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哀到牧灵家门口的时候,牧灵正在洗澡。
门其实并没有锁,但莫文哀却连碰都没碰一下门把,就站在门口一直等到牧灵洗完澡过来开门。
门打开的时候,牧灵就穿着一件粉色带花浴衣站在莫文哀面前,她光着脚连鞋子都没穿,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擦干,发尖在滴着水。
莫文哀道:“进去把头发擦干,然后把衣服穿好。”
他说完便扭过身去,背对着牧灵。
牧灵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她在瞪着他,好一会才开口道:“你爱进来不进来。”便转身进屋了。
莫文哀顿了下,还是将鞋脱在门外进去了,将门虚掩。
牧灵租住的是公寓的套房,宽敞明亮,布局精致,所有的家具都是崭新的,与莫文哀夫妇二人租住的小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现在就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盯着莫文哀看。莫文哀相当随意,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反正家里也是连一张椅子都没有的,他与红蝶二人平时都是直接坐在地上。则倒也不是已经穷到连椅子都买不起,而是“职业习惯”使然。狩灵旅团的成员跋山涉水,深入不毛之地,长年餐风露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随地歇息,那顾得上许多。
若不是有了女儿,红蝶也绝不会那么嫌弃莫文哀没钱的。
此时莫文哀并没有去看牧灵,也没有立即开口问她什么。他的左掌在路上的时候已经买了绷带缠上了,将血止住。他不想到牧灵家的时候,手还在滴血,以这种状态跟她见面。
“找我何事?”
最终却是牧灵先开口。
“有人将我们在街上亲在一起的照片拍了下来,拿给了蝶。”莫文哀说罢便看向牧灵,脸上并无怒意,只是想看她如何说。
“哦?”牧灵目光落在了莫文哀缠着绷带的左掌上,悠悠的说,“所以你就自残请求她的原谅?”
“算是。”莫文哀承认。
“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是来质问我吗?”牧灵已认真了起来。
“我希望不是你在设计我。”
“你在怀疑我?当然了,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来我这里。你知道我住在这儿,却从来都不愿来找我。没想到第一次来,却是来质问我的。”
莫文哀收回落在她脸庞的眸光,沉默了。
“怎么?”牧灵一字一句道:“你大可以直接问我,究竟是不是我安排设计的。我也绝对会很清楚的回答你。”
莫文哀已起身。
这个问题,或许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他只说,“牧灵,照顾好自己。或许,我们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过这种普通人的日子。如果过得不快乐,就早点回到旅团吧,那儿有我们生死与共的同伴。那儿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与猜疑,更不需要去迎合任何人。”
莫文哀说罢,回头神色复杂沉重的看了牧灵一眼,扭头举步便要走。
可就在这时,虚掩的门被打开了,从外头走进一个模样二十几岁,身材颀长,容貌俊美至极的男子。
这人正是星邪!
他此时一身休闲装束,脱了鞋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
他连门都没敲,进来的时候就好似完全没看到莫文哀一般,径直走到了牧灵身旁坐下,挨得极近,脸上挂着一抹邪气高傲的笑。
“美人好像不开心啊。”星邪一坐下就翘起了二郎腿,双臂大开,平放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副极其悠闲舒适的样子。
牧灵没搭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莫文哀则已顿住了脚步,侧头看向这个突然到来,从未见过的男子。
“跟我说说,美人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星邪见牧灵没理他,便抽回放在沙发靠背上的一只手,指尖捏起了牧灵湿湿的发尖,放到鼻子前使劲闻了一下,神色痴迷,末了说了句,“真香。”
牧灵依然没理他,目光直直的落在白刷刷的墙上挂着的那副鲤鱼画上。
她的脸色并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