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军对射时,远程打击力的不足会使来犯的官兵相当狼狈,若持续不能突破,则会在漫天箭雨中被射成筛子。
这时很多有经验的大头目们也是看出来端倪,一个大头目心满意足的道:“官兵虽然出奇不意,但我看他们就是来送死的。”
“便是东胡人来,也是能叫他们全死在这里。”
“杀吧,老子上次在兴化军杀的还不过瘾呢。”
陈于泰大声道:“传令下去,今次不封刀,不留一个活口!”
“杀,杀光官兵!”
所有海盗都是发出了狼嚎般的叫喊声,对陈于泰的这个命令,当然是没有任何人出声反对。
……
“应该将布裹的更紧一些。”
“真他娘的遭罪,老子手心破皮了。”
“哟,这里有个娇滴滴的小娘呢。”
徐子先耳边全是将士们互相嘲笑和抱怨的打趣声,到了这个时候当然没有必要保持安静,禁口令已经取消,很多将士在列阵时还是在交头结耳,甚至在彼此说笑着。
也有一些人神色还是相当严肃,出战前所有人都要写好遗书,识字班办了一阵子了,有不少武卒可以自己写,大多数人还是词不达意,选择请人代写。
无非是交代一些后事,比如一些钱的处理,对家人的嘱咐,对未来的期许,对亲人的安排等等。
徐子先看过一些,心生感动,但还是把将士们带到了这个危险的战场上。
现在他身边都是被他一手训出来的战士,是能打输了之后再来一次,但徐子先自己心里明白,不管是天子,或是两府,或是福州的大员们,哪怕是齐王在内,怕都是没有给徐子先再来一次的可能。
禁军不行,厢军不行,徐子先这个矢志要替父复仇的新星也是不行,而岐山盗为祸多年,朝廷无力可制,惟一的办法当然就是只能够招安。
一旦招安启动,徐子先也无力反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于泰摇身一变成为大魏的官员,甚至朝廷会把岐州港给陈于泰,给军饷赏赐安抚,要等多年之后,逐渐把这些海盗分解消化,才算是彻底完成了招安。
这岂不就是杀人放火金腰带?
徐子先宁死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今晚当然是与陈于泰做个了结的时机,唯有死拼,不惧失败,不畏牺牲,哪怕损失再大,能将东藩,澎湖,岐州港,还有南安,水口,谷口各镇相连,象是众多的珍珠被串成一处,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对陈于泰的这一仗都必须赢,而且要赢的干脆利落,要赢的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