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源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
乔笙轻声一笑。
“陆久源,你就真的有这么恨我,非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
陆久源抬头看她。
“我没有。”他道。
“啊,我知道你没有。”乔笙微笑,眼角却隐隐约约有了晶莹的泪花,“你只是不爱我了,仅此而已。”
“我要怎么继续爱你?”陆久源终于忍不住苦笑了出来,“当年你受了许院长的蛊惑,为了转正偷偷做了台不能见光的手术。结果手术失败了,却是我父亲替你背的黑锅。虽然这不是逼他上死路的直接原因,但连他最疼爱的学生都选择了向权势屈服,这种类似于背叛的行为还不足够让他丧失活下去的意念么?”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老师来替我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我知道。”陆久源垂下眼眸,“他当年之所以愿意替你承担一切责任,除了因为你是他最疼爱的学生,还因为你是我那时最爱的女人。”
乔笙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喃喃道,“你说那时候……所以现在你真的不爱我了,是么?”
陆久源过了很久都没有回答。
……
顾远然开着车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来到了裴氏大楼的楼下。
他脑子里确实是想着向裴鸥求证的,但又忍不住地想,裴泠现在是不是也在这栋大楼里?
自从在那个夜晚裴泠搭乘着出租从他眼前离去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然而要顾远然承认自己到这来还包含了想见她一面的私心,这也是不可能的。
他下了车,摸了摸自己放在外衣口袋里的那本日记,向裴氏的大门口走去。
“喂,你们放开我!”
“我以前真的是你们董事长的司机!我还是看着她长大的呢!”
顾远然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口的保全在凶神恶煞的推搡这一个衣衫破旧,年逾半百的男人。他皱了皱眉,直直走向前去,“发生什么事了?”
保全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态度相当恶劣,“你又是谁?关你什么事?”
顾远然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掏出了警员证,“市警队队长顾远然。我劝你的态度最好客气一点,不然这个人出了任何差错,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刑事案件。”
“就是!”男人见有人站在他那儿一边,立马甩开了保全的手,道:“我警告你,少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搞你去坐牢!”
“你……”
“好了。”顾远然打断了两人的对峙,“到底怎么回事?”
“警官,这事你可千万不能看他可怜就拎不清啊。”保全的气焰降下去了一些,“这个男人冲到我们公司前台,说他二十年前是我们董事长的司机,是来这投奔她的。我们问他有没有预约,他说没有,问他有没有证据,他也说没有。莫名其妙就要求说想见我们董事长,我们董事长是你说要见就能见的么?瞧瞧你这幅德行,还敢自称是裴家的司机?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
男人气得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我到底是不是他家司机,你通报一声不就完了么?”
“要是每一个想见董事长的人都能见到,那要我们这些人在门口拦着干嘛?你赶紧走吧,别逼我报警,你没看见这里就站了个警察啊?”
男人求救似地向顾远然望去,顾远然却盯着他若有所思:“我觉得这位保全说的很有道理。大白天无凭无据地就来骚扰别人公司,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男人又怒又惊,想反驳却觉得顾远然的态度似动了真格,暗叫一声不好刚想转身逃跑,却被顾远然大力地拽了回来。
顾远然拎小鸡似的拖着他在路上走着,却没有把他带回局子里,而是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
男人被松开,不满地大叫道:“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费尽心力想见裴氏的董事长,不就是混不下去了想弄点钱来用么?”顾远然掏出钱包,“回答我的问题,你照样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男人的目光果然黏在了他的钱包上。
“我看起来是那种人么?”
“一千。”顾远然懒得和他废话。
男人的眼珠转了转,“好像有点少啊。”
“两千五。”
男人还是盯着他的钱包不放。
顾远然深吸一口气,把钱包里的红票子全掏出来给了他,“你就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再得寸进尺,我就换个你愿意开口的地方再问你。”
男人一听,连忙地把票子接过来,道:“嘿嘿,警官,我这人最识趣了,你想问我什么都尽管问。”
“二十年前,你真的是裴家的司机?”
“当然了。”男人忙不迭地道,“我给裴家开了很多年的车呢。唉,要不是因为裴家的老总裁在火灾中去世了,裴氏濒临破产,我怎么会被解雇呢?在这里混不下去了,我就只有到别的城市谋生,结果最近回来发现裴氏又重新崛起了,就想着能不能靠着以前的关系在这里混个一官半职……”
“那个时候,去世的应该不止是他吧。”顾远然打断他道,“我听说,当年裴氏的一个秘书也命丧了火场?”
“是啊。那位秘书是在火灾发生后,第一时间就冲进了火场。结果在救了裴家的小少爷和夫人后,也因伤势严重去世了。”
顾远然的眼神黯了黯。
“所以裴家在那之后,就收养了他的女儿?”
“女儿?”男人困惑地看着他,“可那个秘书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