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双目失神,嘴里喃喃着:“为何竟是你……”
冷声冷语,便是回答。
于霂禾失声苦笑,原来,你可以再一次误会我,在这番时日以后。
仍不甘心,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再无缘无故误会上了我,恨上了我……
于霂禾低沉着声音开口:“我幼失双亲,性情孤僻,孑然一身,于乱世沙场中拿命谋出路,看尽世态炎凉,也伤痕满身,天灾人祸,早已淡漠以对,八年前我遇见了一个小姑娘,我见她慌忙奔逃,生了恻隐之心,我想帮助她,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用她那个年纪不该有的狠毒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我,然后跳下了悬崖。”
于霂禾顿了顿,逆光下,晦暗的脸看不清神色,“从此以后,她就成了我的一个心结,我很想和她说清楚,我不是坏人,可是,我以为她死了。”
林筝微微颤抖着,她在极力地克制着,却仍然,嘴唇不住地抖动,“不是你,为何你会出现在那里?还是黑衣?你是祁天煦的人吧。”
“是……可你怎知血洗长史府的是祁天煦……”,他竟发现,他真是无从解释,王延曾大将军于他有知遇之恩,幼时,他在哪城的军队,都是他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他都是要前去查探的,后来,大将军命他跟随六皇子,惟他是命。
闻言,林筝冷笑,眼里尽是怨毒,“我被扶梓所救后,曾去过家……”,说到这,声音哽咽起来,“我在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福娘的尸体,那时她脖子上的血痕已经凝固,她的身下,是血迹斑斑的六皇子三字!”
于霂禾顿时脑袋轰鸣,他此时已经不能分辨,林筝说的是真是假。
“所以,你是恨定我了吗?”于霂禾一步一步地走近林筝,沉黑的眸子,看不到一点光亮。
“我的解释,你从来都不听,也不信吗?”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怒火。
“啊?”这八年来的歉疚,八年来的惶惶不安,这些时日的爱,刚才她眼神里的恨,以及……内心的痛,全都化为这一声怒喊。
林筝没有说话,紧咬着唇,那沁入牙齿的腥甜,正在包裹她着的喉咙,她的身子不住地战栗着,眼里任由水汽弥漫,蓦地,抬起头,眸子里的挣扎与痛楚全都化为了冰冷,“是,我恨不得要杀了你!”
呼吸一滞,于霂禾仰头,绝望地闭上了眼,林筝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认定的东西,无法改变,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