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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迷人病[娱乐圈] > 作品相关 (5)

作品相关 (5)

新的垃圾,你怎么可能找得到自己的书包?”傅沛令暗含怒火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有……”薄荧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像话,她闭上嘴深呼吸了一口,重新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书包里。”

“什么东西?有多贵?”傅沛令冷冷问:“我给你买。”

“……那是去世亲人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薄荧站直了身体,尽量克制住自己翻滚的情绪,平静无波地看着他,“你能买到吗?”

她已经做好像上次宁滢那样被大骂、甚至被打上几下的准备,但是傅沛令只是愣了愣,抿着嘴没有说话。

薄荧不再看他,弯下腰继续寻找起来。她以为傅沛令会离开,但是他没有。

半晌后,傅沛令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快:“为什么到这份上你也不来求我帮助?”

“我们不熟。”薄荧头也不抬地说。

这一次的停顿时间特别久,久到薄荧都以为傅沛令离开了垃圾库,他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你真的没有认出我?”

薄荧抬起头来,看见傅沛令冰冷的脸上露着一抹恼怒。

“我记得,我们在法餐厅见过一次。”薄荧说完,发现傅沛令的脸色更坏了。

“尚门市,火锅街,你找到了我外婆。”傅沛令一字一顿、咬着牙说道。

薄荧这才想起路灯下的那个少年,她说:“原来是……”

“你居然不记得我了。”傅沛令脸色难看。

薄荧刚要开口,傅沛令已经冷冷打断了她:“你慢慢找吧,我看你找到明年也不会找到。”

傅沛令转过身,大步走了。

薄荧沉默地弯下腰,继续找了起来。

这天下午她翘掉了所有课,直到天色昏暗,校门将闭也没有找到她的书包。

那个联系着她和婆婆、过去的薄荧的最后枢纽也消失了。可是薄荧心中没有痛,当失去成为常态,心脏时常浸泡在痛苦的毒液中,痛苦的感觉反就成了累赘,为了生存,大脑势必会舍去痛苦。

可是薄荧有时候会想,就算是生活在岩浆之中,也一定要生存下去吗?就算是活得没有人的尊严,也必须像生存在岩浆之中的蠕虫,不顾一切的活下去吗?

第二天再到学校的时候,薄荧意外地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书包,她警惕地打开书包后,在其中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几本教科书,封面上沾着污迹,看起来像是被人用力擦过,只是反而让顽固的油迹扩大了侵染范围。薄荧激动起来,抱着一丝希望将书包里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几本教科书,一个练习本,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崭新的文具盒,盒中有几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钢笔,但是薄荧最心心念念的发夹却不在里面。

薄荧抬起头朝四周看去,周围的人都在各做各的事,没有人看她,薄荧朝更远的地方望去,傅沛令接触到她的视线,立马移开了目光,掩耳盗铃地看起了空无一物的课桌桌面。

薄荧的目光和傅沛令身后的徐俏撞在了一起,徐俏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拳头紧握。

两人的目光接触只有短短一瞬,徐俏收回了目光,薄荧也转回了头。

“沛令。”徐俏身体向前靠去,用手指点了点傅沛令的后背。

傅沛令侧身转过头来看着她。

“今天早上我去你家叫你,伯母说你已经出门了,你这么早去哪儿了?”徐俏问。

“学校。”傅沛令言简意赅地说完,没有任何交谈欲望地将身体转了回去。

徐俏盯着他冷淡的背影,抿着嘴,脸色苍白。

26.第 26 章

当天夜里气温骤降,上京市终于显现出冬天的威力,薄荧找出了顺璟学校的冬季校服,在第二天起床后换上了黑色的羊毛打底长袜,将脚踩进有了明显厚度变化的短裙,拉上短裙拉链,在全身镜前穿上小西装外套,打好领结。

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薄荧和往常一样目光有意的避开了她的脸。

七点,薄荧准时出门。

学校的室外寒风凛凛,教学楼内却温暖如春,薄荧在教室里放下书包,脱下外套后,没过一会就被通知班主任在办公室等她。

来叫薄荧的是成绩排在班级上位的乖乖女,薄荧觉得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去到教师办公室后,班主任果然在办公桌前等她,薄荧走过去后,班主任将昨天薄荧申请购买的一沓新的教科书递给她。

