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然后我又说了,“你为什么总是知道这么多?”我带着怒气发问。他就把我推到他那张老旧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我通常坐着的壁炉石台上。即使我还处于眩晕状态,仍注意到他利落的身手,好像已经摆脱老人家身上的酸疼。他的脸上和手臂都显现饱经风霜的sè泽,晒黑的皮肤让病斑引起的痘疤褪sè了。我曾注意到他和黠谋的神似之处,而现在我也在他的脸上看到惟真的影像。
“我自有方法探知事情的真相。”他狡黠地对我露齿而笑。“对于今晚的冬季庆活动,你还记得多少?”
我一边退缩一边思索。“我只知道明天可难挨了。”那位小女仆忽然间跳进我的记忆里,当时她靠在我肩上还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莫莉。我今晚得想办法向莫莉解释这些事,如果她来我的房里,而我却无法开门……我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又是一阵颤抖,感觉真像被剥了一层皮。
“这里。先吃点东西吧!把你肠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可不是一件最好的事,但我相信耐辛是一番好意,因为在其他的情况下,这未尝不是个救命仙丹。不,你这傻小子,先洗洗手。听到我刚才说的吗?”
我注意到食物旁边放了一盆醋水。我仔细把手上的所有残余物洗掉,然后洗脸,惊讶于自己怎么顿时就清醒了。“感觉上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一整天……这就是黠谋的感觉吗?”
“不晓得。或许这些燃烧的药草不是我想的那些东西,而这就是我今晚要跟你讨论的事情之一。黠谋最近如何?他是忽然间变成这样的吗?瓦乐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称是医师?”
“我不知道。”我羞愧地垂下头,强迫自己告诉切德我在他外出时有多么偷懒和愚蠢。当我说完之后,他并无异议。
“这么说来,”他沉重地说道,“我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亡羊补牢。这儿发生了太多事情,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他深思熟虑地看着我。“你刚刚所说的大多在我意料之中。被冶炼的人持续接近公鹿堡,国王还在生病,但黠谋国王的病情比我想像中恶化得还要快,而那卑鄙的小人根本不应该在他的房里。除非……”他没再说下去。“或许他们相信百里香夫人是他唯一的守护者,或许他们也认为我们不再关心黠谋了,或许他们更相信他是个孤立的老人,也是个必须移除的障碍物。你的大意至少让他们现出原形,既然如此,我们也许可以对付他们。”他叹了一口气。“我以为自己能把瓦乐斯当成工具,灵巧地引领他接受其他人的忠告。他对药草不怎么了解,只是略懂皮毛,但我大意留下来的工具,此时可能就被另一个人利用了。我们得观望一阵子,但我仍相信一定有办法停止这种状况。”
我咬住舌头,不让自己说出帝尊的名字。“该怎么做?”我只好发问。
切德露出了微笑。“你在群山王国里是如何bào露刺客身份的?”
我因这个回忆而畏缩。“帝尊把我的目的告诉珂翠肯。”
“没错。我们应该透露一些国王房里的情况。你就一边吃一边听我说吧!”
所以,我就这么聆听他为我安排次日的种种任务,但也注意到他为我准备的食物。我闻到一股浓郁的大蒜味,知道他深信大蒜的清洗功效。我不禁纳闷自己吸收了什么,收集整理它如何渲染了我和弄臣间的对谈回忆。我想起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气,不禁一阵畏缩,而我明天也得找他谈谈。此时,切德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有时候,”他拐弯抹角地说着,“你必须信任他人才能明白自己并非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