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过了纸醉金迷,再吃不进粗茶淡饭。养娇了,痴迷了。
不是说那片花花世界一定好,而是从未没见过。
就像当初在d市的飞机场,小甜到了蒋泊的意气风。
那个时候,她的野心蠢蠢欲动。想往高处怕,想站在高山之巅,去看看那片没见过的天,去踩踩那片没踩过的地。过一遭有棱有角的生活。那份冲动仿佛自幼伴随在粘稠的血液里,强烈到成了渴望。
唐小甜要做那最强的。无论是当孩子王,还是宿醉里的“第一卖b女”,从来不曾落后。
就算没有文凭,没有经验,小甜也想去闯一闯,试一试,赌一把。哪怕某天真的输了,满盘皆输又如何?反正她本就是一个没有筹码的人,空空儿来,空空儿而走,能有多差?如果运气好些,还能个给孩子奔出一个前程来。
唐小甜不是卿青。卿青可以行走在世界的各个地方,做着不管是惊世骇俗还是扬名立万的事,只有她喜欢就行。
但对小甜而,或者说如她一般的人而,无拘无束是空想,能吃饱饭是头等大事。逍遥的梦只能留给子女,留给外孙。如同卿青的祖辈父辈一般,日积月累,成就一个家族的荣耀。
当然,后面半句话对小甜而,说得有点大了。她求的,无非是孩子以后可以活得自由些,不用在一百块钱是用来吃饭还是看电影间犹豫不决。
这份保证,蒋泊能给,但不如她亲自来。唐小甜觉得,还是自己更为可信,而且可信很多。
于是,她找蒋泊讨了一份工作,要建起属于她的王国。
提供一个职位不是问题,但,“为什么一定是我的公司?”蒋泊缩了一下眉毛,不愿意。
唐小甜笑着答:“因为我想当关系户啊。”
“……”她直接到让蒋泊找不到理由搪塞。
小甜爬到床边坐,也学着蒋泊的样子,撕了一截报纸,卷成烟的形状,用火机点燃,看着火花在空气中闪动,“最好找个你能暗中罩着我的工作。”
“不行。”蒋泊摇头。
“说理由。”
“第一,公司里最招人恨的就是关系户。保准有人给你下绊子。”
“还有呢?”小甜手里的“烟”挂了灰。
蒋泊把烟缸递给了她,“现在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以护着你,对你好,甚至像刚才一样,向你示软。但如果你成了我的下属,”蒋泊耸耸肩,“只有你给我端茶倒水,递烟缸的份儿了。”
“这么公私分明?”
蒋泊笑,“向来如此。”
小甜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讨厌,“那卿青呢?你也不答应和她搞合作。”
“不。会答应。”
“切~”完全是打脸。
蒋泊却说,“因为利大于弊。”
“……”
“我是生意人。”
这么强硬,似乎攻不破他的嘴,“能不能给个例外?”
蒋泊很确定,“我的世界里真的没有这个词语。”
“啊呸——”他怎么这么犟。小甜把“烟”狠狠地往烟缸里摁,说了句脏话,“你特么是活在什么阿凡达的潘多拉星球吧。”
“……”
“我们地球上到处都是‘例外‘,天天生。”小甜丢了报纸,拍去手上的灰,重新窝到床上,回笼,耍无赖,“反正我去定了。”
“……”蒋泊知道小甜同样不会让步,顿时沉默了下去。只看见报纸的小火花像个妖精一样跳来跳去,晃得人心神不宁。大概过了五分钟,他才终于又说了话,“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唐小甜抬起眼皮,猜得到,“和蛋蛋分手?”
“嗯。”
“ok~”她一口答应了下来,几乎不需要考虑。
小甜把蒋泊,或者说她的准老板驱回了沙,拿起手机开始编辑给蛋蛋的短信,内容很简短,四个字,“分手,勿扰。”十秒钟后,屏幕显示送成功。她直接关了手机。
对于蛋蛋,唐小甜心里也涌起过一丝不忍,虽然很少。
她想,如果自己不那么善变;或者说,是个甘于平凡的女人;再或者,没有去参加party,没有见过那片酒绿灯红,应该还会和蛋蛋拖上一段日子。不过分手是肯定的,只是早晚问题,现在也算好聚好散了。毕竟不同路。
唐小甜回笼补了两个小时,照例早起,去厨房打豆浆。
搅拌机的声音轰轰轰的,炸得蒋泊从沙上弹起来,皱着一张脸去洗脸刷牙,咬着牙硬憋。
这时候,“叮咚”,门铃响了。没有搅拌机机芯转动的噪音大,却轻易入了人耳。
蒋泊吐了牙膏泡,涮了嘴,从洗手间走出来。路过厨房的时候看了一眼唐小甜,她没什么特别反应,正提着豆浆壶往大杯子里倒,过滤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