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终了,木管事留下韩继与皮执事,带着金科离去。
外事堂出行两辆马车,相应事体自有一番预备,皮执事与韩继吩咐了几句后,便各去忙活。
胡万三人围着林一。
“林师弟,这一去,要经年才能回转呢!”沈丁目含不舍,低声道。
“林兄弟,前行多磨,多加心!”胡万面色凝重。
文伦拍了拍林一肩头,叹道:“林老弟,别忘了大伙儿!”
林一看着眼前三人,半年多来的相处,浮光掠影。
“三位兄长也多多保重……!”
后山卧龙谷。
一只苍鹰在高空盘旋,不时发出几声戾鸣,锋利而高亢!
“林师弟,何事唤我三人来此?”蒋方地问道。三人被林一带来这卧龙谷,心知必定有事。
“我明日一早,要随内门弟子远行——!”林一看着三人,轻声道。
蒋方地大笑道:“出门好,老是呆在九龙山,谁都会憋闷的。呵呵!只惋惜我等无此好运气!”
林一嘴角微翘,目光安静的看向三人。
代远洋踌躇了下,心问道:“莫非,林兄弟从此弹丸之地——?”
许月不断在细心倾听,若有所思的盯着林一,眼圈红了起来!
蒋方地收起愁容,诧异问道:“林兄弟,唤我等来此,便是此意吗?”
林一轻叹一声,对三人点头道:“我交好,林一不忍言语相欺。明日一别,后会无期……”
代远洋长叹一声,低头不语。蒋方地忙手扶林一肩头,不敢置信的问道:“林师弟此言不虚?”
林一也拍了拍蒋方地的手臂,轻声道:“明日便要分开九龙山,分开三位好友。林二心有不舍!只是,我有本人的路要走!”
许月双手掩面,臻首轻颤,抽泣起来。林一走到许月面前,道:“许师妹,我曾问,信我吗!”
许月泪眼朦胧,忙不及的道:“妹信师兄的!”
林一点头道:“我有一天,师妹也能练那高绝的轻功!”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对蒋方地与代远洋表示道:“二人也过去,我手中的册子,是这几日才录好的,交与三人修习!”
许月接过册子,目含不解,随即,惊喜与惊骇交替,把带着墨香的册子捂在胸口,失声道:“‘龙行九变’,这便是出名天下的轻功,‘龙行九变’……?”
蒋方地与代远洋忙围着册子观看,见墨迹还是新的,册子内有详细的步法与功法,以三人的目光看来,只要天下最高明的轻功,才会有如此巧妙的步法与功法。
片刻后,三人从册子上,收起依依不舍的目光,怔怔看着林一。
略作沉吟,林一浅笑道:“这是我有意中取得的,经修正补缺,此功法还算不错吧!”
天下出名的绝顶轻功,在这林一眼中,只能算不错吧。三人心神有点模糊!
“此功法切忌外传。在天龙派内,要更为心。这不是普通内门弟子所习的‘龙行九变’。要是被内门长老,或是掌门察觉,等前景堪忧!”林一出言提示三人。
三人这才恍然,蒋方地忙带着兴奋对许月道:“这功法是林师弟留与师妹的,师妹要收好了,待我三人分开天龙派之后,再修习不迟!”
代远洋也点头道:“如此最为稳妥!”
许月抬起秀目,脉脉注视林一。
“林师兄,出路莫测,要多保重!莫忘了许月……三人!”
许月面颊不再羞红,眸中却尽是凄婉、无法和牵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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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辞别
华灯初上,秦城外,秦水边,渔火点点。提供〖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一灰衫年轻人走向码头,对一黑衣汉子抱拳道:“请问丁堂主何在?”
黑衣汉子神色倨傲,上下打量着年轻人,见其递过去一面竹制令牌,接过去细看,忙双手奉回,甚是客气道:“请随我来——!”
灰衫年轻人便是林一,他一路疾奔,用了一个多时辰,才从九龙山赶到了秦城。
一座青砖院,坐落于秦水河畔。此处正是丁茂的居所。
见到风尘仆仆的林一,丁茂神情错愕,随即显露愁容,奉茶待客。
林一也不客套,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我明日便要远行,来秦城与故人辞行,顺道来探望丁兄,不知丁兄有何教我?”林一放下手中茶盏,目光炯炯。
丁茂所独居的院,并无闲杂人等,很是清净。
默默的点了点头,丁茂显露舒心的愁容,道:“林兄弟信我,丁某甚慰!众所周知,天龙派弟子出游,将于明日启行,想必林兄弟言下之意,便是如此了?”
林一含笑不语。
稍顿一下,丁茂接着道:“上次在码头上,丁某不便与林兄弟相认,即使预先丁某不做辩解,想必林兄弟心中也会了然。排帮与其他门派结合,行那江湖生死博弈,丁某唯恐被人知晓结识了天龙派弟子,而生出让我兄弟为难之事来,故此,见林兄弟一身天龙派弟子打扮,心中诧异之时,也不敢贸然相认。林兄弟不计前嫌,在远行前夕来探望丁某,丁某也当知无不言!”
