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怀里的小家夥全身彻底放松,呼吸转为平缓,鸠般茶才轻轻的移开手掌,微微后移脑袋好看清楚她的小脸,几乎是透明的巴掌大的小脸,美得叫他屏息,柔顺的,哪里还有平日清醒时的空洞,柔和的,将吻印上她发顶,他心情很愉快的也就这么观赏她的睡颜,观赏到他自己也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一同沈睡过去。
没有梦到鸠般茶乱乱来的暧昧举止让魔睺罗伽其实是很高兴的带着微微的笑掀开长睫的,面前一片古铜的结实肌加上笼罩全身的热,让她猛然回神,她好像高兴得不是时候,这个男人不是出现在她梦里,就是出现在她面前,是运气太好了吗?
显然在沈睡的鸠般茶没有任何抵抗的被魔睺罗伽一掌巴飞到墙上去,摔下来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她跪起身,抬手撩开如水流般美丽的长发瞬间。
就这么躺在那里,他居然还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抬高手臂的姿势,让单薄衣衫下双颤巍巍的震动,微妙的线条牵连在双最突起的地方,淡淡的影子完美的勾勒出浑圆的弧度,几许流畅的线条滑下在纤细的腰身处卷到了翘挺的臀后,再顺着修长的腿儿坠落。
美得似幅画。
那画中的人儿下了床,朝他靠近,画面放大,然后,一只玉足毫不客气的踏上了他的脸,将他的脑袋硬是往墙的部分给用力推过去。
恩,魔睺罗伽有起床气,他忍住想染指裙摆下不小心露出的洁白小腿的冲动,顶着她的小脚,坐了起来。
不得不把蹄子收起,她横眉冷目的仰着下巴俯视他。
揉一揉还带着她体温的脸颊,有点痛,想来她使了十足的力道。利索的站起来,仗着人高马大,换他俯瞰她,“没睡饱?”外面已是圆月高挂,算起来应该睡掉了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
她瞪他。
他沈默的接受瞪视,半晌后,头点头痛的捏一下双眼之间,“魔睺罗伽,你的眼睛的确挺大挺美,不过我再怎么欣赏,也是分析不出你想表达的意思的。”说罢,弯下身,得到她蹬蹬磴后退几步的警惕,他象诱惑小孩子的坏叔叔一样,一手撑住膝盖保持可以和她平视,一手竖起食指,咧子邙笑,“哪,我们有一种器官”──抵住嘴唇──“这个器官呢,是可以发声并且说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愿的。”
银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粉嫩的唇张口扬出天籁的音:“滚。”
他耐心的微笑:“恩,这就对了,你还可以尝试更多的音节和长一点的语句。”
她继续瞪他:“滚出去。”
完全无所谓的舒展四肢,他左右扭了扭脖子,“好,意思是你已经恢复了神,走,我们去巡逻吧。”
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她微微张开樱唇,在瞧见他薄唇带笑的盯着她,等待她说话的表情,她用力赌气似的扁住嘴,就是不说话。
见没有惹出她动听的嗓音,他也不再勉强她,这么赤裸裸的走到大床边,弯身把自己的衣服拾起,味道并不是很好闻的让他偏头,不意外的看到她的皱眉。“你有洁癖吧?”他低笑问。
她骄傲的仰起下巴,翘翘的小鼻子快戳上天了。
“我去换件衣服,在门外等你。”这里有王的特殊封印,他出去了,想要进来除非得到她的允许。
她抱住双手,小脸满是期盼。
缓慢的扬起剑眉,他恶意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会敲门。”在得到她脸色顿时大变时,他愉快的哈哈笑,她本就是不懂得怎么隐藏自己的心思,才成天戴着面具掩饰吧,欺骗世人都以为她是个冷酷有空洞的人。朝她刻意挑了挑眉,他切出蓝色的空间之门,跨了进去。
可恶的混蛋!捏紧拳头晃着,魔睺罗伽咬牙切齿的半晌,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能做。这只王八吃定她了,如果她不顺从他的话,他会把她的身份揭穿的吧?太坏了!
恼火归恼火,任务还是要完成,简单的晚餐后,魔睺罗伽走出住所,并不是很意外的看到鸠般茶已经抱着双臂靠在她住所对面的长廊柱子处等待,见到她,他直起身,冷峻的脸,弯出抹微笑,“吃好了?”
理都不理她,戴着美空洞面具的魔睺罗伽大步走过他。
迈着长腿跟随在她身侧,鸠般茶摩挲着下巴,“很少开口,是因为你连声音都不愿意让人起疑心?”
