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地进城。给守卫说的要找什么冯德遐使节,见鬼去吧!胡子杀手交办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去做。
天黑之前,必须穿越回去,另外一个世界才是全部——亲人、朋友和同学。
找到无待和尚,取下隐形眼镜,希望是这样,一千元也不奢求了。
僧袍飘飘,站在青石板街上,显得鹤立鸡群。来往的行人看见他倒是非常有礼貌,上前合掌行礼,如同在泰国。
估计和尚在唐朝地位不算低。
王质也恭敬回礼,口中只会捣腾“阿弥陀佛”几字,不断询问路人:“知道一个无待的和尚吗?”
无人知晓。
话多使人饿。走了不到两百米,见人,合掌,阿弥陀佛,打听。再合掌,阿弥陀佛,肚皮叽叽咕咕地叫起来。
站在檐廊之下,黑猫吃着碗中小鱼。王质喉结动了一下,咽下口水。
县城无风,阴暗的天空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闷热得出奇。他站在屋檐边,寻摸四下无人的时候掏出手机再试一下。
“道人想必是行脚劳顿,如不嫌弃,请进来用膳!”猫碗边忽地站着一女子。
梳着十几根小辫,一道刘海服帖披在额头上。白皙的脸颊微微放出红色。上身穿着蓝色的粗布长袍,袖口微微挽起。如果路人经过,抬眼从上往下打量,映入眼帘肯定认为是一个殷实人家的女子,顺着视线往下,路人就会否定自己的判断。
长袍盖着女人的膝盖,而之下什么都没有穿,赤裸的小腿,光着的脚丫,上面全是污泥。
女人瞧见光头和尚盯着她的小腿,害羞退后两步,继续说到:“道人,请进来吃些东西!”
不知女人为何叫他道人,估摸唐朝对于修行之人都是这样称呼的。
“我身上没有带钱……”王质支支吾吾。
“道人何出此言。但凡修行之人,在我这里吃饭都无须花钱!”
“那我就却之不恭。”能够说这文绉绉的话,全凭看过的《金瓶梅》。明朝的话搬到唐朝说,交流似乎没障碍。
既然不要钱,那肯定要饱餐一顿,想到之前牛肉面,王质喉结又动一下。
低矮的木屋里,女子弯着腰,长袍下臀部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她从火塘铁钩上取下铜壶,将热茶倒进木碗。
矮桌上一会儿摆满了几个碗盘:酸奶、蜂蜜和锅盔。
王质低声念了声“阿弥陀佛”,将蜂蜜和酸奶搅拌,锅盔撕成两瓣,蘸着大嚼起来。女子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低声问到:“道人远道而来?”
“是……也!”
吃饱之后应该马上离开,继续寻找无待和尚。唐朝的历史他一窍不通,迟早要露出马脚。
“瞧见你身上的袈裟,是成都大慈寺的吗?”
难道从服装就能够看出来?王质只有含混点头。他读书的学院到大慈寺大概三公里,可惜,从未去过,大慈寺隔壁的太古里苹果店倒是去过几次。
身体在古代,和古人谈论着同样地名,这种感觉怪怪地。
“十年前,玄奘法师不时在大慈寺讲法。那时候我才六七岁,母亲带着我,盘腿听诵。”
“姐姐倒是有佛缘。我一时糊涂,记不清今夕是何年?”
“贞观十年。道人估计修行入定,一时记不得日子,也是正常!你不要姐姐姐姐的叫,我今年二八。名字比较奇怪,”女子笑笑,“两个字,芣苢。”
“胡毅,好名字。女人取男人名,一辈子有福之人。”
“看看,你和别人一样,都想成那两个字,”女人用手指粘酸奶,在桌子上写“芣苢”两字,“父亲取的,来自诗经‘采采芣苢’。具体意思我也不太明了。”
王质更不明了。想必来自《诗经》,女子多半是书香门第之家。为何沦落到此处,定有缘由。
吃饱了,芣苢换上热茶端上。
在面店时候想拉屎,一惊一乍之后吃下东西,穿越带来的屎尿在肚子里捣腾。他有些惭愧,一声阿弥陀佛问到:“芣苢,卫生间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