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的第一天晴空万里，空气也很好。

可能是能做的都做了，放平了心态，之前紧张到几近窒息的氛围反而消失的一干二净，大家拿着笔和文件袋有说有笑的下楼。

踏下最后几级楼梯，顾止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朵，深深吸了一口气。

低头，便看到了站在大门转角处正对他笑的扣扣。

小姑娘还穿着郡礼的校服，怀里抱着一盒子一盒子的吃的，她微弯着腰，笑眯眯的问他，“戈戈，一起吃早餐吗？”

这几年，她长大了，长高了，张开了，脸上的rourou也没了，像一枝出水欲开的莲，清涟不妖。

她变漂亮了不少，只是对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一直都没变。

细细软软的，让人对她永远说不出重话。

看着她嘴角的小梨窝，过往的一幕幕在顾止戈眼前闪过。

十年前的画面，却久远的宛如上个世纪的黑白电影。

那时候的扣扣还穿着娃娃裙，含着bàngbàng糖站在他们教室旁的楼梯转角等他下课，怀里还抱着保温饭盒。

他的同学们勾肩搭背地走过，回头笑嘻嘻地和他开玩笑。

“顾班长，你可爱的小妹妹又来给你送饭了，你还不快过来！”

……

这一晃，就是十年。

他即将成年，变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资格谈喜欢和爱。

而她，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有了被喜欢和爱的资本。

时间对他们终究是温柔的。

她依旧还抱着吃的在转角等他，等他一起吃饭。

趁着顾止戈发呆，夏毓几步跑到了扣扣的面前，还不忘回头意思意思地招呼顾止戈一声，“顾班长，你可爱的小妹妹来给你送饭了，你还不快过来？”

说完，他兴致勃勃地搓着手手，对扣扣怀里的吃的虎视眈眈。

“扣扣妹子来给顾止戈送饭啊，哇，蟹皇记，这家店队好难排，有我的份吗？”

对上夏毓期待的双眼，扣扣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对不起，我忘了……”

夏毓：“……还是于阿姨好，扣扣妹子，你怎么能这样，好歹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

他话还没说晚，就被顾止戈用力一把推开。

顾止戈略带嫌弃地看着他，倨傲地开口，“扣扣是来找我吃饭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懂？”

夏毓想反驳，可是他找不到理由。

他还想撒泼打滚耍赖，可是对上顾止戈的眼神，秒怂，只敢碎碎念。

“好的，怪我长得太帅，所以活该没姓名。”

顾止戈不理会他，拉着扣扣转身去了食堂。

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在顾止戈动手之前，扣扣先一步打开了一次性饭盒，把筷子塞到了顾止戈手里。

笑着和他邀功，“当当当当～你最喜欢的虾饺和蟹黄包，还是热的，快吃。”

顾止戈听话地夹了一个蟹黄包塞嘴里，又给扣扣喂了颗虾饺。

“今天不是有课吗？怎么过来了？”

扣扣嘴巴小，鼓着腮帮子嚼着嘴里的虾饺，眼睛盯着桌面，声音含含糊糊，“我就是想找你陪我吃早饭。”

对于高考，她只字未提。

顾止戈独立惯了，不论小考大考，他从来不需要人陪，他一个人可以搞定一切。

可是她每次考试，他都会陪着。

她也不想打扰他，就是也想陪他一次。

……

高考的这两天，顾止戈好像回到了小学二年级，每次他一出考场，就能看到抱着饭盒的扣扣。

她从不问他考得好不好，只是笑着问他饿不饿。

苦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