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东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张家在大同世代显赫,静也完全没有因他和路苍不和而冷落过他,他哪里会把一个小小的皇帝的男宠放在眼里。
“原来是路侯爷啊!这么吵吵,我还当我们后院的猪叫春呢。”
张子东装模作样的摇着扇子,从后院踱了出来。
他明明学富五车,也是状元出身,可是一看到路苍说出来的话却也和最低俗的市井小民吵架没什么两样。
“张子东,你他妈的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的兄弟,你活得不耐烦了你!”路苍一看到那张酷似张妃的脸,就打心底里厌恶起来,用剑指着他的鼻子叫骂道。
“你他妈的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就卖个屁眼给皇帝捅捅吗!你倒神气起来了,快趁陛下没发现给我滚吧!你以为陛下会胡乱护着你么?你做梦。陛下一代明君,根本不可能为你这小小男宠得罪我张氏满门权贵……”
“还有,你的好日子也不长啦,陛下宠男人从来没有超过一年的,我劝你还是快点滚回你的侯爷府,先学学在床上怎么叫的陛下高兴,多赏你点银两吧你!”
张子东拼命用言语刻薄着路苍,眼看着那张俊朗的面孔被自己气得通红,扭曲起来。
选择了呆在静的身边,路苍早有了面对他人冷言冷语的觉悟—可是在被当着自己兄弟的面侮辱,路苍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腌臢气的。
他飞身跃到张子东身前,挥剑就向那张仍不停吐出脏字的嘴巴斩去。张子东忙闪身一躲,剑恰好削在他的顶上,把他的官帽打了下来。
“我呸!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兄弟们,给我上!”路苍一脚把那帽子踩了个稀巴烂,手一挥,示意众人上去痛揍他一顿。
众兄弟对张子东积怨已久,顿时争先恐后的涌了上去,围着张子东就是一顿暴打。那张子东文人一个,哪里禁得住这么多野蛮汉子的围攻,顿时杀猪般痛叫起来。
又有那闻讯来劝的张家族人也被圈起来一起痛打,顿时鬼哭狼嚎,整个张府闹成一片。
“打!给我痛痛快快的打!”
看着不可一世的张子东一脸眼泪鼻涕求饶的模样,路苍真觉得在同安受的无数闲气有了发泄的地方——他兴奋的让兄弟们继续打,自己也对滚到他附近的张家人拳打脚踢。
大伙打得正高兴,门口却突然涌入了一大群手持兵刃的锦衣卫。
“都给我把刀剑放下!”领头的是锦衣卫大总管丁鹏,以前路苍做内廷侍卫的时候还做过他的手下。
虽然以前都是山匪出身,这些日子当官的经历却给众兄弟不少潜移默化的影响。听丁鹏这么一喝,大家还真停了下来,拿着兵器愣愣地看着刀剑出鞘的锦衣卫们。
“这是在搞什么!”
路苍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跟在锦衣卫身后的是一身朝服的静,他显然是一接到报告就匆匆从宫里赶来的。
“陛下,救命啊!救命啊!”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子东看静一出现,知道救星来了,顿时恸哭着爬到了静的脚下,哀哀的哭叫着。
“哼!不要脸!”看不起张子东一条狗般的模样,路苍忘了害怕静,抱着胸啐了他一口。
“陛下,给小民作主啊!陛下,小民五代在朝,从来没有受过这般欺辱,陛下要给小民作主啊!”
膝行着爬向静的是张子东的父亲,他是前朝的翰林院总编修,现在虽已告老,却仍是朝中德高望重的人物之一。
顺着父子两人的诉苦,顿时张氏全家哭成一团,再配上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凄惨之状直似人间地狱。
静显然受不了这种吵闹,他狠狠一皱眉,瞪向路苍道:
“路侯爷,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
看静脸色不善,路苍心里虽有些怯意,却又怎能在敌人面前弱了自己的威风:“这姓张的欺负我家兄弟,我自然要叫他好看!”
静这才看清楚了路苍的模样——他扔了官袍,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在刚才的厮打中被人扯开了前襟,衣服又被撕裂了好几处,露了大半个上身在外面-—这种景象落在眼中,静顿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路侯爷,你的官袍呢?衣衫不整的到处乱跑,成何体统!”静显然忘记了还在他脚下哀哀痛哭的张子东,竟先管起路苍的衣着来了。
“陛下…”张子东和他老爹同时出声。提醒静别忘了眼下的情状。
“咳…”静忙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路侯爷,你可知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朝廷命官已是犯了不赦重罪吗?”
“放屁!”路苍激动之下早已忘了什么要给静面子,他冲过去掀起曹信的裤腿,“是他先毒打我的兄弟!就算打死他也便宜了他!”
那纵横交错的伤看上去确有触目惊心之感,静看了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启禀陛下,那是曹信他不恪尽职守臣才责罚的呀!”张子东忙大声解释自己的无辜。
“曹信既是张侍郎的手下,张侍郎却有权责罚于他。”心里清楚张子东是在公报私仇,静却碍于身份,只能按着大同律令说话。
“狗屁的有权!什么权!不是你让这混蛋的张小狗去管我兄弟的吗?你……你你……你根本是成心的!轩辕静,你他妈的真不是人!”
路苍气起来是连静的帐也不买的,竟当众和他冲突起来。
“闭嘴!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你……你还有王法没有!”
一旁的张父显然对路苍的举动骇异已极,“陛下,陛下,这路苍冒犯陛下,已犯了死罪,陛下不可姑息轻饶,定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