“我听说你的教科书是突然不见了?”班主任注视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指地问道。

薄荧从她的神色上没有看出用意,谨慎地说了个是。薄荧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班主任,必须承认,她的心中有着一点点的期待,期待着班主任能够作为教师、作为一个成人给予她一点帮助。

“我问了很多同学,他们说你——”班主任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不太友善、合群,性格有些古怪孤僻。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薄荧垂下眼皮,掩住乌黑透澈眼珠中渐渐熄灭的光。

“如果一个人不喜欢你,那么可能是他的问题,但是如果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你,你觉得自己该不该改变呢?”班主任用谆谆善诱的温和口吻说道。

这把温和的刀深深地插入了薄荧的胸口,而薄荧已经麻木到没有感到痛意。

“你觉得呢?”班主任见薄荧没有说话,用温和的口吻再一次将匕首更深地插入薄荧的胸口。

胸口没有痛意,大概是已经空了吧,胸腔下已经空无一物。

“应该。”薄荧顺从地低声回答。

班主任笑了起来,让薄荧拿着课本回了教室。

薄荧回到教室后不久,上课铃就响了起来。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课上班主任宣布了十二月将会进行一场针对期末考试的模拟考试,让大家好好复习,以及下个星期恒温游泳馆将会开放的事,这意味着薄荧恐惧的游泳课终于要来临了。

下面一阵唉声叹气,既有模拟考试也有游泳课的原因,即使身在1班,也有郑风那种凭关系插班的差生,他们一听见考试两个字就会本能地心脏收缩。

大概是早上多吃了一个戚容买回来的橘子的缘故,薄荧感到有些内急,自从书包被扔后,她已经尽量避免离开座位了,她努力憋到中午,等大家都群聚着去餐厅吃午饭的时候,才走了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向本层的女盥洗间。

在小解的中途,薄荧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走进女盥洗间,她没在意,直到冲水后准备离开隔间,却发现门扉被从外面堵死时她才意识到了不妙。

她用力推了推门,门扉纹丝不动。

外面响起了几声嘻嘻哈哈的女生笑声。

“把门打开。”薄荧强装镇定地说。除了一阵更为开心的笑声,没有人回应她。

有什么重物哐的一声落到地上的声音,薄荧还听到了水声。

“你真行啊,哪里搞的冰块?”门外传来一名女生带笑的声音。

“后厨要的,厉害吧?”另一个得意的声音说道。

“只要你们现在住手,我不会告诉老师。”薄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哎呀,我好怕怕呀。”那个得意的声音娇俏地说道,她声音一转,忽而变得恶狠狠:“三级片拍多了,我是好心帮你降降火。”

“顺璟也是的,怎么什么人都收,让我们和这种人在一个学校读书,把我们当什么了?”

“早知道我就和我哥一起出国去了。留在这烂学校,晦气死了,昨天有个社团的学长要了我电话,结果却是打探我和这个婊子熟不熟,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屈辱呢。”另一个女声愤愤说道。

哐当哐当的声音和水声再次响了起来,薄荧退到角落,下一秒,一桶冰水从天而降,冰水覆盖了她的面孔,堵住了她的呼吸,薄荧仿佛听到了凄厉的猫叫,她又回到了那一天,黏稠幽绿的液体,挣扎的猫身,屈瑶梅扭曲的笑容——

“你还活着干什么,早点去死吧,你死了大家都轻松。”

又一桶冰水从天而降,彻骨的冰冷从冰水中侵入她的毛孔,冰冻她的血液和心脏,薄荧站在原地,耳膜里只有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气管和肺叶正在拼命运作,她却依然急喘不停,她用力地抓着胸口的衣服,惨白的手指紧攥在一起,似乎想直接攥出胸口下那颗因为缺氧而感到压迫和痛楚的无力心脏。

“觉得很无力吧?”x趴在隔间的顶端俯视着薄荧:“痛苦吧?愤怒吧?是不是很想将这些低劣的爬虫杀个干净?”

“向我许愿吧,告诉我你的愿望——”x歪着头,完美得像是恶魔杰作的脸庞上露着危险的笑容:“说出你的愿望,薄荧——”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窒息,薄荧的身体不断颤抖。

“嘻嘻,我本来想拿开水来的,但是后厨的大婶……”

那个娇俏的声音还没说完,盥洗室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沛……”一个在这之前都没有响起过的声音忽然慌乱地响起。

这个声音连名字都没有说完,薄荧所在隔间的门就被拉开了。

薄荧抬起颤抖的睫毛,瑟瑟发抖地看着面色可怕的傅沛令。

傅沛令紧抿着嘴唇走进隔间,将脱下来的校服西装外套裹在薄荧身上,然后转身大步走向站在一旁已经傻住的宁滢,抬脚猛地踹向她的小腹!

