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终，顾远把茶杯用力地摔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地毯上都是茶渍，狼狈一片。

“不报军校，你就不要叫我爷爷！”

顾远bào躁的声音很大，余音在客厅回荡。

看着他上楼的背影，顾止戈安静地站在客厅中央没说话。

直到顾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淮突然出声。

“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

“嗯。”

顾止戈点点头，转身蹲下收拾起了碎片。

固执是祖传的，他决定了的事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改变。

“你为什么……”

顾淮还想说什么，却被陆芷拦住了。

她把顾淮拉回了房间，“顾淮，你去劝劝爸吧！”

“你之前不是也是支持爸的吗？”顾淮诧异地问道。

陆芷摇摇头，“我舍不得。”

“我们都是在那个地方出来的，没有谁能比我们更了解军人，军人的本质，注定了我们要把生命都交给国家。”

“我们从小就没陪过止戈，扣扣很小就没了爸爸，陪在两个孩子身边的，只有两位老人和明君，现在明君也走了……”

“我不想让顾止戈也变得和我们一样，我们就听顾止戈的不行吗？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干什么行吗？”

陆芷越说越难过。

作为一名军人，她对得起国家和百姓，可作为一个母亲，她一直愧对顾止戈。

国家国家，他们总是优先选择国。

她以自己的军人身份为荣，曾经也一度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动摇了。

顾止戈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说了算。

听完陆芷的话，顾淮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也舍不得。”

……

一家四个人，三比一，顾远惨败。

冷战了近一个月，顾远最后还是妥协了。

顾止戈去帝都那天，顾远和于国雄带着扣扣把他送到了机场。

人来人往的机场，广播里，温柔的女生一遍一遍的播报着登机的消息，顾止戈抬手看了眼手表，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送他的三人。

“好了，时间快到了，你们就送到这儿了。”

扣扣点了点头。

于国雄拍了拍顾止戈的肩膀，对顾止戈难得温和，“到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

顾止戈笑着点点头，“放心吧，不是第一次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的是扣扣。

扣扣弯着chún笑，嘴角的梨窝深深。

……

广播声一遍一遍地催促，顾止戈最后说了一声再见之后，笑着点了点扣扣嘴角的小梨窝，准备转身离开。

顾远拧着眉，吹着胡子，拿拐杖敲了敲地板，生气地拿眼瞪顾止戈，“你就没什么想和爷爷说的吗？”

这老头终于肯跟他说话了。

顾止戈扬了扬眉，“你不是说我不报军校就不要叫你爷爷？”

“……”

“你这个臭小子！”顾远生气地举起拐杖就要捶他。

顾止戈弯腰灵活地避过，然后放下行李箱，俯身抱住了已经矮他半个头的六旬老人，“爷爷，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不要老是和于爷爷吵架。”

说着，他又往顾远耳边凑了凑，小声道，“毕竟，您孙子还想着娶人家孙女呢！”

顾远：“……你想得美，扣扣那么好一小姑娘凭什么嫁给你这么个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