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肉坊封的“宰度”。
季家甸的人半年多一通跑,效果斐然,最终殊途同归,都锁定了西部偏南一个叫“彭家甸”的甸子。
这彭家甸,一甸子全是宰度,重男轻女到了可怕的地步。女孩过了十六岁赶紧嫁,男孩从小就练胆儿,到了十岁就提刀杀羊,要是谁家孩子八岁就动刀,那就是神童了。
这些事情,说到九州恐会让人惊掉大牙,但偏远闭塞的西部就是这样,况且宰度是个收入不菲的行当,会杀羊总比会放羊好。
季牧为了坊子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可怎么也没想到,临到牛羊都聚来的时候,宰度这块出问题了。
一个和季牧年纪差不多,腰上围着一圈刀的人找上门来。季牧黑,这人更黑,三寸短发还一撮一撮黏着,缝隙里有草棍还有蛛网一样的东西。但这个家伙是季牧不曾见过的利落,立在那里像一根铁拗,脸上没有无用的表情,嘴里绝不多说一个没用的字儿。
“彭义!”
“季牧。”
“你的价钱,不行!”
“都说好了?为何不行?”
“没和我说,所以不行!”
“彭兄,我出的价已经够高,彭家甸的人也已应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这样做不合适吧?”
“彭家甸,我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