在其他几名女生骤然响起的尖叫声中,宁滢被一脚踹到身后的隔间,撞开门扉直接摔到地上,后腰磕上马桶的时候,她尖利地惨叫了一声。

“沛令——”

傅沛令推开徐俏,上前两步又是猛力一脚踹在宁滢身上,无视宁滢几乎震破整栋教学楼的惨叫,傅沛令脸色铁青地踹着宁滢,直到郑风冲进盥洗室,将傅沛令强行从隔间拉开。

“别闹大了!”郑风脸色难看地拉着傅沛令,示意他看将盥洗室入口挤得水泄不通的学生。

傅沛令铁青着脸从郑风手中抽出手臂,转身回到薄荧所在的隔间,握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又湿又冷的隔间中拉出。

“沛令——”徐俏试着抓住傅沛令的手腕,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傅沛令冷冷说道,仅仅这一句话,就能让徐俏如坠冰窖。

“傅沛令!”

她追出盥洗室,对着傅沛令的背影喊道,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停下。

得知事情的班主任迅速通知了孟上秋和戚容,薄荧当天下午就请了假,被开车前来的孟上秋和戚容接回家。

晚上,薄荧发起高烧,躺在床上烧得脸颊通红,头发被汗水浸得贴在额头和两颊,吃了退烧药也不管用,到了半夜,体温一度逼向四十,孟上秋气得披上外衣就想要冲到学校让人给个交代,戚容拦下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送到医院。

在薄荧浑浑噩噩的意识中,戚容和孟上秋的争吵声忽近忽远地传来。

“你觉得这都是我的错?!”

“我不是说都是你的错——但肯定有你的原因啊!班主任告诉我她接到了很多学生家长的投诉,说学校竟然把一个拍过色情片的女孩——”

“你觉得我拍的电影是色情片?你就是这么想的?!”

“我说了是他们——”

“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

“可是你去闹大了有什么用?难道你能让那个泼薄荧水的女孩退学吗?只是堵在卫生间泼水这种程度,没有学校会——”

“只是这种程度?!你看看薄荧现在怎么样了!”孟上秋怒吼。

“别冲我大吼大叫!我只是在阐述事实!那是徐氏集团的女孩,你以为你能让她退学?如果不能,那你只是在害了薄荧,她们会变本加厉地对她!”

孟上秋骂了一句脏话:“那就给薄荧转学,天下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学校!”

“孟上秋你还没弄懂,换环境不会有用的,关键是那部电影!”

“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都是我的错?!”

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时半睁开了虚弱无力的眼皮,她涣散的目光注视着空中的一点,像是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听听,神情木然无力。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薄荧床边坐下,风铃一样的金属声清脆地盖过了不远处的争吵。

x苍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薄荧的脸颊,她恶趣味的狡黠笑容映在薄荧涣散无神的黑色瞳孔中:“告诉我,上天眷顾你的选择了吗?”

27.第 27 章

在上京市另一边,权贵富豪云集的半山别墅区中,一名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在夜色中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他走进家门的瞬间,玄关处像柳条一样垂下的纯铜玻璃吊灯骤然亮了起来,中年男子像是早有预料,没有一点吃惊地继续脱着鞋。

“我以为今天该我在家。”傅敬亨说。

“今天是该你在家。”萧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剪裁合身紧俏的职业裙装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成年女子曼妙的曲线,她正在和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说话,精致美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温情,说话的口吻冷静平直,就像接下来要谈的只是一件公事:“今天沛令的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傅敬亨抬起头来,走进客厅:“他又闯什么祸了?”

