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奥秘之前,我们是无能的。那就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将奥秘改变成难题,因为面对难题,我们就变成有力量的,面对难题,我们会觉得我们能够控制,面对奥秘,我们是无能的。我们什么事都不能做;面对奥秘,我们是在面对死亡,我们无法cào纵。
那就是为什么一个人的理智变得越数学化,越逻辑化,狂喜就越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诗就变得越来越不可能,罗曼史丧失了,生命变成实际的,而不是象征性的。
所以当我说我的道是“白云之道”,它只是一个象征,白云并不是以一个事实来被使用。它是以一个象征来被使用,以一个诗意的象征来被使用,它被用来当作一个指示,指示着融入那神秘的和那奇迹般的生命之道。
关系已经够了
钟爱的师父,能否请你告诉我们佛跟白云之间的关系?
我是一朵白云,没有关系存在,不可能有关系存在。
关系是当你是二,你是分裂的,才能够存在,所以关系事实上并不是一个关系,关系所在的地方就有分离。
我是一朵白云,你无法跟一朵白云产生关系,但是你能够变成跟它合一,也让白云跟你合一,但关系是不可能的。在关系当中,你保持分开,在关系当中,你一直在cào纵。
这是人类生活的悲哀之一——即使在爱当中,我们也创造出关系,然后爱就错失了。
爱不应该是一个关系,你必须成为一个爱人或是被爱的,你应该变成对方,而让对方变成你,应该有一个融合,唯有如此,冲突才会停止,否则爱会变成一个冲突和一个奋斗。
如果你存在,那么你会试着去cào纵,你会想要占有,你会想要成为主人,那么剥削就会介入,那么对方就被使用来当成工具,而不是当成一个目的。
对白云你就无法那样做,你无法使它们成为先生或太太,你无法绑住它们或是说服它们进入一个关系,它们不允许你这样做,它们不会听你的,它们已经受够了它,所以现在它们变成了白云。
你可以跟它们合而为一,那么它们的心就打开了。
但是人的头脑无法超出关系而思考,因为我们无法把我们自己想成好像我们不存在。我们是存在的,不论我们怎么样隐藏它,我们都存在,在内在深处,那个自我是存在的,在内在深处,自我一直在cào纵。
对一朵白云,这是不可能的。你可以用你的自我来看白云,你可以去思考它,但是那个奥秘不会揭开,那个门会保持关闭,你还是会停留在黑暗的夜晚里。
如果你的自我消失,你就变成了白云。
在禅宗里面,他们有一种非常古老的绘画传统。有一个禅师,他有一个门徒在学绘画,当然,他是透过绘画来静心。那个门徒非常执着于竹子,因此他一直画竹子。据说那个师父告诉他的门徒说:除非你自己本身变成一根竹子,否则将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有十年的时间,那个门徒一直在画竹子,然后他变得非常熟练,即使闭起眼睛在黑暗的夜晚,他也能够画出竹子,而且他所画出来的竹子非常完美,非常活生生。
然而师父还是不认可,他会说:不,除非你自己本身变成一根竹子,否则你怎么能够画出它?你保持分开,保持是一个旁观者,所以你或许可以从外在来知道竹子,但那只是外围,那并不是竹子的灵魂,除非你跟竹子合而为一,除非你变成一根竹子,否则你怎么能够从内在来知道它?
