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桐家里不差钱,也没觉得光靠脸就能在娱乐圈闯出一番事业,她狐疑地盯着竹北,双手抱臂一昂下巴:“你该不会真觉得自己进了演艺圈就能红了?!拜托你有点脑子行不行,就你这长相的进了娱乐圈一抓一大把,怎么可能红得了?!”
竹北头一次发现聂桐这人也挺有意思的,你说她心眼儿坏吧,她又总能在关键问题上狠狠泼人一盆冷水,教人认清自己——竹北自己当然清楚她不想进圈的想法,但若是换成另外一个本身就有点心动的女生,难免不会被聂桐这句话泼得凉半边心,然后认真思索一下自己究竟适不适合。
竹北轻轻一抬眼皮:“不会进。”
“呃,我管你进不进。”聂桐翻了个大白眼,撇撇嘴说,“我就是想说你别以为自己有多牛逼,锦西才多大,等你出了国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算了,你这种人也没钱出国。”
她说完,裹紧衣服气呼呼地走了,一想到竹北要是真出了国还有她的一半功劳,她就气得想穿回隧道抽自己一巴掌。
干嘛当初因为瞧不上这五十万和竹北打赌,五十万钱少怎么啦,现在看来都够竹北出国上学,还够她买好几个包包了!
气、炸、了!
竹北听到聂桐赌气似的后半句话,忍俊不禁,站在原地自个儿乐了一会儿,这才手插兜,迈着轻快的步伐下楼。
不想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正从楼下上来的岑野。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拉链没拉紧,露出一层浅浅的白色毛衣的绒边,在和阳光一起抬眸看向自己时,被微光勾勒出多情的眉眼,清冷不复。
竹北一双眼倏然弯起,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眼底是见到岑野时云胡不喜的雀跃。
岑野一只手牵起竹北,另只手依然垂在身侧,和竹北一直在走到无人经过的另一条僻静长廊时,才停下脚,转过身含笑看着竹北。
“为什么要谢我?”他牵着竹北的手没放,身子微微前倾,直视着她。
竹北结巴了一瞬:“因、因为奖杯有你的一半功劳。”
她说完就想给自己跪下——还能再土点吗?!啊笨死她得了......
岑野眼底不由浮现了一丝宠溺的笑,他低下头,轻轻掰过竹北怂羞怂羞的小脑袋,极轻地问竹北:“那你想好怎么谢我了吗?”
竹北没敢直视岑野的目光,咬着嘴巴在心底小声地说:刚才的表白算么?我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昭告了你和我比同学还要亲密的关系,有国旗为证呢。
但硬核少女的勇气是有时效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竹北不敢深想岑野对她的感情,只能小心翼翼地借着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如果真要谢我。”竹北还没想好,就清楚感觉到岑野牵着她的那只手稍稍用了点力度,不再是以往绅士地只攥着她的手指,而是温柔地占满她的指缝,和她十指交缠,然后贴近了心脏位置。
紧接竹北触摸到了男生隔着衣服传来的剧烈心跳,以及他微微发颤的声音:“你可以把我输在你这的心,等价交换给我你的吗?”
竹北耳朵和脸唰的一下同时红了,她大睁着眼,直直撞进了男生温柔的眼底,他们交叠的手在他的胸前,心跳加速,不止是他的,还有她的。
她像是在他眼睛深处藏了很久,久到竹北一层层揭开他疏离的表象,才发现里面全都是自己。
她踮起脚,凑近男生耳边,小小声地说:“呶,给你了,不准退货哦。”
窗外晨曦有一瞬间的光芒四射,明媚得像是夏天就要到了,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他们紧紧牵着对方的手,无声又温柔地注视着彼此,不说话,已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注)
立春已过,惊蛰将至,一切都是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顾城,《门前》
小可爱们元旦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