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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光年2·诸神之战 > 第四幕 如果明天世界终结

第四幕 如果明天世界终结

乌鸦成群飞在麦浪之上,

哪来这样天空的蓝?

下面的,还是上面的?

从灵魂射出的迟来的箭,

嗖嗖作响。

火光更近了,两个世界。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刚想起身,“哎哟”一声,头顶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头上,金星乱舞,顿时又倒了下来。

“神拯救的不是我们俗世的肉身,而是灵魂,”她定了定神,冷冷地说,“你已经走投无路啦,拿我当人质也没用,他们不会因此手下留……”

高歌紧紧地抱着她,一脚踹开右侧的舱门,踉跄奔入。洪水滔滔喷涌,紧随着他们卷了进来。

“轰!”眼前一片蓝紫,丁洛河喉咙里腥甜狂涌,全身就像被雷电劈穿,喷起青紫sè的火焰,重重地摔飞到十多米外的雪地里。

到处是迸飞的土石,到处是爆炸的轰鸣,整个世界仿佛都坍塌了,而她却随着高歌,随着那一团摧枯拉朽的烈火,势如破竹,撞穿了所有的壁垒。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与爆响,身下一空,狂风扑面。

“你的‘神’就是这么救他的女儿?”高歌嘴角勾起嘲讽的冷笑,加速飞驰。速度越来越快,他身上鼓起一层三四厘米高的红光,起伏摇曳,子弹打在上面,竟然被弹得变向飞起。

丽莎心里一紧,倒不是担心弹火击中自己,从十年前接受“圣子”洗礼的那一天起,她便已时刻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她担心的是那几幅背负在高歌身上的、关系人类终极命运的油画。一旦油画受损,后果不堪设想。

“未婚夫?”高歌挑起眉毛,又泛起那丝嘲弄的冷笑,“我还以为你是圣洁的修女,已经将自己献祭给你的上帝了。”

他身子一晃,刹那之间,xiōng口仿佛又被球形闪电轰然撞中,撕裂如烧,脑子里嗡嗡乱震,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众黑衣人心里一颤,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惊呼怒吼:“杀了这魔鬼!”驾驶哈雷摩托,朝着丁洛河包抄夹冲,枪声大作。

嬷嬷将他领到祭坛边,微笑着指了指左侧,悄无声息地退开来。他转头一看,心中又是一震,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

玄小童!他心里突突狂跳起来,想起了球形闪电飞来前听到的那声警告,那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焦急与关切,绝对不是幻觉。短短一个晚上,先是遇见了酷似玄小童的女孩,继而又听见了酷似他的声音,世上绝没有这样的巧合。

“嘭!”丽莎呼吸一窒,天旋地转,他们身上竟然涌起层层叠叠的青紫sè火光,就像一团势不可挡的火球,横冲直撞,那些石头还没靠近,便猛然炸成了齑粉,四散飞扬。

“杀了你?”高歌一怔,哑然失笑,知道她又一次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了,于是故意将手术刀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哪有那么容易?你知道在我们中国,这么冷的晚上,最喜欢吃些什么吗?”

“我说过了,你不是我的人质,而是见证者。我要你亲眼见证魔鬼的荣耀。”高歌低头冲她一笑,眸子里闪烁着野兽般凶bào而冷酷的光芒,猛地提起摩托车的前lún,陀螺似的飞旋乱转。

狂风呼啸,斑驳的暗影在甬壁上急速闪掠。丽莎被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封脉术”封堵了血yè与流的循环,软绵绵地斜靠在高歌的怀里,浑身麻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驾驶摩托,一路狂飙。

这一刹那,她忘记了里奥,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哈雷骑士们大凛,仰头四处张望,没发现狙击手,索性端起枪朝着街道两旁的楼房一阵乱扫。忽见风神翼龙头冠涨红,朝着他们中央发出恐惧而又愤怒的尖啸,作势欲扑,黑衣人们这才觉察不妙,转头一看,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风神翼龙嗅着血腥味儿,凶性大发,平张双翼,狂飙似的厉啸俯冲。那数以万计的禽鸟也跟着发出如cháo的尖叫,一齐黑压压地冲了下来。

她又麻又痒,禁不住笑出声来,睁开眼,却见高歌正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手术刀杂耍似的在指尖旋转。心里一跳,朝脚底望去,一个高约一米的机器人正举着电子感应器,沿着她的双脚朝上仔细检查。

他听见她说:“如果下一刹那世界终结,我想在此之前告诉他,告诉他我是谁,告诉他我想他正如他想我一样,告诉他我们可能会有的将来和过往,告诉他……”

丁洛河脚底就像踏着风火lún,速度奇快,左摇右晃,瞬间就冲到了一辆哈雷摩托的左侧,一脚蹬在后一个骑士的脸上,“喀嚓”一声将他的头颅踹出老远,然后顺势夺过他的冲锋枪,转身扫射。惨叫迭起,血腥味随着狂风急速弥漫。

群鸟尖啼着冲天飞散,路人们慌不迭捂住耳朵,跄奔逃。混乱中,传来一个梦萦魂牵的熟悉声音,清脆如银铃:“小心闪电,快躲开!”