“打人了。”萧宜抱臂在胸前:“具体的原因我没问,老师也没说。”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傅敬亨问。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遵守协议,顺便提醒你一句,”萧宜说:“你包养的那个女大学生怀孕了,她想偷偷生下来。”

傅敬亨眉头一皱:“我会让她打掉的。”

“希望如此。”

萧宜提起手提包,走出了别墅大门,没一会,寂静的室外就响起了汽车迅速驶离的声音。

傅敬亨走上别墅二楼,把公文包放进书房,然后站在傅沛令的卧室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开门走了进去。

傅沛令正背对着他坐在又长又宽的电视机前打游戏,头上戴着一个耳机,傅敬亨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到里面轰鸣的子弹扫射声。

傅敬亨眉头一皱,从后面取下了他的耳机。

“又有什么事?”少年烦躁地转过头。

“听说今天你老师给妈妈打电话了?为什么?”傅敬亨问。

“我已经和她说过这件事了。”傅沛令冷冷说。

“你还没有和我说。”

傅沛令转过头去,继续操作着电视上的人物:“因为我打了人。”

“你打谁了?男的女的?”傅敬亨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放下游戏,看着我说话。”

傅沛令深吸一口气,手柄被他扔到地上。

“女的,宁滢。”

“宁家的女孩?”傅敬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宁家不是前几年就破产了吗?他们还有钱送孩子去顺璟?”

“徐俏求她爸付的钱。”傅沛令神色冷淡。

“那你又为什么打她?”

傅沛令的目光移向电视屏幕:“看她不顺眼。”

“看她不顺眼你就去打她?还是打一个女孩子?”傅敬亨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你妈怎么说的?”

“说我不该欺负女孩。”

“你妈真会说漂亮话。儿子,这不是你应不应该欺负女孩的问题。”傅敬亨说:“你想要整治一个人,难道脑子里就只想到打她一顿?如果是我,我能找到一百种方法把她赶出学校又不被人诟病,可是你一拳头下去,你以为自己赢了?不!你输掉的东西比她更多!”

傅沛令盯着电视不说话。傅敬亨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记住,下次不能这么莽撞了,你是明钟集团和汇力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身边不知有多少人想着怎么把你拖下水,做事万不能随心所欲,不要把能够攻击自己的把柄递到别人手里。”

傅敬亨训诫了几句后,起身走出卧室,关门的时候他看了看手表,将手放到了电灯开关上,对着傅沛令的背影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快一点了,赶快休息,明天你还要上课。”

门扉在身后合拢,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傅沛令坐在黑暗的房间里,电视屏幕的幽光照着他面无表情的正脸,一动不动地半晌后,他伸手关掉了电视,让房间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而就在同一个半山腰上,一栋别墅的书房里依然亮着光。

徐俏带着麻木发烫的右脸颊在一声怒喝后走出了书房。书房门口守着的秦颖立即跟了上来:“你爸说什么了?”

“让我明天去和傅沛令和薄荧道歉。”徐俏低声说。

她打开卧室房门走了进去,秦颖推开正要闭拢的房门,跟着追了进去。

“你都十五岁了,让妈妈省点心行不行?外面的狐狸精把你爸搞得鬼迷心窍就算了,你还让你爸生气,是想让他再也不回家吗?!”

徐俏坐到床上,面色苍白:“妈,明天再说好吗?我累了。”

秦颖恍若未闻:“你爸刚刚有没有说他晚上去了什么地方?”

徐俏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地面。

“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啊!是我让你去泼人冰水的吗?!”秦颖立即激动起来,厉声说道:“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指使宁滢去泼人冰水?出了事你不知道把责任推给宁滢吗?你怎么这么蠢啊!”

“你倒是也想想我呀!”秦颖哭了起来,为了不引来徐荣臻的注意,她压抑着哭音,只是不断抹眼泪:“外面的狐狸精一个接一个的给你爸生孩子,你不给妈妈当帮手就算了,还这么惹你爸生气,你爸要是带个弟弟回来,我看你还能不能坐稳徐家大小姐的位置!”

“妈,你又说这些做什么呀……”徐俏终于抬头看向秦颖,声音里也带上了哭音。

“俏俏啊,不是妈妈不疼你,你要知道你爸爸现在还没打算把那些贱种接回徐家就是因为你和傅沛令的关系啊,你只有抓住了傅沛令,你才有作为徐家大小姐的价值,我们娘俩在徐家才能有地位啊!”

秦颖抓住徐俏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

“……可是他不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徐俏的声音隐有颤音。

“傅沛令想对谁好,你就加倍对那人好,千万不要再干这种傻事了,傅家和萧家的继承人,想要往他身上扑的脏的臭的数不胜数,难道每个你都要和傅沛令闹一次?我的傻孩子!这种事以后还多着呢!别管他现在想和谁在一起,你只要确保最后和他站在婚礼台上的人是你就行了!”

