,恐怕是今生今世再无相见之期了。

她己经忍受过一次生离,而这一次的痛楚并没有比上一次减轻多少,仍然快速精准地击中了她。

痛苦情绪一旦决堤,便是连阻都阻不住了。

很快她就病倒了。

众人还感叹这孙女儿对祖母是真孝顺,又赶紧给她请医用药。

傅清宁烧得迷迷糊糊,时光好象倒流回了十二岁那一年,整个人沉浸在悲欢离合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忽然有一双手把她搂到怀中,她闻到熟悉的男子气息,于是慢慢安心了。

梦中的场景消失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到那张熟识憔悴的脸,腮下还有些胡茬。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自己大概还在梦中吧。

温荣见她发愣,便揉揉她的脸,说道:“是我。”

傅清宁终于回过神来了,“你怎么来了?”

温荣擦了擦她的眼泪,轻声道:“我来看看,我的阿宁哭成什么样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傅清宁又开始垂泪了。

她抽抽噎噎地道:“你不应该来的,我不想让你看见。”

温荣道:“没有关系,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侧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看他,为了良久,方才探究似地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疑问是她长久以来一直想问,却一直问不出口的。

温荣听懂了,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好好宠你一辈子。”

他觉得对方的泪水湿透了衣襟,便轻噫道:“是我做的不好,你和我在一起,总是掉眼泪,没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傅清宁道:“我掉眼泪是因为我祖母病重,和别的事情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伸臂搂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真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欢。”

待她喝了药重新睡着后,温荣将她从怀中轻轻移到了床上。

他抬起手,触碰了一下她鬓上的簪子,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他将手指往下移,摸了摸她那微蹙的眉,挺秀的鼻子,还有苍白的唇。

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六岁,颦笑无忌,喜怒尽显,眉宇间尚有天真之色,如今四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并未有多少改变,只是眼神多了忧郁和隐忍。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次她义无反顾地跟着卫昀走了,自己该怎么熬过去。

傅清宁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脖子湿漉漉的,她被惊醒了,睁开眼睛还没细看,突然温荣将她的头往胸口一按,哑声道:“不要看。”

过了一会,温荣道:“我伤心是心疼你病了,和别的没有关系。”

傅清宁抬头看着他,见他眼圈是红的,眼角还有泪痕,便举起袖子给他擦了擦,轻叹了一声:“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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