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霞对这个姐姐还是有几分敬畏的,岁数差了不少,而且父母早亡,她也算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姐姐不免就有了几分母亲的威严,所以虽说姐妹俩亲昵无间,但姐姐偶尔板起脸来的时候她也必须马上服软。她实在拿不准此时姐姐是真生气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只好使出了撒娇耍赖的王牌,便磨蹭着过来边讪笑着:“误会,误会!哈哈哈!”自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春凤也只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妹妹这才放心,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姐姐旁边,搂住了姐姐的肩膀。
这么一折腾,高恒清早就醒了,只是他听到外面客厅里姐妹俩的笑声和悄悄的耳语,实在无法就这么起床,便只好装着继续睡觉。耳语虽轻,但还是有些只言片语传进书房,让高恒请这么脸皮厚惯了的男人都实在不好意思,无非是妹妹开玩笑说都一个屋檐下住着还装模做样,还说这么克己复礼岂不是被岛上大家白白冤枉,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下,等等之类。朦胧中只听见春凤含嗔笑骂妹妹,说高恒清是正人君子,有妇之夫,不是那般轻薄小人,倒是把高恒清自己都说的面红耳赤了。不过想来也是,这个社会,大家吃快餐都吃习惯了,走到哪里饿了就随便吃一口已根本就是常事了,不足为奇。即使不饿,看见零食拿起来尝一口再继续赶路,也都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孤男寡女两次好几天住在一起,能像他俩这样相安无事的倒也的确算是少见,反倒让外人无法相信。何况大家亲眼见到两人在对歌现场手捧着手,那样地引发群众的联想。尤其是春凤又是这么多年的海神娘娘,不能恋爱结婚,这些年来她自己更是心如止水从无任何绯闻,难怪连自己妹妹都觉得这次有些奇怪了,急匆匆赶来证实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能证实,就连秋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还是没看到什么,竟然有些越发地糊涂了。
还是春凤善解人意,姐妹俩聊了一会儿,春凤拽着妹妹到院里不知干什么去了,高恒清这才得空起床穿衣铺被。洗漱完,他便也来到院子里,见姐妹俩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凳上聊天。
面对自己上次投案自首的警察,又是春凤的妹妹,高恒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那个了半天,最后直接用“你好!”算是打了招呼。倒是秋霞瞪大了双眼,故意用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用夸张的语气问道:“高恒清,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看守所呢?不花钱白住宿啊?你何德何能?不住宾馆住人家家里,还让人家给你做饭洗衣服?我警告你,以后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拉女人的手,成何体统,岛上都传遍了你知道吗?”高恒清没想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一愣神,随即不客气地回答:“姚警官,我没义务跟你做这种无聊的对话,这也不是你作为警察应该关心的事情。但是你如果是姚秋霞,那么我来告诉你:要相信别人,比如我。更要相信你自己的姐姐。”
秋霞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谁知却似乎触及了高恒清的逆鳞,被高恒清一通毫不客气的抢白搞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气得就要暴跳如雷予以坚决的反击。熟知妹妹脾气的春凤一把按住就要跳起来的妹妹秋霞,连连使眼色让高恒清进屋去,她则拉着妹妹站起来向院外走去,嘴里说着:“你快找男朋友玩去吧,别在这里浪费青春了。”秋霞还不甘心,连连砖头对着高恒清的背影嘴里咕哝着:“简直气死我了!这么嚣张!”
把妹妹送出院门,春凤回到屋里,看高恒清一个人装模做样在书房里看书,不禁微微笑了一笑,也到书房里的琴台边坐下,弹起曲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