丁茂又为林一沏了杯茶。后者颔首谢过,静听下文。
“天龙派弟子出游,历来有两条路可走。一东一南,一难一易,东行走安州山地,过洪州森林,穿沙洲草原,才可到达京城。沿途五千里,山路峻峭坎坷,野兽出没,贼人骚扰侵袭,行走困难。
南行,自秦城走水路,顺秦水而下五千里,经羌州,在石城上岸改走陆路,穿过三千里云州,中转京城。南行之路较之东路,多了三千里路程。却因水路迟滞,云州也是坦途,一路行走,甚是便捷易行。
抵达京城后,可走商国另一条大河,商水。沿商水而下,经叶州、青州、到达望海州,过了下海州便是通海州了。望文生义,这通海州以东,便是茫茫海域。”
“林兄弟知晓此行,走的是哪条道吗?”丁茂突然问了一句。
林一正自凝神记住丁茂所的地名,这些地名连起来,便是东行的地图。闻言,他苦笑摇头。
丁茂也笑了,道:“这些应属门内秘密,林兄弟不知道也属往常。只是,所不知的,我却知晓。”
看着林一面带疑问,他笑着道:“排帮上下枕戈待旦多日,却无天龙派任何的动静,据此不难辨明,天龙派此行,必走东路无疑。东行的路虽是难走,却可以避开众多江湖门派的窥伺。
南路易行,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人世事,但凡有利便有弊。天龙派行走方向,不难揣测,是瞒不过天下人的。若是等走水路,免不了被排帮诸人算计,丁某却可在暗处相帮。如今,排帮的预备是暂时落空了。而众多的门派,数不尽的江湖好手,已然北上。
林兄弟,此行困难,要多加心!”
……
林一从丁茂的居所分开,往秦城东门走去。天气冰冷,路下行人稀少,冷热闹清。
丁茂的一席话,让林一获益匪浅。这丁茂也算故人,从仙人顶的初次见面,其处事沉稳,世故老道,给人观感不错。
后来又在秦城巧遇,林一置信此人并非从恶之人。
江湖事,江湖知。林一身在江湖门派,却只是个养马弟子,算不得真正的江湖中人。他对于江湖中事,知之甚少。远行前,能有人指点一二,不无裨益。
从丁茂口中得知,天龙派的一举一动,皆在天下人眼中。江湖中人早已闻风而动,给这次远行凭添了许多未知的变数。
……
“洪先生在家吗?”林一站在洪半仙家的院门外。
院门上方悬挂一盏灯笼,映照得门前一片明亮,在阴暗的棚户区中,煞是显眼。越过低矮的院墙,可以看到屋内的灯光。
一个细巧的身影穿过庭院,随着细碎的脚步声,带来一声娇脆的声响:“谁呀——?”院门打开,显露一张白净丑陋的脸,眸若晨星,见到林一,其神情微愕,瞬间星转流彩,伴着一声惊呼:“呀——!是林大哥来了呢!”
“嘡啷——!”屋内传来脸盆落地的声响,接着便是洪半仙急切的冲出屋来,脚下还趿拉着鞋子,三步并作两步,来至院门前。他一把拉住林一的双手,上下打量不停,眉目带着惊喜,连连道:“真是林兄弟,可把洪某想苦喽!天幸,总算把盼来了!快进屋来!”
洪半仙紧紧拉着林一不松手,不忘对荃儿交代,关门、上茶、预备晚饭!
荃儿脸笑成朵花,应声不停。林一来不及劝止,已被洪半仙扯进了屋子。
凌氏正收拾地上的铜盆,见到林一,也是满面忧色,敛衽一礼。
林一忙挣脱洪半仙,恭敬回礼道:“见过夫人!”
凌氏面色苍白,气血健旺,看来病体康复,林一的灵酒起了功效。
“呵呵,无需客套,都是自家人!”洪半仙让林一落座,这才顾得上穿好鞋子,道:“见林兄弟神色匆匆,可有急事?这次能不能多呆上几天,也好让荃儿多陪陪!”
洪半仙目光不差,看得挺准,只是猜不出林一来意,尽往益处猜想了。
“洪先生、夫人,我明日便要出门远行,特前来辞行的!”面对洪半仙一家,林一不再隐瞒,索性直言相告。
“林兄弟什么?要去何处?何时方能前往?”洪半仙有些着急,忙出声问道。
林一带着歉意道:“我与洪先生街头偶遇,本是巧合。后来出手相帮,乃是道义所在。而传符箓,并非林一有意为之。我乃玄元观二十一代传人,我有香火情分,对于洪先生一家困境,我不能坐视不理!先前有所欺瞒,还望洪先生与洪夫人见谅!”言罢,他深施一礼。
洪半仙与凌氏相视讶然,忙回礼不及。
洪半仙冲动莫名,眼圈发红,问道:“玄元观还有先人?不是玄元观早已衰败,门人云集殆尽了吗?”
见之,林二心头一热,鼻子一酸。想不到这洪半仙对其先祖的门派如此敬重,让人感慨!好在本人已留下传承,玄元观尚不至于在本人的手中遗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