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几个伙计安排菜肴的,应是太平酒楼的账房梅老头。
一身白衣,手持折扇摇头晃脑的是太平酒楼的少东家,梅中文。
与梅公子一桌的是太平镇上的钱庄和茶庄几位掌柜的。
几位围着梅公子在话,院内人声噪杂,也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时不时还扭头偷偷看向一这一桌。一察觉到他们不是在看本人与师父,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袁凤鸣和车海二人的身上。只是二人兀自呆坐,对周遭的情形浑不在意。
吉时已到,大门外喜鞭炸响,酒宴末尾。一工夫,庭院内觥筹交织,繁华起来。
一也甩开腮帮子开吃起来,青云道长则是自斟自饮,一口酒一口菜不停吃着。青云道长虽是荤素不忌,可往常也只能有啥吃啥。如今难得有好吃的,师徒二人也趁机解解馋,见啥吃啥。
车海只是闷头喝酒,袁凤鸣则是端着酒杯,口啜饮。这两位不知在沉思什么,一桌四人,只要青云道长师徒俩旁若无人般,吃喝的直爽。
正低头捧着一个猪肘子发狠的一,听到一片贺喜声,忙抬起头来。
见是一个中年妇人怀里抱个襁褓里的婴儿步入庭院。众人起身围成一团,争相瞧看着。一扭头看看师父,见其早已回归早先的正襟危坐的容貌。师父虽好酒却食量不大,应该酒足饭饱了。袁凤鸣和车海也放下杯盏,面向庆贺的人群。
一群人在吴掌柜引领下向一这桌走来。
“青云道长,这是我满月的孙女,请您老给看看。”
吴掌柜拱手行礼后,忙不及的引本人的老伴怀抱着婴儿走向青云道长。袁凤鸣和车海也忙起身让开,一见机跳了起来,站立在师父身后。
“吴掌柜勿忧!让老道来瞧瞧。”
青云道长渐渐站起身来,俯身细心盯着婴儿看了一会,然后眉头一展,笑呵呵对着吴掌柜道:“呵呵!不妨!先前路过太平镇,吴掌柜曾讯问过老道,贵孙女不足月,身体孱弱,老道满月时来,会给吴掌柜一个太平保命、延康寿的法子。而此时,老道已然来了,还请吴掌柜和诸位亲邻稍安勿躁。”
“吴掌柜,还请笔墨服侍,另,备齐上好朱砂,黄纸。”青云道长轻捋胡须,昂然道。
一也伸长脖子瞅了那襁褓中一眼,见一的人儿满脸细白色的皱纹,紧闭着眼睛。不由得心里暗道,这孩儿可真丑。
吴掌柜忙让下人预备,转眼工夫,一个方几和笔墨朱砂等物送到面前。青云道长一手重挽袍袖,一手三根手指捻起毛笔,凝神定气,笔沾朱砂,口里默念有词,笔下挥洒自若的在黄纸上画了三道符。然后他又捻起另外一只笔,略作沉思,开了个药方,并将符与药方交付吴掌柜道:“这三道符分别为:祛风符,可避风去邪;三阳开泰符,襁褓儿性阴,须祛阴扶阳;安全符,自有趋吉祈福之效。三符随身佩带,另有一副浴身汤,二十味草药与沸水熬汤,每日与儿沐浴,自有补气血和强身健体之功效。”
吴掌柜听言,喜出望外,忙不停躬身行礼答谢,吴掌柜夫人与吴亨也是一脸忧色。围观的众人啧啧称赞,交头接耳纷纷颂扬老神仙的功德。一也是一脸的傲然,惟有青云道长本人神色从容。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有道长出手诊治在下孙女,是吴某全家之幸。快!吴亨!给道长送上礼金。”
“呵呵!免了!吴掌柜多礼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青云道长悄然摇头道。
“这怎样行呢?”吴掌柜着急道。
“行了!吴掌柜,无须客套。两坛酒与剩下朱砂黄纸送于老道即可。我师徒已酒足饭饱,这就回山了。”青云道长不容置疑的道。
“如此也罢!吴某听道长的,快搬两坛窖藏老酒与道长带走,车马服侍着!”
吴掌柜赶紧招呼手下人忙活起来。
一与师父走出酒坊门外,见一马车曾经停在门口。
师徒二人辞别送客的吴掌柜父子,一便搀扶师父坐下马车,本人则跳上车头,与赶车的车把式并坐。他心中暗喜,回去不要步行了,还能坐在马车上看风景。
赶车的是位敦厚老实的中年汉子,赶着匹老马。看着生动好动的道士笑嘻嘻与本人坐在一同,他咧嘴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便扬鞭启程。
车轱辘渐渐转动,一舒适的打着饱嗝,靠在马车厢壁上向两旁张望。
车子还没出十字街北街的街口,车后传来一声娇喊:“道长慢走……”'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四章 太平镖局
一听声响有些耳熟,便让车夫停车。'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他跳下车来一看,是袁凤鸣与车海急匆匆从前面赶来。
心中有些不解,一暗道,这两人有什么事呢?他走向车尾向车厢内的师父禀告了一声。
袁凤鸣一脸的歉意,对着车内的青云道长施礼道:“方才酒宴之上人多嘴杂,不好详表,故在此拦下道长车驾,请道长海涵!”