看着秦颖迫切的双眼,半晌后,徐俏终于点了点头,在她点头的瞬间,眼眶中晃动的水光化作两行泪水涌了出来。

“……好。”

薄荧的高烧一直反反复复,在医院输了三天的液后,体温才彻底平稳下来。

回到家又修养了两天,又一个星期一转瞬就要来临了。

戚容推开房门走进薄荧卧室的时候,看见她正坐在书桌前静静把玩着一只乳白色的钢笔,戚容走近后,看见那只起伏着细条纹的精致钢笔上,笔帽和笔身衔接的区域渡着一圈金色,一行黑色的英文小字流畅美丽地刻在上面。

“极光?”戚容把手放上椅背,念了出来:“是一个牌子吗?”

“是的。”薄荧说。

“不便宜吧?挺好看的。”

薄荧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告诉她这支钢笔的价格在五位数。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感觉还好吗?要不要再休息几天?”戚容在铺垫寒暄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不用。”薄荧抬起头来,对戚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戚容看着少女消瘦苍白的脸上那抹微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握住了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不要怨你孟叔叔,《地狱与玫瑰》是艺术,不是他们口中的污糟东西。”

“我知道。”薄荧说。

“下次再发生类似情况,一定要告诉老师,告诉我们。”她握了握薄荧的肩膀,正要走出卧室,忽然听到身后一声轻轻的呼喊。

“你说什么?”戚容转过身来,神色激动。

“我说……谢谢您的关心,妈妈。”薄荧微笑起来,少女的面孔在逆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戚容眨了眨忽然有些湿润的双眼,快步走回,给了薄荧一个拥抱。

“好好休整吧,我不打扰你了。”戚容站直了身体,用有些异样的声音说完,走出卧室,为薄荧轻轻带上了房门。

薄荧回过身,目光落在手中的那支钢笔上,她的手指轻轻一动,乳白色的钢笔飞快转动了一圈,稳稳地停在了她的指尖。

x坐在她的书桌上,侧对着她,嘴里轻轻哼着一首没有任何规律的诡异曲子。

“这或许会是我用过的最贵的钢笔,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定是那支一块五的黑色钢笔。”

薄荧注视着手中的昂贵钢笔,忽然开口。

x的曲子停了,她诧异地看了说出声音的薄荧一眼。

“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那支一块五的钢笔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承受的耳光和屈辱。”薄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时候的我问自己,为什么我非得承受这种耻辱不可?为什么我不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别人的认同?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我?”

薄荧走到卧室角落的全身镜前站住,定定地看着镜中的少女。

在这张略显苍白的脸上,美神维纳斯施展了她全部的才华和灵感,同时也给予了她无尽的磨难。

“直到一个星期前我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今后我不会再问了。”薄荧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因为我是弱者。”

薄荧的手抚上镜中少女的脸颊。

“要么掠夺,要么被掠夺。退让只会被视为懦弱,而懦弱会招来豺狼。只有身居高位,才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薄荧面色平静,镜面上的手指在少女的脸上渐渐收紧了。

纯真的心、为人的良知、美好的信念——

“……我丢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丢掉自尊又有什么关系?”

28.第 28 章

星期一,薄荧回到了学校。

从踏上校车开始,薄荧就在接受着各式各样的视线,下了校车正式走进校园后更是如此。

以往薄荧会对每一个认识的人点头问好,但是今天她只是在撞上对方视线后才会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依旧温柔礼貌,神色中却不再具有从前那种殷切的热度。

进了教室后,无数道目光立即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薄荧的目光隐晦地在教室中扫过,发现傅沛令的座位上还空无一人,他后面的徐俏也还没来。

“薄荧!”发现薄荧的郑风飞一般地从后排奔了过来:“你身体已经好了?”