那个门徒又奋斗了十年,但师父还是不认可,所以那个门徒就消失而进入一个竹林。
有三年的时间,他的消息一点都没有,然后有消息传来说他已经变成一根竹子:现在他已经不画画了,他跟竹子生活在一起,他跟竹子站在一起,当风吹过来的时候,竹子在跳舞,他也跟着跳舞。
然后师父亲自去看,真的,那个门徒已经变成一根竹子。师父说:不,完全忘掉竹子和你。那个门徒说,但是你告诉我说要变成一根竹子,我已经变成它了。
师父说:现在连这个也将它忘掉,因为现在这是唯一的障碍。当你还记得说你已经变成竹子,这表示在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你仍然是分开的,所以你还不是一根完美的竹子,因为一根真正的竹子一定不会记得这个,所以,将它也忘掉。
有十年的时间完全不去讨论竹子,然后有一天,师父把门徒叫来说:现在你可以画。首先变成竹子,然后忘掉竹子,所以你变成一根很完美的竹子,使得那个绘画变成不是一个绘画,而是一个成长。
所以我根本没有跟白云关联,我就是白云,我也希望你成为白云,而不是跟它关连。
关系已经够了!你已经受了够多的苦。很多很多世以来,你都一直在跟这个或是跟那个关连,而你已经受了够多的苦,太够了!你已经受了比你所应得的更多的苦。
那个受苦集中在对关系的错误观念,那个错误的观念是:你必须成为你自己,然后再去关连,那么就会有紧张、冲突、bào力和侵略,因此整个地狱就跟随而来。
沙特在某一个地方曾经说过;别人是地狱。但是事实上别人并不是地狱,别人之所以是别人是因为你有自我,如果你不复存在,那么别人也就消失了。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在一个人和一棵树之间,在一个人和一朵云之间,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或是在一个人和一块石头之间——每当你不在的情况发生,地狱就消失了,突然间,你就被蜕变了,你就进入了乐园。
那个古老的圣经故事是很美的: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因为他们偷食了禁果——知识之树的果实。这是曾经被设计出来的最bàng的寓言。
为什么知识之树的果实被禁止呢?因为知识进入的那个片刻,自我就存在了,你一知道你存在,你就堕落了,这就是最原始的罪。没有人将亚当和夏娃逐出天堂,他们一觉知到他们存在的那个片刻,伊甸园就消失了。对于这样的眼睛——充满自我的眼睛,伊甸园无法存在。
并不是他们被逐出伊甸园——伊甸园就在此时此地,它就在你的旁边,不管你去到那里,它一直都跟着你,但是你看不到它。如果自我不存在,你就再度进入了,伊甸园就再度显现出来,你从来没有走出它。
试着这样做:坐在一棵树下,忘掉你自己,只让树存在,这种事曾经发生在佛陀身上。当他坐在菩提树下,他不存在,就在那个片刻,每一件事都发生了,只有菩提树存在。
你或许不知道,在佛陀死后,有五百年的时间,他的雕像都没有被做出来,他的照片也没有被画出来。持续有五百年的时间,每当有一个佛庙被建造起来,就只有菩提树的照片在那里,那是很美的,因为当乔达摩·悉达多变成佛的那个片刻,他并不在那里,只有那棵树在那里,在那个片刻,他消失了,只有那棵树在那里。
找出你不存在的那些片刻,那些才是你首度真正存在的片刻。
所以,我是白云,我的整个努力就是要使你也变成白云,飘浮在天空,来自无处,也没有什么地方要去,就在这个片刻,只要存在,这样就很完美。
我不教你任何理想,我不教你任何应该,我不说你要成为这个或成为那个。我的整个教导只是:不论你是怎么样,你都要完全接受它,其他没有什么事要达成的。你将会变成一朵白云。
不要推河流
钟爱的师父,是不是如果我们要真的突破,要变得完全在,要变成一朵白云,我们必须经历过我们所有的梦和所有的幻想?
在“歌颂克里虚纳”时,那个情况怎么可能跟在伊甸园里,或是在自然的核心里同样地真实?
