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亦han一直没发表意见。

因为白益臣的心情他太了解了！

现在的白益臣就是不久之前的他自己，他们两个都有着干脆掐死安陌再自杀一了百了算了的冲动。

怎么会有人那么气人，让人控制不住情绪呢？！

他同样知道，白益臣越是吼安陌，就证明他越在乎安陌，越爱安陌。

白益臣的爱，是很明显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安陌的感情，相比之下从前不会表达感情的自己，真的是弱爆了。

安陌没有打断白益臣的话，一直等他说完了，开始喘气想接下来该说什么的时候，才乐呵呵地认错：“我知错了益臣哥哥，下次不会了好吗？再有下次，我就——”

“没有下次了！”一声娇娇的“哥哥”算是喊得白益臣怒气消去了一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怎么还能有第二次？！”

还嫌吓得他不够呛吗？！

魂都吓没了好吗？

“……”何亦han沉默。

益臣哥哥……

别说是白益臣，就是一旁听到的他都热血沸腾了。

这么软的安陌！！

尽管知道她只是开玩笑，在讨好地喊，可还是羡慕嫉妒恨啊！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就跟猫爪在死挠似的，痒得不得了！

他觉得，安陌要是什么时候喊他一声“亦han哥哥”，他真是死都可以瞑目了！

“知道了知道了，”安陌微笑，“我跟益臣哥哥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何亦han在一旁看着，她的这枚笑容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他忽然间想起了每每安陌跟靖江通话的场景。

好几次都是他们刚斗完嘴的时候，很巧地靖江打了电－话过来，安陌走去一旁接电－话，何亦han瞄过去就能看到她微笑着和靖江通话。

前一秒还和他争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后一秒泪都还未风干就扬起微笑和父亲通话。

以前想什么都偏，第一反应是变脸真快！

但现在想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委屈自己吞，不好的情绪不会带给自己的家人。

尽管靖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还是会微笑，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情绪用言语传达出去。

现在的安陌，就正在用这种冬日暖阳一般能温暖人心的笑容和白益臣通话。

她的口吻有点娇，却不是情侣之间的娇，而是对哥哥一般，知道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和自己生气、有点肆无忌惮的小娇气的感觉。

家人！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无法舍弃对方。

这四年间，安陌对白益臣产生了依赖。

四年前安陌是出于什么状况？

他的背叛，父亲的死亡，家的坍塌，跌入了绝望之谷……

而就在那时，白益臣出现在她身边，填补了她身边家人的位置，对他的依赖也渐进地生长出来。

尽管她很自qiáng，不希望依靠白益臣，但这种依赖是深入骨髓的，是隐藏在最深处的，他猜想，或许……安陌自己都不知道！

他如果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恐怕也感觉不出来。

“亦han！！”谢可怡的声音忽然出现，何亦han一怔，转头就看到以谢可怡为首的好些人都涌进了病房。

而那头白益臣听到这两个字，也愣了一下：“他在旁边？”

“嗯，”安陌不瞒他，“你觉得，那些袖手旁观的人，会在最后关头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救我吗？”

“是他？”

“是他，阿臣，不是他，我可能已经不能和你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