“嗯,差不多好了。”薄荧抬起头,对他微微笑了笑,“谢谢你的关心。”

郑风在她的注视下耳朵尖又红了起来:“你……你没事就好。”

薄荧坐回座位没多久,徐俏和宁滢来了。她们一走进教室,看见坐在座位上的薄荧,表情都是一愣,在愣神之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流露出来,徐俏神色复杂地收回视线,率先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宁滢则继续停在原地,目光像两枚想要钉在薄荧脸上的钉子。

薄荧看着她,对她淡淡一笑,这抹淡笑在少女略显消瘦的脸上柔若春风,为她静物画般娴静的美丽吹来了活力。

宁滢以为薄荧是在耀武扬威,却不知道薄荧的视线看的是在她身后,刚刚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傅沛令。

少年的目光不闪不躲,笔直地看着她,一双沉沉的乌黑眼眸中,似乎有无数话语在涌动。

薄荧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擦过宁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神色平静地将书包中的课本笔记一一拿出。

宁滢脸色难看不已地走回自己座位。傅沛令随后走进教室,目不斜视地坐到徐俏前方。

徐俏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强烈不甘,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沉默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七八个男生谈论着昨晚的球赛,一如往常地聚到了傅沛令身前,等着和他一起去餐厅用餐,郑风从最后一排赶过来,随手勾住一个男生的脖子,马上就热络地加入了谈话。

傅沛令起身后,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朝餐厅移动了,没想到他推开挡在面前的郑风,径直朝着靠窗的前排走了过去。

那里坐着正在收拾书本的薄荧。

嘈杂的教室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半还没有离开教室的学生都看向了两人。

“徐俏——”宁滢又惊又怒地压低声音喊出了身旁好友的名字。

“走吧。”

徐俏垂下眼皮,掩住眼中的嫉恨,快步走出了教室。宁滢无可奈何地剜了薄荧一眼,追着徐俏走了出去。

“一起吃饭。”傅沛令用简短的陈述句说道。

薄荧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她看了眼傅沛令,又看向他后方已然惊呆的男生们:“不用了,你和朋友们……”

“一起。”傅沛令看着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快点。”

薄荧提着书包站了起来,傅沛令又说道:“书包留在这儿,没人敢动。”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沉着笃定,没有一点犹豫。

薄荧跟着他,还有他那群因为尴尬而鸦雀无声的朋友,一起来到了餐厅。

傅沛令一直走在她的身边,两人一路上都是议论和目光的中心,薄荧看了他一眼,傅沛令的神色比她还要平静,没受一点影响。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沛令误以为她是在害怕,开口说了一句:“别怕。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薄荧迎上一个同级男生的视线,其中除了惊奇外,薄荧第一次看见了畏惧。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滋味如此奇妙。

在餐桌上,傅沛令向薄荧介绍了他的那群朋友。

餐桌上没人是傻子,傅沛令要带薄荧进入他的圈子的意思如此明了,没人不懂,除了郑风脸色有些不好看外,其他人都热情地和薄荧说起话来,没几句就把气氛炒热了。

回教室的路上,傅沛令忽然问道:“放学你都是怎么回家的?”

“坐校车。”薄荧回答。

“以后坐我的车。”傅沛令简洁明了地说道,依旧是结论已下的陈述句:“上学我也来接你。”

薄荧顿了顿,或许是她以为自己顿了顿——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说道。

如果说中午薄荧和傅沛令的共同用餐在顺璟只相当于一个小型鱼雷,那么下午放学后,薄荧坐上傅家私车的事实就不亚于一个核炸弹,轻松盖过了□□电影和泼水事件的影响。

薄荧的爱慕者在捶胸顿足,早知道就该不顾一切英雄救美一回,也好抱得美人一起回家,薄荧的敌视者则偷偷藏起了尾巴,不敢再提从前对薄荧的讽刺嘲笑。

世界好像陡然翻了个转,一切都变得褶褶生辉。

“今天……还有上次,谢谢你。”

抵达薄荧所住的小区门口后,薄荧从车上走下,看着车内坐在另一头的少年轻声说道。

傅沛令对她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明天早上七点半,还是这里。”

傅沛令的车完全消失在道路尽头后,薄荧才转身朝小区内走去。

回到家后,正在厨房忙碌的戚容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薄荧:“今天怎么这么早?”

“有同学和我顺路,我坐他的车回家就快了。”

戚容没怀疑,下意识将薄荧口中的他当成了“她”。

“今天在学校里怎么样?”戚容委婉地问道。

“挺好的。”薄荧浅笑。

“那就好。”戚容笑了起来:“先去洗手吧,马上就吃饭。”

孟上秋等到她出院后才放下心来,马不停蹄地带着剧组赶往了影视城开工拍摄,这两三个月都会是薄荧和戚容两个人在家。

在餐桌上戚容又问了一些问题,看薄荧脸色不错,才终于相信她在学校已不再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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