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人的声音温柔。
“嗯,是的。”于知希看着窗外,紧握着手机回答道。
这条马路年久失修,裂了一大块,车并不好开,出租车缓缓前行,轻微颠簸着,离朱红木门越来越近。
大院外高高的青砖围墙上长满了青苔,大抵是因为最近天气太热,干枯了,黄了大半。
成片的黄sè里面稀稀拉拉的夹杂着墨绿,死气沉沉中又带着一点点生机。
墙下紫红sè的蔷薇耷拉着脑袋,一副无jīng打采的模样,掉落的花瓣飘进墙角的细长的小水渠,染了微透的纯sè。
估计一场大雨过后,水渠里的落花会耷更多……
对方又说了长长的一段话,于知希并没有完全听懂,又或者说,她在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就开始耳鸣,什么也听不清了。
顾爷爷为什么会和医院联系在一起?
“喂喂喂,听得到吗?”
大概是没听到于知希的回应,那边的人还以为她没有听到,她唤了几声。
良久,于知希迟钝地应了一声,“没……”
于是电话那端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您好,这里是镇医院,顾远老先生刚刚在繁简nǎi茶店出了一点意外,现在已经被nǎi茶店老板娘送到了医院,老人的情况有点危险,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您的联系方式,请您马上来医院一趟……”
手机差点没握住,于知希瞳孔紧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然后她咬着嘴chún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哑着声音应了声好。
出租车正好在路边停下,司机看了眼车镜,出声提醒道,“小姑娘,到了,一共是六十元,手机支付和现金都可以……”
于知希恍若未闻,愣愣地抬头看了眼朱红大门上探出的梧桐枝,小时候,顾爷爷还把她抱起来让她摘梧桐果子玩。
戈戈tiáo皮,哄着她吃,她那时傻,听话地咬了一口,苦得牙齿直打颤,捂着嘴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顾爷爷看她哭了,以为戈戈欺负她,一掌就拍在戈戈的背上,罚他在树下站了一下午,还特意去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一整盒她最爱吃的水果糖送给她,哄着她别哭。
顾爷爷为什么会去nǎi茶店?
除了是因为她之外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突然,外面一阵狂风大作,树枝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门,半掩的门“吱呀”一声被树枝推开。
她看到她爷爷小跑着出来,手扶在门边,正欲把门掩上,看到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时,他手上的动作顿住,探头往外看。
于知希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摇上车窗,身体探向前,红着眼睛用力地拍着椅背,慌乱道,“师傅,去镇医院,快,快走!”
司机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连连点头,启动了车,掉了个头往医院的方向驶去,提高车速的同时还不忘安慰她。
“小姑娘,别急啊,很快就能到。”
车子渐行渐远,后视镜中,再不见朱红大门和老人,于知希无力地抵着车窗,无意识地点头。
窗外的这条路,顾爷爷走过千千万万次,每一块土壤都印着和他有关的记忆。
曾经的莲花塘只剩下几个,粉白的花闭合着,笔直地矗立在绿sè的荷叶间。
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眨眨眼,大颗大颗的眼泪就从眼中滑落了下来。
手无处安放,于知希控制不住地抽泣着,越来越大声。
司机看不下去,给她递了一盒纸,出声劝她,“小姑娘,没事儿啊,别哭了,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是常事,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