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愁眉苦脸地瞪着他。
“刚开始是哪儿出错了?”看我没有回答,他又发问:“你刚不是告诉我你像男孩般追求她,而她却把你当成男人看待?她在找一位男人,所以别像个受挫的孩子般生气,要像个男子汉。”他喝下半杯白兰地,然后替我们俩倒酒。
“怎么做?”我请求他。
“就像你在其他地方展现你的男子气概一样。接受纪律,为任务而活,所以你不能见她。如果说我了解女人,她那样做并不代表不想见你,记住了。看看你自己,你的头发活像小马的冬毛。我打赌你这衬衫已经连续穿了一个礼拜,而你就像冬天的yòu马般细瘦,真怀疑你这德行能重新赢得她的尊敬。吃点东西,每天梳理,还有看在艾达神的份上,做点运动,别在守卫室闲晃了,也替你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缓缓点头,谢谢他的忠告。我虽然知道他是对的,但还是忍不住抗议:“但是,如果耐辛不让我见莫莉,这些对我来说都没用。”
“长远来说,小子,这不是你和耐辛的事,而是你和莫莉之间的事。”
“还有黠谋国王。”我表情冷漠地说道。
他嘲笑挖苦似的看了我一眼。
“根据耐辛所言,一个人不能在对国王发誓的同时,却把心完完全全给另一名女子。你不能在一匹马的背上放两个马鞍,她这么告诉我。这是一名嫁给王储的女子说出来的话,而且她还乐于与他共度或许是很短的时光。”我把缝补好的缰绳拿给博瑞屈。
他没有接过去,因为他正举起他那盛着白兰地的酒杯,随即猛地把它放在桌上,酒溢出来弄得杯子外围都是。“她这么对你说?”他声音沙哑地问我,还注视着我的双眼。
我缓缓点着头。“她说,认为莫莉会满意国王留给我短短的私人时间只是在自欺欺人。”
博瑞屈向后靠回椅背,一连串相互冲突的情绪浮现在他的脸上。他看着一旁的炉火,然后转回来看着我。有一会儿他似乎想说话,但他随后坐直身子,一口气喝完白兰地,又唐突地站起来。“这儿太安静了,我们到公鹿堡城走走好吗?”
隔天,我顾不得头晕脑胀就起床,不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害相思病的样子。毛头小子的急躁和草率让我失去她,而如今我得像个成年人般克制自己。如果时间是唯一能让我等到她的途径,我会听从博瑞屈的忠告,好好运用那时间。
所以,我每天很早起床,甚至赶在早餐之前准备就绪。在完全属于我的房间里,我努力伸展,然后手持一根老旧的bàng子演练格挡动作,直到汗流浃背、头晕脑胀才下楼洗澡,在热腾腾的蒸汽中放松自己。慢慢地,非常缓慢地,我开始恢复活力,急惊风师傅硬塞给我的新衣也变得合身了。虽然我还是无法摆脱不时的颤抖,但我病发的次数减少,而且我都能在丢脸地跌倒之前回到房里。耐辛说我的气sè好多了,而蕾细也乐得一有机会就给我东西吃。我重新振作了起来。
我每天早上和守卫一起用餐,大家只管狼吞虎咽,也顾不得规矩了。早餐之后就到马厩里带煤灰去雪地慢跑,好维持它的体能状态。当我带它回马厩时,亲自照顾它的感觉就像家一样温馨。当我们在群山王国遭遇一连串的灾难之前,博瑞屈和我为了我运用原智而闹得很不愉快,我也因此无法进入马厩,亲自梳理煤灰和替它准备食物。马厩里非常忙碌,动物温暖的体味混杂着工人们关于堡里的闲言闲语。运气好的时候,阿手或博瑞屈会抽空和我聊聊,而在其他忙碌的日子里,看着他们讨论如何让一匹种马停止咳嗽,或医治农夫带来堡里的生病公猪,都能带给我苦乐参半的满足感。他们忙得没什么时间闲聊打趣,就无心地对我置之不理。事情该是这样的吧!我已经开始过着另一种生活,但无法期望过去的日子永远都在那边为我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