青云道长看了一眼满脸急切的袁凤鸣,平和道:“不妨的,姑娘有什么事情请直。”
“这里……请恕女子冒昧,不知能不能请道长移步到太平镖局话?”神色有些不安,袁凤鸣语气中带着迟疑。
青云道长打量了对方一眼,颔首道:“请前面带路。”
没想到青云道长这样坏话,袁凤鸣立刻惊喜答道:“好的!多谢道长了!请随我来。”
袁凤鸣身后的车海也是面露忧色,狠狠的搓了搓双手,大声对车夫喊道:“知道太平镖局吧?把车子赶过去。”
“呵呵!太平镇三岁儿也知晓镖局的大门。车镖头放心好了”车夫直爽的应了一声。
看着这一切,二心里也愈发猎奇起来。他重新坐在车头,与车夫一同赶着马车载着师父,跟着袁凤鸣和车海一同向太平镖局走去。
太平镖局坐落在十字街的西头路北。
镖局的门两旁,一对石狮子怒目圆睁,挑梁飞檐的正屋下,是太平镖局四个金色大字。门前立着根三四丈高的旗杆,旗杆的顶端,飘扬着红底金字、黑色火焰鎏边的太平镖旗。尺高门槛旁还有两面石鼓以及拴马桩,整个镖局透着威武和气度。
车到门前,袁凤鸣和车海上前要搀扶青云道长下车,没想到青云道长拂手推开二人,本人个儿健步跳下车厢。看得一在前面偷笑,师父只会让我一人搀扶的。他又暗自得意起来。
镖局大门洞开,外面大步迎出一位壮实的中年汉子,满面虬髯,气势不凡。
袁凤鸣和车海上前行礼。
“见过叔父!见过副总镖头!”
原来这位是袁凤鸣的叔父,镖局副总镖头,袁万武。
袁万武见到青云道长和一两位道士,神色稍怔了下,将目光移向了袁凤鸣。后者忙附耳过去声了几句。
袁万武随即一副恍然状,忙握拳行礼,声响洪亮道:“青云道长本是稀客,故袁某诧异,怕礼数不周。才闻凤鸣此般一,袁某在此先谢过道长了!”
听着这一番道,显然这袁万武虽表面粗鲁,可内心也不失机敏。
青云道长悄然摇了摇头,道:“副总镖头,无须客套!老道被袁姑娘请来,也不知所以然的。”
“好!好!道长快请外面用茶。”袁万武忙道。
一与师父和袁凤鸣一行离开镖局客厅。客厅正对着一进庭院,院子严惩敞亮,却是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院子的两旁分别摆放着一些兵器、石锁一类的东西。看来这个院子也是镖局的练武场。头一次进镖局,一的目光中透着猎奇。
袁万武引青云道长师徒俩坐到客位,待袁凤鸣给二人奉上茶盏后,他表示车海、袁凤鸣二人一旁坐下,便向师徒二人又握拳行礼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太平镖局虽坐落在偏远的太平镇,却是四平县最大的镖局,旗下镖师众多,在四平县各个乡镇都有堂口。四平县各个乡镇宝贵财物以及人员书信往来,大都由镖局承担。也就是镖局不但承担走镖,也有点车马行或许邮驿的意思。镖局生意很红火,且与其他州城大县的镖局也有往来,可以做到货通天下,财达四海。这也是镖局通用的一种运营手腕。
上个月,镖局接到州城秦城镖局的一单生意,是转运一批货物经过四平县。只需太平镖局将货物安全护送经过四平县,尔后转运到晋城的龙城镖局手里即可三天前,镖局护送货物经过接近太平山脉西百里处的黑风口时,出了不测。
黑风口盘踞着一伙山贼,有一二百人左右。这伙贼人在头领刘一刀的带领下,几十年来祸患四方。官府围歼几次,可是刘一刀阴险狡诈,官兵势来,便退入太平山脉躲藏,官兵势去,这伙人又出来占领黑风口,持续为非作歹。
黑风口地处四平县几个镇子的接壤处,属交往客商的行走要道。太平镖局走镖至此从未出过不测,每次及时打点,山贼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放镖队过去。不然拼个两全其美,是单方都不愿见到的。
由于镖局生意红火,一时半会儿镖师调配不暇,曾经几年不走镖的袁总镖头便亲身出马,带着手下走了这趟镖。可万万没想到,常年打雁,还是被雁啄了眼。
当镖队经过黑风口,随队的镖师给拦路的山贼奉上买路钱时,山上以及路边草丛里突然暗器弓箭齐发,镖队猝不及防,伤亡惨重。
怒火勃发的袁万章,手持环背砍山刀向前厮杀。不料一个蒙面人突然窜出,一掌击中袁万章胸口,当时袁万章口吐鲜血栽倒在地,但倒地之前也使出了一记甩手刀。蒙面人一击得手后有点轻敌,没料到袁万章的大刀会脱手,被厚重的砍山刀砍中腰腹。
随队镖师看总镖头重伤,山贼也被袁万章一记甩手刀震慑,随即趁乱弃镖,抢了总镖头袁万章便逃了回来。
袁万章浑身是血的被抬回了镖局时,镖局免不了一场忙乱。袁凤鸣忙一边派人召回叔叔袁万武和大师兄车海,一边让镖局的大夫给父亲治疗。好在镖局大夫治疗刀伤倒也拿手,袁万章性命保住了,却一直苏醒不醒。
可屋漏便遭连阴雨,也就是常言所的祸不单行。随镖的货主逃离黑风口后也找上门来。还有龙城镖局那边怎样交代,如此下去,整个镖局都乱了套。
当千秋馥酒坊送来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