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夫人本就身子骨虚得紧,被司元华这一番咄咄逼人的言论逼得一个踉跄,所幸被身旁的嬷嬷及时搀住。
“一命换一命?死在你那残忍父亲刀下的人岂止我夫君一人?若真要一命换一命,将你司家灭门都抵不上这许多命债。我不想与你谈什么一命换一命,我只晓得你这般冲着一个老妪大吼大叫,如此咄咄逼人,断然算不得什么正道!你有什么不平,尽管走出府去,冲百姓说,让他们还你公道!”威远侯夫人嗓音沙哑得似破铜锣,一字一句地来,倒是有几分对不住你了。”
说着司元华叹了口气,慕晴对自己是真的尽心尽力了,可事情最终还是落到了这个地步。
“我?你若是真有该对不住之人,也是威远侯夫人,又与我何干?”慕晴见司元华面上并无半分悔过之意,心中不由也有些生气了。
司元华笑了一下,似有轻蔑意。想到昨日威远侯夫人的那一番话,他便觉得十分可笑:“你不晓得,昨日我同威远侯夫人说那一席话之时,她的态度有多难看。而今服毒自尽,无非是良心发现,晓得自己冤枉了我这一无辜之人。”
“元华,你怎能如此说?”慕晴闻言大怒,一双美目直直看向司元华,似是不相信司元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司元华继续适才未做完的动作,替慕晴倒了杯热茶,又给自己斟上一杯。
“我清楚,你觉着威远侯夫人可怜。你想帮她,对不对?”见慕晴点了头,司元华继续说下去。“你帮不上她的,毕竟这是个死人了。但倘若你真想要帮她,将威远侯府那个不成器的世子除了,也许还能告慰他们在天之灵罢。”
慕晴无奈之余竟还有些认同司元华所说之事。“元华,如此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是不该的,你不能继续如此想下去了。”
“那你可还有旁的,更好的法子?”司元华闻言也也不生气,他笑眯眯地看着慕晴,等着慕晴说出更好的法子来。
“就这一事上……”慕晴更加无奈,无奈她无法反驳司元华,也无奈她要继续如此想下去。“确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司元华又是笑,却是带了几分得意之色的笑。“那你打算如何除去这渣滓?”
“我会就这两日寻个机会与洛轩商量……这件事,你还是置身事外,千万不要插手得好。”慕晴深知如今司元华在楚国百姓中的地位,只怕他一出门,便会被人责骂。
司元华知晓慕晴是为了自己好,左右他这几日也无要出门的事,便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你与洛轩一同行事,我又如何有放心不下的道理呢?”
然而,来的比慕晴想要的机会更快的,是威远侯夫人下葬的消息。
慕晴是当真心疼威远侯夫人的,故而也着了一身素白衣裳,带着裁衣与剪影二人走进了灵堂。这一看,慕晴便发觉,自己在看威远侯世子这人上,真是没司元华看得透彻!看来昨日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才让他有胆子设了这样一个灵堂!
这算是哪门子的灵堂?分明就是一破烂草堂罢了!更气人的是,就连灵位,也是摆在祠堂外的陈旧桌子上,寒碜地插着三五支香。至于守灵的人?不知是从哪儿雇来的泼辣婆子,一刻不停地哭嚎,简直是扰人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