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哀听牧灵说罢，陷入了沉思。

这信息量似乎有点庞大啊。

首先牧灵所说的，与她六弟牧歌给他看的那一段过往，有些不一样，但大致还是相同的。只是牧歌给莫文哀看的那一段往事，并没有母亲让牧灵去顶罪引开村人这一部分内容。究竟是牧歌对他二姐怀恨在心有意丑化，还是牧灵对自己撒了谎？

这应该不会。牧灵的性格莫文哀再清楚不过，她可不会在乎自己在莫文哀心目中的形象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就是所处的位置角度不同，导致传递给自己的信息产生了差异了。

其次就是，牧灵明确的说，她并不知道鱼跟眼睛这两样东西的来历。可牧歌放进他脑海中的那一段往事中，莫文哀却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一家子在前往山洞取东西的时候，大姐牧星说得明明白白，二十二年前，中日战争时期，殷林在老家的山里头意外救下了一名老兵，将他背到了山洞藏了起来，悉心照顾。那老兵康复之后，为了报答他，便从背包里取出这两样东西给他。

那时牧灵也在的，她当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文哀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思索这些，更不打算问，只对牧灵说，“无论这两样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我都觉得是不祥之物。这两样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牧灵道：“可若不是这两样东西，我们三人也就死在那帮疯子手上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莫文哀对她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这条可无限再生的鲤鱼，你们一家子也不会遭此灭顶之灾？”

牧灵沉默了，神色有些茫然。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算了，事情都过了怎么久，旧事重提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也不在乎他们的死活。”

说到此处，忽又抬头扬起脸看着莫文哀，虚弱的柔柔的说，“我只在乎你，你知道的，我只关心你一个人。”

这下轮到莫文哀沉默了。

莫文哀不再开口，牧灵注视了他一会，便再次将脑袋埋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觉得温暖舒服极了。

此时她最讨厌的女人，红蝶不在，她心里别提多舒服，甚至已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姑娘。

莫文哀当然也没有注意到，依偎在他怀中的牧灵，嘴角已扬起了一抹欣悦得意的笑，带着丝丝邪气。

“黑瞳......梦终究是梦，在现实中，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那

个女人，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永远消失了最好！”

牧灵的神色已变得冰冷，决绝，她已眯上了眸子，紧紧靠着莫文哀。

过了一会儿，莫文哀怕她睡着，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轻声对她道：“牧灵......牧灵......可别睡着了。”

“我没睡。”牧灵睁眸道：“我好多了，我们走吧，你能不能背我？”

“可以，我也不怎么疼了，伤的也没你重。”

牧灵便从他怀中离开，莫文哀将她扶起，背在了背上，缓缓朝前走去。

莫文哀此前也背过红蝶。牧灵身材是没有红蝶那么颀长的，但她却没红蝶那么纤瘦，比蝶多了一点肉。

莫文哀此时背着她，只感觉比背红蝶重了一些，也可能是状态不佳的原因，此刻毕竟自己有伤在身。

一路直直走去，又不知走了多久，照样是什么都没发现。无论走出去多远，景物依然都是一模一样，莫文哀真就如同在原地踏步一般。

一路上，莫文哀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跟牧灵聊天，牧灵这一次也相当奇怪反常的，变得安静了。莫文哀心想，许是刚才提及了那一段往事的缘故，让她心情变得沉重了。

他又怕她睡着，便不时的提醒她，千万要打起精神。

莫文哀却不知，牧灵的状态精神，比他不知都还要好上多少。

走着走着，她的思潮便逐渐的稳定了下来，心情也渐渐放松了，变得愉快了起来。被莫文哀背在背上，抱着他，看着他的脑袋，脸上逐渐扬起了一抹得意满足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