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经过去这么多天,可他见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无法消除心头的恨意。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要让他如何原谅她?他只知道她一向对他是逢场作戏,却想不到,她竟能做出这样的事。
陈清平的笑意僵在脸上,她并不知道陆南山的怒气是由何而起,只以为是一贯对自己的厌恶使然。
所以她笨拙的想向他走近,想做些什么去弥补,都是没必要吧?他从来就不在意她的靠近,那场婚姻本就是一场利益的交换,她带给他的一切都是他不想要的。
这种时候,她突然做这多余的示好有多可笑?
她的人生从出场便注定是个悲剧,那些情爱,那些幸福快乐,从来跟她无关,对她怀有期待的只有那在地狱深处等着她的陈瑛,那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隔着碗摸到汤似乎已经失去了温度,知道这样的汤凉着喝并不合适。可还是强忍着心头的反胃,大口大口的喝着。
然后重重的放下碗,仰起脸冲他笑道:“你就算是不想看见我,也没必要以身试法。”
陆南山冷哼一声,“你还算有自知之明,我确实是不想看见你。”
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她再控制不住自己,冲进洗手间将刚喝进去的东西悉数吐个干净。
她整理好自己回到卧室,陆南山已洗过澡换了衣服,靠在床头上看书。按正常,她应该是去书房看东西,等他睡着了再回来。
可身体实在是太过疲累,又或许是两个人已经到了这一步,已没有必要再进行那不必要的伪装。
她看了眼他,走到另一侧自己的位置,在距离他及远的地方躺下,连呼吸都是轻微的,怕会招惹他不耐烦,让他觉得自己实在多余,连这一分地方都不愿再给她留下。
只是不管她如何躲,也终是躲不过。
陆南山在她背后幽幽开了口,“陈清平,你有没有考虑过跟我离婚?”
他做梦梦见过那个孩子,那是个女孩,那个孩子在梦里叫他爸爸。可他伸手去抱那孩子的时候,所触之地,却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只要看见她就会想起那个孩子,想起那个血淋淋的噩梦。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天,那片血肉模糊,却仿佛化成附骨之疽,只要看见她,那钻心的疼,甩不掉的痛便会如影随形的出现,让他无法忍受,他觉得自己会崩溃。
她已经被这句话震惊了。
离婚?
他终于提到了离婚。
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有一天他可以剥夺她陆太太的身份。
只要他想。
四年多了,这句话第一次从他口中提出来。
她脑海中却浮现出女孩娇滴滴的声音,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是为了她吧?她一定比她好千万倍。
她这样的女人,如何能期待得到别人的爱?
她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他总会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而她又何德何能占据这个位置这么久。
可当听他亲口说出的那一刻,她依然无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