雪白的长发蜿蜒盘旋在身后,魔睺罗伽犹如一具移动的白金雕像,寂静无声。
“啧啧啧,王一定知道你的身份,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抵达魔界成为魔睺罗伽族的王的?或者说,你是上一界魔睺罗伽王与天界人的私生子?那么魔睺罗伽族人知道他们的王的真正身份吗?”
银白的盔甲在夜里的光线下,伴随着魔睺罗伽的步伐,反出柔美的光泽来。
“如果你再不吭声,你说我会不会到处宣告你的真实身份?”鸠般茶打趣道,结果看到的是魔睺罗伽脸都不侧一下的继续前行。
……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太拽了点儿?他本来以为之前联络了那么久的感情,好歹她会动情,显然身份暴露的事让两人的身份又恢复到了原点。
看来对于他强要了她身子的事情,她不如表面上那般冷静,尽管没有提及半句话,可对于她浑身散发的杀意,足以说明了一切,他是不是该幸庆因为顾忌到身份的敏感,她没有继续和他对砍?
事实上,找到了机会她还是会拿他出气的。
在魔睺罗伽对待闯入结界内的妖怪时,鸠般茶发现很明显的他也被涉及在她攻击范围之内……
一阵大爆炸后,鸠般茶周围展开的蔚蓝光球丝丝冒着蓝烟,些微裂痕显示了刚才轰下来的攻击有多不留情。俊逸的脸没有表情的看到那头熟悉得让他心不由得会发软的双色长发,薄唇扯动,“魔睺罗伽。”
将长剑收入体内的魔睺罗伽还算是给面子的偏了偏头,美的面具银白似雪,没有沾染上半分怪物的血迹。
她其实是在测试他的防护结界有多厉害,争取可以一次攻破然后要他的命吧?他垂了垂眼,知道如果问她要如何才能原谅并且接受他,她一定会掉头就走。“为什么你会来保护花魔,王的命令么?”
他没有听到天籁般的声音,她完全不打算回答的转身就朝另一拨妖怪沙去。
他除了去帮忙外,还要巧妙的回避无辜的波及,到最后,妖怪杀完了,花魔的卫士赶到时,看到的是这俩的拼命,简直就是电闪雷鸣,刀刃相向的碰撞和银白与银蓝的光芒闪烁外加震耳欲聋的爆炸。
花魔的卫士们默默的站得老远的等待他们尽兴,花魔下过命令,要是遇到两大魔帅对决,千万不要手,等他们打累了,也就会停止了。问题是……他们杵在这里快大半夜了,怎么那俩还是兴致勃勃的没有任何停战的迹象?
直到阳光闪现,众人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四周一片残骸,废墟中对峙的两大魔帅正在慢条斯理的收起兵器,然后声都不吭一句的掉头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花魔的修理费最近开支巨大啊。
垂眸面对垂泪的长老们,花魔俊雅面孔上的微笑有些扭曲,偏头看了看窗户边的白金人形雕像,再看看舒服落座的男人,稍微认真的思考,能不能假借修罗王的旨意,把那个后来的给弄走?之前只有魔睺罗伽在时,花魔安全无比,没有任何偏差,怎么增加了个魔帅后,战斗力的确加强了不少,破坏力也成上升指数飙得可怕啊。
不过,这俩的不合有必要拿花魔来垫底吗?他是无辜的啊!
先让侍从将抹泪的长老们扶走,花魔咳嗽一声,“这样,我将花魔划分为两块分别交予两位巡逻如何?”分开了总打不起来了吧?
事实证明,冤家无论到哪里还是冤家,无论花魔怎么将殿划分和巡逻时间的交错安排,花魔还是一天天的残破下去了。
拯救了花魔被毁灭的厄运的是修罗王的邀请函,邀请花魔及王妃们到善见城观赏比武大赛,相应的,不知道是不是花魔私下打了什么小报告,顺便的就连鸠般茶和魔睺罗伽也一同被召回善见城。
比武大赛,实际上也是在挑选新的有实力的魔族,无论是谁,只要获得名次,都可以拥有一官半职,特别出类拔萃的平民甚至可以晋升为贵族,这样重大的比赛,无论是是谁都会想尽力比拼一次。
初赛早已举行,能够在善见城武斗场比试的不过十数人而已。
烈日之下,诺大的武斗场人山人海,视野最好的主位上修罗王也在众人的欢呼下出席入座,高级贵族们、王妃们皆在修罗王位置的左右按级别坐好,等待着比武的开始。
四大魔帅也难得的在修罗王下方的位置上坐了,没有四处闲逛或者随意找个柱子依靠了事。
“听说你和鸠般茶把花魔给炸了个七零八落的?”一身紫衣潇洒万分的紧那罗笑嘻嘻的歪过身靠近右边的魔睺罗伽问道。
同时坐在最左边的夜叉也微微向右低声问道:“听说你和魔睺罗伽因为破坏花魔,被花魔投诉了?”黑色战袍加身面容冷峻的他也忍不住好奇的眼神,小道消息传遍魔界大江南北,说是花魔遭受了数百年来最惨痛的毁坏啊!