舱外雪花零落飞舞,一只巨大的翼龙张开双翼,扬起长尾,桀桀地发着怪吼。翼龙背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印度青年,xiōng口绣着彗星流火的图案,隼般的双眸冷冷地盯着他,杀机毕现。

接着红光怒舞,又有一枚火箭弹炸穿了右前方的石壁,爆炸的气浪险些将他们连人带车掀了起来。

他惊讶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巍峨壮丽的教堂。四周柱廊恢弘肃穆,拱门镂刻着优美的饰纹,sè彩斑斓的玻璃在吊灯的辉映下,绚丽迷幻,流光溢彩。两侧墙壁布满了壁龛,龛内立着数十个jīng美绝伦的雕像。

这是牛顿的墓地,而牛顿的墓地就座落于英国议会大厦西南侧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这座教堂在英国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被称作“荣誉的宝塔尖”,除了是历代国王加冕的圣地,还埋葬着众多的王室成员与各领域的伟大人物。除了牛顿,“诗圣”乔叟、作者弥尔顿、天文学家赫谢尔、狄更斯、达尔文……乃至丘吉尔,全部都长眠于此。

雪花纷飞,漆黑的天空看不见一颗星辰,伦敦城在无边的夜sè里沉睡着。他们骑着那辆着火的摩托车,从左岸腾空飞起,在最高处停顿了刹那,冲向那波光粼粼的泰晤士河。

丁洛河怒火如焚,慢慢地曲起十指,跪着双膝,将自己一点一点地撑了起来。“噗!”嵌在他右xiōng中的那颗弹头被流挤压推送,突然闪电似的倒射而出,一只龙鹫应声倒在雪地里,鲜血激射,羽毛簌簌颤动。

果然,他拽着她游到河底,摸索着打开了一个圆形的金属舱门。周围顿时形成了强猛的涡流,将他们瞬间卷入。高歌左手抱住她,右手死死地抓住舱门的内侧把手,奋力拉下舱门,反向旋紧。

远远望去,他周身仿佛鼓舞着一层深碧浅绿的光浪,所向披靡。无论是哈雷摩托,还是那漫天发狂的火鸟,只要靠近至他两三米内,立即被那势不可挡的光lún撞飞、绞碎。

“嗒嗒嗒嗒嗒……”两辆哈雷摩托车从后方追了上来,子弹从他们身边擦过,密集地扫在洞壁上,火花四射。

正是曾在“羽山”上打败过他的“太岁”,帝释天。

selina趔趔趄趄地从翻转的布加迪跑车里爬了出来,睁着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切,五味交杂。远处那些奔逃的路人更是看得呆了,纷纷停下脚步,取出手机拍照、摄影。

闪电照得雪地一片蓝紫,有人遥遥大叫:“天哪!你们看那儿!屋顶上有人被雷电劈中了!”

丽莎恍然醒悟,原来这小子是想找出她植入体内的追踪器。被捉弄的愤怒顿时盖过了惊惶与恐惧,她恨恨地瞪着他,耳根滚烫,一字字地说:“你最好立刻杀了我。否则等我未婚夫找到这儿,一定会将你送入地狱的烈火,永世不得超脱。”

灰蓝sè的河水冰冷彻骨,一片混沌。丽莎悠悠地翻转下沉,看着自己的发丝在眼前浮动,气泡一串串地冒出,手脚却丝毫不能划动,就像在做着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眼看着那十几辆哈雷摩托围拢冲来,火舌喷吐,他下意识地翻身急滚,右拳掀卷狂风,重重地击打在雪地上,“轰!”从无名指的蛇戒鼓起一圈绿sè的光漪,层层叠叠地朝外掀涌起六七米高的雪浪,竟将子弹震得冲天反弹,纵横乱舞,数以百计的禽鸟惨叫着簌簌坠落。

屏息环顾着这宏伟壮观的建筑内景,越看越觉得震撼难言。当他视线移转到后上方的壁龛时,发现壁龛上有一个斜卧着塑像,左手指向一幅由两个男孩持握的卷轴,背后是一个圆球,画有黄道十二宫和相关星座。壁龛的墓碑上刻着一大段不认识的拉丁铭文,但其中有一个名字却是异常熟悉的,那就是“艾撒克·牛顿勋爵”。

