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要是直接找艮叔,也就算了,不过他一句“苕货”,却是把在场的人都骂了。
冯文晖做小本买卖的,讲究和气生财,倒没说什么,冯文成在宾馆工程部做经理,马上又要高升了,就有点脾气了,他冷哼一声,“鸭脖,谁让你们进来的?”
“你认识我?”打头的汉子黑瘦黑瘦,还真有点鸭脖的样子,他狐疑地看一眼冯文成,发现自己不认识,于是冷哼一声,“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刘老根……不关你们的事儿。”
他是本地的混混,在乡里横行霸道很很正常,但是也不会有意去多得罪人,他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还算客气。
“不关我们的事儿?”张泽平狠狠一拍桌子,他已经处于亢奋状态了,身边又有姐夫和冯君在,直接就怼了过去,“特么的,我们在喝酒,你闯进来了……知道啥叫私闯民宅不?”
鸭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来,“张老幺?特么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个糯米鸡来了?”
小县城,是真的小啊,鸭脖混得还算不错,所以冯文成认识他,而张泽平整天游手好闲在街上混,所以鸭脖认识他。
鸭脖也知道,张泽平爱玩怕事没啥担当,所以有个“糯米鸡”的外号,基本上算是败家子,有两个姐夫混得还将就,但那也只是姐夫,丫现在敢炸刺,他就敢糊丫一脸。
“有啥事,咱出去说成不?”艮叔终于出声了,然后求助一般地看一眼冯君。
他知道冯君跟老窦家的小子关系好,其实他也认识窦家辉,他连窦所长都认识,但是人家肯不肯买他的账,那是另一回事小县城里,谁不认识谁?关键还是说交情吧。
冯君伸手敲两下桌子,“艮叔,酒没喝完呢……有啥事喝完酒再说。”
鸭脖讶异地看这年轻人一眼,他混社会的,要讲眼力价。
可是他使劲儿想一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朝阳啥时候又多了这么一条好汉,那么,冯君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话,给他的感觉就是zhuang逼。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装bi。
总而言之,既然不知道这厮是谁,哪怕知道可能是个雷,他也只能硬了,只说水龙头和厕所都是公用的,一般人就接受不了。
冯君家院里搬走了三家老住户,就是因为这个,而冯文晖一家此前是没条件搬,也舍不得街上的小卖部,哪曾想短短几年间就暴富成了亿万富翁?
“还敢还嘴!”鸭脖一抬腿,冲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麻痹你还有理了!”
裤衩也不生气,而是赔着笑脸发话,“老大,事情已经发生了,咱得想善后啊。”
“善后?善毛线的后,”鸭脖冷笑一声,“大不了咱不再进那个院子,我倒不信,刘老根还能不出来了。”
“老大,”裤衩急了,声音反而是压低了,“你没听冯君说吗?窦所也护不住你。”
“我知道老窦跟他关系好,”鸭脖不以为然地发话,然后就是一怔,“嗯?窦所护不住我……这是说?”
“他是说,就算你跟窦所关系更好,他要动你,窦所也护不住,”裤衩低声解释,“人家早就说了,不是靠窦家辉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