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的神识扫过所居的院落,无人前来相扰,令他安心不少。
静坐调息,让心神趋于安静,林一又拿起第四块玉佩来。若是没有阵法的屏蔽,定会听到他房中不时传出的玉石碎裂声。
两个时辰当时,林一额头见汗,面色有些惨白地坐在榻上。他的面前,摆放五片玉佩。而床榻周围,则是一地的玉石碎屑。
没想到这一番尝试,竟如此消耗心神之力。的玉佩中嵌入阵法,看似复杂,亲手而为之后,林一才知道,这些对于他来有多难。
灵力催动阵法,稍有偏向,玉佩便承受不住。要在玉佩中植入灵气烙印,更须有弱小的神识操控才行。
林一用养生玉佩练手,便是那最为复杂的阵法,他也是延续碎了两个玉佩,才幸运成功了一回。
养生玉佩自然不是林一的最终想法,他想为苏雪云做一个防身之物。而本人所熟知的,只要四象旗中嵌入的那几个阵法。四象乃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阵旗所含的阵法,也取意于青龙白虎的攻伐之利,朱雀的幻境之威,佐之玄武刚柔相济的防御,组成一套四象奇阵。
林一便是想将阵旗上的阵法嵌入玉佩中。结果,令人汗颜。他也知晓本人着实想入非非了,也就是,这一切太过想当然了。
阵旗乃不知名的材质百炼而成,故能嵌入阵法。而玉佩不过是凡俗精玉制成,根本承载不了阵法之所含灵气。接连碎了几片玉佩后,林一及时醒悟,改变了初衷。
将其他三旗抛开,林一细心揣摩了一遍玄武旗的防御阵法。玄武旗上的防御阵法并不是一个,而是层层叠叠,十余个阵法交织在一同。闲暇无事之时,对于这些阵法图案,他倒是记得清楚。
几岁的时分,便是不懂的符箓,林一也能囫囵记下,更别如今他的修为已到练气中期,神识有成,过目不忘了。
林一将玄武旗中的阵法一个个分分开来,选取图案最为复杂的一个,细细揣摩之后,用灵气在空中反复描画,待自认娴熟之后,又将催动阵法的十几个手诀逐一尝试。
当浮在眼前的阵法,被一个手诀催动后,那悬空的阵法竟发出一片玄色光芒,随即摇晃了一下,消逝在房间内。林一轻出了一口吻,暗忖,阵法要手诀催动,而自主催发,须有神识为引。
将这些阵法,千百遍的反复推衍,极耗心神,林一并未在意这些。推衍和修正一个阵法,即使是最为复杂的阵法,练气期的弟子少有人为,除非是有师门传承。
阵法一道,须足够的神识来支撑繁杂的推衍。普通都是修为高深之人,修炼之余才会分心阵法一途。如林一这般修为,按图索骥,独自揣摩,真是难为他了。
林一的法子,是对还是错,他也不知道。只是沿着可行的法子一遍又一遍尝试,换来玉佩一次次的碎裂。
每一次的失败后,林一总是再一次推衍,再一次揣摩比对。当二三十片玉佩所剩无几时,他才勉强将阵法与手诀嵌入其中,又分出一道神识,植入其内。
玉佩浮在空中,洁白的玉质有淡淡玄色光芒浮现,透着几分神异。
对此,林一只能咧咧嘴,以示喜悦。神识分出不再发出,等同于将神识切除一块出去。不然,当玉佩远离他的时分,神识会自然流失。
故此,林一只能将那一道神识割除心念之力,完全的存于玉佩中。
林一没想到,自以为足够弱小的神识,竟是如此不堪折磨。那针锥般的刺痛,令其心神好一阵恍惚,直待取出灵石,吐纳调息一番之后,疲惫之感才稍有缓解。
而玉佩也只剩下三片,林一有力再作尝试。心不足而力不足,他只好将剩下的三片做成了养生玉佩。
两个多时辰的辛劳,总算有了些播种。
