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瑟平静地看了眼宋连城，说道：“我与宋叔到底也算相识多年，顾董您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吧。”

“宋氏现在有一批货卡在海关进不来，”顾意涟也不浪费时间，开口直言。“关系我去找过了，那边的人，并不买我的账。”

“噢？”裴瑟故作惊讶，“在这s市里，竟还有人不买顾董的面子？”

听着这话，顾意涟脸色沉了些，他忍住不快道：“凡事总有不可控制的意外。我这次想拜托裴先生的，就是希望能借用裴氏的运输渠道，将那些货给运进来。”

裴瑟没有立即给他回应，嘴角似笑非笑。

“恐怕是些不能见光的东西吧。”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道，“若是正常的货物原材料，海关的人没理由把它扣下来的。”

顾意涟的目光愈发暗沉。

“那裴先生以为，会是些什么样不能见光的货物呢？”

“唔……中国境内禁枪，若那些货物是军火，在国内反而没有稳定的市场，若想运到境内，等风头过去了便好。可竟然都要劳动顾董来亲自说服我了，想必需要这批货的人十分急切，且它们既重要，又危险。如果是这种程度，我想想……该不会，是违禁药品吧？”

顾意涟轻笑出声，“裴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

被赞扬的裴瑟却毫无愉悦之态。他沉声道：“顾董是打算无论我答应不答应，只要我今日踏进了这扇门，就非得被您拖下了水不成？”

“裴先生怎么这么紧张？”顾意涟悠然地抿了口茶，温度正好不冷不烫，“你也可以选择拒绝的。”

裴瑟冷笑了一声。

“这怕是顾董您，和宋叔叔的老底了吧？”他又看了一眼宋连城，“按照您的要求，今日我的行程没有告诉任何人。顾董竟然会如此放心大胆地邀我来这谈事，可能这饭庄的上上下下，都是您的人吧？或者说，它本就在您的名下。要是我有丝毫拒绝的念头，怕是我和我的秘书，等会根本走不出这扇门。”

顾意涟笑得满意又危险。

“裴先生远不必如此悲观。据我所知，凭借裴氏多年良好的信誉，在海关那几乎可算的上是畅通无阻。帮了我和你宋叔这个忙，裴先生也并非没有好处的。既然你知道了这批货有相当高的利润价值，如果它能被顺利运入境内，我将会给裴先生，”他比了个数字，“大概这个数。”

裴瑟没有顾意涟想象中的惊慌，反而学着他的样子，冷静地饮了口茶。

“既然这事我是摊着没跑了，倒不如顾董再大方一些？”他目光似狐狸，算盘打得啪啪响，“您也知道，这罪名一旦被发现，后果会有多糟糕。既然风险都由我担着，那我要这个数，顾董应该没意见吧？”

他比了个整整比顾意涟高两倍的数，顾意涟的脸色立马又阴沉了几分。

“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裴先生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顾意涟冷冷地道。

“过奖过奖。”裴瑟谦虚道，“其实我今天，还打算希望让顾董连西城那块地的开发权一块许给我的。”

“西部那块地的开发权？”顾意涟沉吟了一瞬，立马明白了他是何意。他和宋连城对视了一眼，那块地是个肥头，凭着顾宋两人的关系，这块地是宋氏的跑不了了。

“你未必太贪心了一些。”宋连城冷声道。

裴瑟笑着摇头，说道：“我说了，原先我是这么打算的。那批货如此紧要，想必顾董也不会舍不得这一块地。可今日见了顾董后，我便改了主意。比起得到一块地，我更愿意和顾董交个朋友。”他眨了眨眼，“若是以后还需要我运货的地方，还请顾董，大可不必客气。”

听他这话的意思，倒是想长期分杯羹了。

宋连城看了顾意涟一眼，似乎有些焦虑。在他看来，钱财这会倒是成了小事情，主要是安顿好这批货，以及安抚路哥的情绪。就算这次货顺利运了进来，保不得以后还有什么会需要裴氏打掩护的地方。此时裴瑟如此识时务地主动提出与他们合作，短期来看并不是一件坏事。宋连城自知自个儿的这个姐夫一向是顺风顺水没怎么求过人，这会难得被裴瑟堵了些脾气，他还真怕顾意涟意气用事之下就拒绝了裴瑟。

可顾意涟到底是顾意涟，什么气都能受得住的。况且宋连城能想到的问题，他自然也想得比谁通透。

于是他又抿了口茶，淡淡地对裴瑟说了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