依次排列坐在夜叉和紧那罗中间的鸠般茶嘴角完全没有笑意的扯一下,“怎么可能。”他可是在做好事,帮助魔睺罗伽包围花魔,只是顺带两人切磋一下武技而已。
最右边的魔睺罗伽单手托腮,白金的长发垂落在椅边盘旋成美丽的旋涡,美的面具依旧空洞无比没有任何表情。
得不到魔睺罗伽的回答,也判断不出她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入睡的,紧那罗索将身子靠向左边,“嘿,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花魔见面?”这俩不是水火不容吗?按照传说中花魔的损坏程度,他们应该相处了不少日子才对。
深蓝的眼眸不耐烦的瞥了身边紫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一眼,“受花魔之邀。”
眉毛一挑,紧那罗哈哈大笑起来,“花魔脑子有病吗?邀请你们去他家?本就是他自己想重建花魔又找不到理由吧?”
夜叉低下头,漆黑光泽的及腰直发垂落前,冷酷的表情些微透露出强忍的笑,“魔相们的思想回路是比较曲折的。”还算比较含蓄的没有象紧那罗那么放肆。
深蓝的袍子黑色锈边,对襟的盘扣也是黑耀石所打磨出来的。鸠般茶侧过头,看到的是那致的面具侧脸,些许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很想和她交手,只是一打起来,争强好胜的魔会冲上头,让他本舍不得不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对手比试,那种遇到强敌的兴奋泰半时分会将她对他的吸引力给打压下去,然后就变成把花魔炸得破破烂烂的结果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鸠般茶垂下蓝眸,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在花魔与魔睺罗伽独处,偏尚未成功的时候又被召回善见城,要再以什么接口才能接近她呢?
声轰隆,第一个轮回的比赛结束,半数人被淘汰,半数人稍做休息重新抽签准备下一个轮回。
当比武大会的司仪宣布由鸠般茶及魔睺罗伽进行示范比试作为休息时分的余兴节目时,武斗场的气氛顿时喧闹至高潮,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花魔的近况,也都猜测到两大魔帅的不合,修罗王竟然允许私斗,本就会是你死我活的拼杀吧?太彩了,这才符合魔界的血腥和杀戮特嘛!
既然是修罗王的命令,夜叉没有任何反对的神色。
倒是紧那罗有点惊讶,撇头看到魔睺罗伽声也不吭的直接起立,将白珍珠的扣子自扣孔中推出,解下雪白大氅放到椅子上,再看这边拔身而起,随意扔下披风的鸠般茶,紧那罗扯了扯唇,“鸠般茶,你找到你想要找的女人了?”打到一半就露馅了,可不好玩。
剑眉挑起,鸠般茶神色有着微妙的变化,“不就是她么。”紧那罗错愕的表情让他心情忽然大好,转身朝主位的修罗王行礼后,率先纵身跃入广阔凹深的武斗场中去。
魔睺罗伽也向修罗王恭敬行礼后,翩然飞入武斗场中。
四道不同颜色的结界层层将武斗场包住,多少有了些形式上的保护,就算有些人还不明白危险所在的不断欢呼叫好,当场中央的两大魔帅身上迸发出狂猛的凶煞气势时,所有人的肃然闭嘴,不再肆意喧闹。
那两个人刚开始便亮出了彼此的兵器,显然不仅仅是“示范比武”这么简单。
蓝色和银光同时爆发并且节节拔高,随着越来越刺眼的蓝光闪耀……
另一端的银白反而弥散出漆黑的死亡气息,如同流水般的银缎长发自末端犹如沾染上墨水般向上迅速变成黑亮的长发……到最后,纯白如雪的整个人都被那死黑的烟雾包裹,变成了通体不断散发着沈沈黑雾的黑色人形。
银蓝的眼一眯,竟然是她!那个夜里蓦然出现攻击他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