林一将四片养生玉佩收起来,唯独将嵌入玄武阵法的玉佩搁置榻上。他拿出长剑,迟疑了下,还是一咬牙,用常人的力气,挥剑向玉佩砍去。
长剑未及玉佩三尺处,便难以落下。只见玉佩上骤然爆出一团炫黑光芒,极为坚韧。
见状,林一手上悄然用力,而那团光芒反击的力道也猛然加大,无声无息地将他手中长剑高高荡起。若非他手上拿得牢稳,长剑早脱手而去。
林一这才收起长剑,显露欣喜的愁容。便是再累也值得了,不只是苏雪云有了防身之物,便是此番尝试,他自认获益匪浅。
拿起已恢复原状的玉佩,林一细细查看起来。玉佩阵法中的灵力有了细微的损耗,此物应阻挠不了本人全力三击。若是江湖中人出手,这玉佩应能承受个数百次的重击。如此足够了,一个凡人,终身中难得遭遇几次生死大难。
能为苏雪云做的,也只要如此了。
林一用罢午饭,独自呆在屋里,手握灵石调息了一个时辰,消耗的灵力与神识才稍有恢复,人也肉体了许多。他不再耽搁,手执雨伞走出房门,分开四平馆,直奔城门。
林一的灵力损耗不,要完全恢复,没有个三五日的静修是不能够的,这还要适时借助灵石之力才行。而他没这个工夫耽搁了,要及早送走苏雪云。不然,画舫那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官府不会随便罢手。
还有,天龙派随时都会启程,故此,林一不敢稍有懒散,只要早早送走苏雪云,他才能放下心来。
京城的地界,林一不熟。路在嘴上,他连问了几个路人,半个时辰后,才寻到了西门所在。
远远可见一处高大的城门,身距百丈远时,林一不由皱起眉头,渐渐停下了脚步。
城门处,两队兵丁分列两行。进城之人畅通无阻,出城之人却要承受兵丁的盘查。而一旁还拘押着十几个江湖容貌的汉子,一个个面带不忿,争辩不休。
看着前面的情形,林一的神色凝重起来。画舫之事果真不能轻了,眼下官府已封住了城门,应是与此事有关。好在杀死了那个妇人,夜色中倒无人识得他的容颜,否则可真费事了。
邯生一介书生,不知有没有出城,现今又到了何处?林二心中焦虑,回头便走。他不想去城门处纠缠,还是避开为好。
步入一个巷,前后一时无人。林一收起雨伞,隐去了身形后,将要抛出碧云纱,却是噏动了下鼻子。看看眼前的院墙,他身子一跃,便跳了过去。
此处竟是一个酒坊的后院,几个伙计正从地窖里往外搬酒,一二十个酒坛子摆成一堆。地窖里还传来笑声。
千秋馥没有多少了,眼前这些窖酒,想必也不差。林一挥手间,地上一半的酒坛子没了踪影。他这才跳上了碧云纱,带着多年前才有的狡黠的愁容,往空中飞去。
天色阴蒙蒙的,半空中一朵青云飘过,自是无人在意。出了京城,林一循着官道往前飞行,不忘留意道上的行人车马。
一炷香很快过去,眼看便到了苏雪云所在的那处山岭,空中的林一却眉梢一挑,直往下面飞去。
……
邯生分开后,揣着林一给的银子,去车马行雇了一辆马车,出城西去。
虽对林二心有疑虑,可错念之间就会再也见不到如烟姑娘。故尔,邯生不敢多想,只能依着对方的吩咐,匆匆出城。一个书生雇车回家的辞,让他随便躲过城门兵丁的盘查。
出了城,邯生便一个劲地敦促车夫往前赶路,生怕错过与如烟见面的机遇。如此紧赶慢赶,午时当时,马车终跑出了百里地去。
驾车的车夫也被这个书生逼迫得直翻白眼,不过邯生倒也落个大方,将一锭银子很干脆地塞入对方怀中。
那是锭十两的银子呢,车夫喜形于色,也没了怨言。
邯生低头看天,估摸着也分开京城百里了,却不知如烟在什么地方,便让车夫将马车慢上去。他这才突然想起,林一让本人先走,还不让本人耽搁,可彼此又在何处碰面呢?