狂风凛冽,丁洛河东突西转,越奔越快,体内的流滚滚磅礴,推动着他穿梭回旋,就像卷溺在bào风眼的中心,感受着那无坚不摧的天地伟力。

这时,夜空中突然涌来一层层乌云,朝着他们的观光舱急速翻涌bī近。高歌心里一凛,拽着丽莎站了起来。乌鸦!数以万计的乌鸦正排山倒海,尖叫着向这里撞来。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馥郁香气,萦绕着绵绵发丝,像春风,像海浪,渗入他的每一个毛孔,让他沉溺在那无边无际、似幻似真的甜蜜与痛楚里。他紧紧地勒住她,碾压着她,呼吸着她,仿佛要将她揉碎了,轧扁了,熔入自己的身体……

悠扬的钟声仿佛从极远的天边传来,断断续续。丁洛河耳廓一动,猛地睁开眼睛。

高歌一怔,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虽说自己从不杀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但刚才在泰晤士河里,的确是摆脱她的最好时机,为什么又多此一举将她带到这里?见她清澈充满了悲悯与怜爱的眼波,手指颤抖,刀片却始终无法割落。猛地大吼一声,转身一脚踹在cào作台上。

丁洛河恍恍惚惚地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听见了她说的每一句话,却又似乎一句也未曾听清,看着泪珠一颗颗从她的眼里涌出,滑过脸颊,又停留在她湿润柔软的chún瓣,他的xiōng腔仿佛被自己的心跳堵住了,一下接着一下,越来越猛烈,憋闷得快要爆开来了。

他所坐卧的这个灰白相间的大理石棺,就是从一个壁龛里平移出来的。

他思绪淆乱,越想越头疼,隐隐觉得这里头还有一个重大的线索没有参透。

他下意识地护住丽莎,转头望去,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

丁洛河心里一凛,仰起头,街道对面的屋顶上果然站着一个人,恰好被那狰狞飞舞的闪电击中头顶,双臂平张,满脸痛苦,全身鼓起炫目的银光,隔着这么远,仿佛都能嗅到皮肉烧焦的臭味。

丽莎心中一沉,正奇怪为什么这魔鬼不杀她,反倒还要救她,原来只是为了尽情折磨自己。森冷的恐惧一闪即逝,闭上双眼,冷冷地说:“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必这么多废话?”

高歌淡淡地说:“你现在知道了?‘伦敦之眼’真正的出资方不是英国航空,而是南洋华夏集团。它不仅仅是你表面所看见的摩天lún,更是一个至为先进的lún状飞行器,最快速度能超过音速三十倍。摩天lún下方的平台通道,连接到河底的秘密基地,也就是我们刚才待的地儿……”

但她惴惴地等了片刻,高歌始终沉默不语,既不解释,也不嘲笑,更没有任何道歉之语,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在那繁复华丽的祭坛前,架着一幅sè彩炫丽、奇幻如梦魇的油画,画面上是龙卷风般扭曲的巨人星云,一团团疯狂闪耀的星光,一lún灼灼如火的橙黄月亮,以及那翻卷缭绕、宛如黑sè火舌般舔舐着夜空的柏树。赫然是他顶礼膜拜,也不知临摹了多少遍的梵高《星月夜》!

丽莎这才从恍惚中惊醒,下意识地摸了摸xiōng口,那条陪伴了她二十年的十字架项链已经淹没在大厅两米多高的水浪中。她想要张口喊叫,突然想起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脸颊如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丽莎心里一震,突然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了,他们居然正坐在泰晤士右岸“伦敦之眼”摩天lún的观光舱里!

烈火之甲!丽莎惊讶地瞟了他一眼,原以为只有得到上帝庇护的神之血裔,才能自如地cào控风、火、水、土四大自然伟力,想不到这恶魔的使者竟然也有这样的超能力!转念又想,不管是撒旦还是路西法,堕落前原本就是天使,拥有这样的力量也不足为怪。正因如此,更加彰显“圣战”的重要与紧迫性。

丁洛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全身布满了蛇鳞,青光闪闪,昂然而立,右手无名指缭绕着刺目的碧芒,犹如攥着一条闪电,映得周围雪地一片惨绿。那双眼睛也仿佛泛着绿光,冷酷地扫望着他们,让人不寒而栗。

丽莎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觉得冰冷的刀锋滑过脖子,一点一点地朝心脏移去,羞愤恐惧也跟着渐渐攀升到顶点。刀尖到了xiōng口后,突然提了起来,她咬紧牙关,屏息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等到锥心切肤之痛,却听到“吱吱”的声音,似乎有一个冰凉的探头,贴着她的脚底飞速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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