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瑟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盯着顾远然,目光深长而悠远,直到对方驱车离去。
他勾唇一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赵叔。”
对方的声音显然没好气,“事情办妥之后,才把我给想起来了?”
“哪敢哪敢。”裴瑟笑着说,“赵叔是大忙人,没有特别的事,我怎么敢叨扰您呢?”
“你这招先斩后奏用的不错啊。你们公司的贷款申请刚刚才放到我桌上,在此之前我什么时候答应贷款给你了?裴沛也是心软,没有当众把你的谎言拆穿。”
“那赵叔岂不是更加心软?不仅心软,还很讲义气。就是因为知道赵叔会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不遗余力地帮我,我才敢这么地肆无忌惮啊。”
“少在这拍马屁。”赵俜治冷哼,“你成功拿下了和c&g的合作,这就是你现在能拿得出的资本?”
“我知道这远远不够。”裴瑟道,“可证明实力是需要时间的。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赵叔。”
赵俜治深吸一口气,道:“你能拿下gae项目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有我的资助,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
“该清楚的人也很清楚,gae不过只是一个跳板和借口罢了。”裴瑟道,“你可以替我向那位转告,只要有一个机会能让我和他面对面的接触,我保证,他会看见我实力以外的东西。”
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
“好吧。”赵俜治终于松了口,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我既然答应过你,那当然是尽量帮你安排了。”
“谢谢你了,赵叔。”
挂了电话,裴瑟立即又拨向了另一个人。
“喂?”
“乔笙。”裴瑟声音里充满了戏谑,“久源的情况怎么样?”
乔笙愣了愣,有些羞涩地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
“自从许院长的报道一出,久源就人间蒸发不见了。”裴瑟淡淡地微笑,“每次发生什么和他爸有关的事儿,他就会独自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你又对他那么穷追不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肯定会想方设法地知道他的下落去陪他了。”
“阿瑟,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要是不继承家业,将来肯定会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警察啊。你这些敏锐的直觉都从哪来的啊?”
警察啊。
裴瑟伸手握住了被风扬起的窗帘,“你这话可千万别在裴鸥他们面前说啊,我那两个弟弟,最讨厌警察了。”
“我知道。”乔笙道,“说起来,我好久都没有看见阿宥了。他这次应该跟着你们一起回来了吧?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再说吧。”裴瑟轻叹了一声,“最严峻的时刻马上就到了,这段时间我们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保持最安全的距离吧。”
“嗯,我知道了。”
“乔笙,”裴瑟继续道,“这些年让你潜伏在许院长身边那么久,真是委屈你了。”
乔笙顿了顿。
“没什么,”她道,“这是我欠他的。”
……
挂了电话,乔笙转身向床边走去。
她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男士白衬衫,不是什么原因变得皱皱巴巴的,穿在乔笙的身上却格外的性感。她赤脚踏在木地板上,如一只活泼玲珑的精灵。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在乔笙打电话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宿醉未醒,他眼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仿若不知今朝是何夕。
“你醒了?”乔笙柔柔弱弱地走过去,灵巧一跃蹦到了他的边上,“昨天你酒喝太多了,你闻闻,现在这屋里还有一股酒气呢。”
陆久源转了转眼珠,目光落在了她的白衬衫上。
“啊,这是你的。”乔笙落落大方,“我衣服都被你撕坏了,没办法,总不能光着身子在你家里乱窜吧?”
啊。他和自己的前女友发生了一夜情。
陆久源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清醒。
正是凭着这一丝清醒,他挣扎着坐起身来。昨夜的一幕幕幻灯片似的在他眼前一晃而过,陆久源懊恼地埋下了头。
乔笙眨了眨眼,“喂,你干嘛这幅表情啊?吃亏的人是我好么,你知不知道医院里想追我的人都排到市政府大门口去了?我……”
“乔笙,”陆久源憔悴地抬起头,“我们不该这样的。”
乔笙的笑容一凝。
“你又在说这种话了。”
“真的对不起。”陆久源说,“昨天我喝得太醉了,你应该推开我的……”
“陆久源。”乔笙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从来没想过要推开你。”
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会负责的。”陆久源道。
乔笙的表情越发难堪了。
“陆久源,你以为,我是故意和你发生关系以此来绑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