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我在一片全然的寂静中醒来,窗外仍是风雨交加的天气,我的心一沉,内心充满了恐怖的预兆,而当我早晨起床看见窗外一片蓝天时,心中的恐惧感就增加了。尽管这是个大晴天,城堡里的气氛却相当凝重。有好几次,我都感觉jīng技在搔着我的知觉,几乎让我快疯掉了,因为我不确定这是惟真尝试进一步和我接触,还是择固和端宁的窥探。而在傍晚拜访黠谋国王和弄臣,更令我灰心丧气。国王瘦得只剩皮包骨,坐在那儿含混地微笑,然后在我进门时衰弱地对我技传。“喔,惟真,我的孩子。你今天的剑术课上得如何?”接下来的对话也大同小异。帝尊几乎在我进房之后就来了,只见他坐在一张椅背直立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在xiōng前看着我。我们没有交谈,我也无法判断自己的沉默是胆小或自制,顾不得弄臣责难的眼神就在得体的范围内尽早告退。
和国王比起来,弄臣看来也好不到哪去,像他这么一个苍白人物的黑眼圈活像是画上去的,那张嘴和他衣服上铃铛里的铃锤同样沉默。若黠谋国王逝世,弄臣和帝尊之间就没有别人了,而我也很怀疑到时候是否有办法帮他。
就像我到时候能否帮我自己。我酸溜溜地想着。
当晚,我孤零零地呆在房里猛喝博瑞屈瞧不起的廉价黑莓酒,也知道我明天就会因喝多而宿醉,但我可不在乎。接着,我躺在床上聆听从远处大厅传来的一阵阵欢闹声,企盼莫莉此时能在我身边责骂我喝醉了。这张床太大了,床单看起来像冰河一样苍白凄冷,我只好闭上眼睛寻求一匹狼的陪伴。我在公鹿堡形同拘禁的日子让我夜夜在梦中寻找这样的伴侣,只求一份自由的幻觉。
我在切德抓住我把我摇醒之前醒来;好在我马上就认出是他,否则我恐怕会试着杀了他。
“起来!”他嘶哑地耳语。“起床!你这喝醉酒的迷糊傻子,你这白痴!洁宜湾遭围攻了,一共有五艘红船,我打赌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就太迟了。起床,你这该死的家伙!”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的话可把我浓浓的醉意全吓跑了。
“我们能做什么?”我傻傻地问道。
“告诉国王,还有珂翠肯和帝尊。就连帝尊也显然无法忽略这件事,因为劫匪就要找上门了。如果红船占领洁宜湾,就会进一步包围我们,到时候没有一艘船能驶离公鹿河港口,就连帝尊也会了解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就去!快去啊!”
我穿上长裤和及膝短袖束腰上衣,披头散发地赤脚朝门口冲过去,但马上就停了下来。“我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我该说从何处得知这个警讯?”
切德慌忙得直跳脚。“该死!真是该死!告诉他们什么都好!告诉黠谋你梦到麻脸人在一池水中占卜到这噩耗!他至少明白这代表什么!告诉他一位古灵将讯息传达给你!说什么都好,但别忘了让他们立刻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