问题不在于一个人是否必须经历过所有的梦和所有的幻想,你已经生活在那些里面,你已经存在于那些里面,它也不是一个选择的问题,你无法选择。
你能够选择吗?你能够抛弃你的梦吗?你能够抛弃你的幻想吗?如果你试着去抛弃你的梦,你将必须用其他的梦来代替;如果你试着去改变你的幻想?它们将会改变成另外一种形式的幻想,然而它们都将会保持是梦和幻想。
所以要怎么办呢?——接受它们。为什么要去反对它们呢?这棵树开红sè的花,那棵树开黄sè的花,没有关系;你有某种梦——绿sè的梦,别人有其他的梦——蓝sè的梦或红sè的梦,没有关系。
为什么要跟梦抗争,为什么要试着去改变它们?当你试着去改变它们,你就太相信它们了,你不认为它们是梦,你认为它们是真实的,所以将它们改变是有意义的。如果梦就是梦,那么为什么不接受它们。
你一接受它们,它们就消失了,这就是奥秘。你一接受它们,它们就消失了,因为做梦的头脑是透过拒绝而存在的,做梦头脑的现象就是拒绝。
你一直在拒绝很多事情,那就是为什么它们在你的梦中突然跑出来。你在街上走,你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或男人,然后你的欲望升起,突然间你撇开它,你说;这是错的!你在拒绝它。你里面的传统、文化、社会和道德说:这是不好的。
你可以注视着一朵漂亮的花,那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当你注视着一个漂亮的脸,你就会立刻觉得不对劲——你在拒绝它,如此一来,这个脸将会变成一个梦,那个被拒绝的东西会变成梦,现在这个脸将会萦扰着你,现在这个身体将会笼罩着你。你所拒绝的欲望会变成一个梦,你所压抑的欲望会变成梦和幻想。
所以,要如何创造出一个梦呢?那个秘密就是:拒绝。你越拒绝,就会有越多的梦产生出来。
所以,那些跑到山上去的人,那些拒绝生活的人,他们会充满很多梦,他们的梦会变得很真实,以致于他们无法分辨说这是梦或是真相。
不要拒绝,否则你将会创造出更多的梦。接受,任何发生在你身上的,将它接受成你整个人的一部分,不要谴责它。
当你变成更接受的时候,梦就会消失。一个完全接受他的生命的人会变成无梦的,因为做梦的基础已经被切断了。这是第一件要了解的事。
第二件事:整体就是自然——我说整体,不只是树木,也不只是云,是整体。任何发生的,它之所以发生都是因为自然,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自然的——不可能有,否则它怎么会发生?每一样东西都是自然的。
所以,不要创造出分裂:不要说这是自然的,这是不自然的。任何存在的都是自然的,但是头脑依照区分和划分来生活。不要允许划分,要接受任何存在的,不要有任何分析地接受。
不管你是在市场里,或是在山上,你都是处于同样的自然之中,某些地方自然变成了山和树木,某些地方它变成市场里的商店。一旦你知道了接受的奥秘,即使市场也会变得很美。市场有它本身的美,在那里有生活,有活动,有很美的疯狂在进行着,它具有它本身的美!记住,如果没有市场,山上就不会那么美;山上之所以显得那么美,那么宁静,是因为有市场存在,市场将宁静给予山上。
所以,任何地方,不管你是在市场里,或是在“歌颂克里虚纳”,或是静静地坐在树下——将它们看成同样的一片,不要去划分它。当你在跳舞,在歌颂克里虚纳,你就去享受它!在这个片刻,你开花的方式就是这样。
“歌颂克里虚纳”能够变成你里面的一个开花,它已经变成很多人的开花。当柴坦雅在孟加拉的村子里跳舞和歌颂克里虚纳,那是一种开花,那是曾经发生过的最美的事情之一,不只是佛陀坐在菩提树下才是美的,一个柴坦雅在街上跳舞歌颂克里虚纳也很美——它们是一样的……那是另外一极。
你可以坐在一棵树下,完全忘掉你自己,以致于你消失了,你可以在街上跳舞,完全投入你的唱歌和舞蹈,投入到你变成消失了——不管它发生在那里。
它以不同的方式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我们无法想象佛陀在跳舞,他不是那种类型的人,他不是跳舞那一类型的人,但你或许是跳舞类型的人。所以,不要强迫你自己,否则,静静地坐在菩提树下,你将会有麻烦。强迫你自己使你自己宁静,那是bào力的,这样的话,你的脸将不会变成像佛陀一样,它将会被折磨,它将会是一种自我折磨。你或许会像柴坦雅一样,你也可能像蜜拉一样。
找出你自己的云移动的方式,它飘向何方?允许它完全的自由去移动和飘浮,不管它去那里,它将会达到那神性的,只要你不抗争,只要你随着它流动。不要推河流,要跟着它流。
跳舞是很美的,但是你必须完全投入,那就是要点。
不要拒绝任何东西,拒绝是非宗教的,要完全接受,接受就是祈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