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看。我们都效忠我们最敬爱的国王,也最讨厌同一个人,所以我不认为我们的忠诚度相互冲突,斐兹,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讨厌同一个人。来吧,对我招供你没什么时间看卷轴,我就会提醒你时间过得太快了,让我们都措手不及。不过我说的这差事可不能等到你有空的时候才进行。”
我犹豫不决无法下决定,这时弄臣忽然靠近我。虽然他的眼神飘忽,而且通常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但我看到他双chún所表现出来的绝望。“那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在别的地方可绝对找不到。如果你让我在卷轴中寻找一个或许并不存在的秘密,我就会告诉你我所保守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不情愿地问道。
“我的秘密,”他别过头去瞪着墙壁,“弄臣的谜,他打哪儿来又为何而来。”他侧着眼瞥了我一眼就没再说了。
十多年来的好奇心又重新燃起。“免费提供吗?”
“不。像我刚才说的,这是项交易。”
我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晚点再见你,离开时记得把门锁上。”于是我溜了出去。
仆人们在走廊上来来往往。我迟到太久了,只得强迫自己先慢慢小跑,然后快跑而去。我依然快速地爬楼梯登上惟真的烽火台,匆匆忙忙赶着敲门,然后走进房间。
博瑞屈转身皱着眉头招呼我。房里严谨地陈设的家具都给挪到一面墙边,只有惟真在窗边的椅子仍在原位,而他早已安稳地坐在上面,缓慢转头看着我,双眼仍充满疏离感。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像被麻醉了,知情的人就会不忍心见到这份松弛放纵的神情。对jīng技的饥渴侵蚀着他,而我深恐他对我的教导只会让他的胃口愈来愈大,但我们能说不吗?我昨天学到了一些事情,这可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课程,一旦学会了就来不及了。我现在知道自己必须竭尽所能把红船劫匪逐出我的海岸,虽然我不是国王,也不可能会是国王,但六大公国的人民是我的人民,就如同他们是切德的人民一样。我终于明白惟真为什么如此不顾一切地消耗自己的能量。
“我为自己的迟到请求你的原谅。我有事耽搁,但我现在可以开始了。”
“你感觉如何?”这问题是博瑞屈提出的,听得出来他纯粹是因为好奇而发问。我转头看到他一如往昔严肃地望着我,但也有着一丝不解。
“全身还是有一点儿僵硬,不过刚刚跑上楼来让我有机会暖暖身。我因为昨天的打斗而全身酸痛,但除此之外好得很。”
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兴味。“没有颤抖,斐兹骏骑?视线周围没有变黑,头也不昏?”
我停下来想了一会儿。“没有。”
“天哪!”博瑞屈语带轻蔑地说道,“这死斗很显然把你的毛病都治好了。我可得好好记住,在你下回需要医师时就能派得上用场。”
他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似乎想试试他的新治疗理论。斧头的刀锋并不锐利,因为他为了这第一堂课而用碎布将刀锋包裹起来,但我仍无可避免地受伤,老实说大多是因为我自己笨手笨脚。博瑞屈那天并不打算发动攻势,只是教我如何使用这整个武器,而不只是斧刃的部分而已。我毫不费力就把惟真留在心里,因为他和我们在同一个房间。他那天没对我说什么,没有任何建议、观察或警告,只是跟随我的双眼观看。博瑞屈告诉我斧头并不是个复杂的武器,但善加利用就可以发挥极大功效。这堂课结束时,他指出自己已经对我手下留情,只因他想到我身上的伤。接着,惟真让我们离开,而我们俩都用比我上楼还慢的速度走下楼梯。
“明天要准时。”当我们在厨房门口道别时,博瑞屈用责备的语气对我说,然后便回到他的马厩,我也去找早餐吃。我像饿了好几天似的大吃特吃,食量和狼一样可观,也纳闷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生气蓬勃起来。我不像博瑞屈所说的因为打斗而充满朝气,而是莫莉让我整个人活了过来,这可比任何药草或休息一整年还有效。这一天忽然变得好长,分分秒秒都难以忍受,只期待我和莫莉能在夜幕低垂时在黑暗中重逢。
我毅然决然将莫莉排除在思绪之外,赶着进行一个接着一个的任务,然后一堆事情就蜂拥而来。我忽略了耐辛,也答应珂翠肯重建花园,还得对我的狼兄弟解释一件事情,更不能忘记拜访黠谋国王。我试着依照重要性排列每件事情的顺序,但莫莉总是名单上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