眼前所在甚为僻静,前行便超出百里远了。呆在此处不走吧,仿佛也不适宜。一时之间,邯生也没了主张,只能苦着脸,坐在车上,前后张望着,期盼如烟就在不远处冲着本人招手呢。
谁知如烟没看到,身后却是一阵马蹄声大作。邯生让马车靠在路边,谁知一阵马嘶当时,这些骑马的人竟转眼将马车围了起来,让他与车夫惊骇不已。
骑在马上之人,腰携兵器,从被雨水打湿的衣袍可以看出,是京城衙门的兵丁服饰。这伙人一个个神色不善,目光生冷,令人不敢直视。
“可是邯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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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追捕
一声厉喝响起,一骑越众而出。〖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马上是位彪悍的中年人,带着慑人的气势。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神色冰冷,冲着邯生打量不停。
邯生低着头,只等这些人离去,没想到被人喊出了名字,吓得他面色惨白,抬起头来,唯唯应道:“正是生,不知大人何意?”
那中年人奸笑了一声,道:“是便好!随我去皇城兵马司走一遭吧!”着,他不容置疑地一挥手,从一旁的马上跳下两个人,便要捉拿邯生。
邯生面如土色,骇然无措。他突然跳了起来,立在马车前面,大叫道:“我乃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等不能无故抓我,我……我不能走!”
邯生歇斯底里的容貌,令那两个近前的兵丁脚下一顿。
马上那个中年人冷笑道:“昨晚画舫被人拆毁,商水上的画舫无一幸免,老鸨更是被杀,一个叫做如烟的女子被人掠走,而与这些有关联的人,便是!”
邯生眼放光芒,如烟果真没死!他愈发疯狂起来:“为何便是我?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作得这些事?我不走!”
中年人不屑的看着邯生,冷哼道:“自然是没这个本事。昨日投水,被人救起,还求此人帮救出如烟。如今,那个如烟是被人救走了,只惋惜,动静闹得太大了,惊扰了内城。老实与我回去,将那人交出来。不然,抄家灭族的大祸,只怕一个书生担待不起吧?”
中年人的话音落在邯生耳中,如声声惊雷普通,他有力的瘫倒在了车上。只想见到如烟,谁成想那个林一竟惹得如此泼天大祸。当日在岸边的举止,被人看到,此事牵连到本身,一点也不奇异。只怕与如烟,也从此永诀了。
车夫已吓得跳下马车,蹲在路边抱起了头。
两个兵丁伸手就去捉拿邯生,谁知本来已呆若木鸡般的一个弱书生,犹如梦靥惊醒,哇哇大叫,猛地跳起来,四处乱窜,口中不停呼喊着:“我不能走,我要见如烟,我不能走……”
十余匹马已将四周围得死死的,邯生又如何走得了。马上的兵丁嘲笑起来,不无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个癫狂的书生。
“将他带走!”那个中年人冷哼了一声。众兵丁应诺,正待驱马上前,擒拿邯生之时,一个清冷的声响在不远处响起——
“住手——!”
众人讶然回忆,只见细雨飘摇的路上,走来一个身着灰袍的年轻人。此人刀眉星目,面容清秀,双手背后,如雨中闲步般,神色淡然。只是其头发随风轻动,举止潇洒,气度悠闲。令人诧异的是,雨丝若有灵性普通,未至年轻人的身边,便飞落一旁。
“林兄弟——!可来了,我要见如烟,我不走!”正狼狈四窜的邯生,感到身边异常,忽见是林一到来,惊喜地跑了过去。
众人感到来者怪异,见状,并不出手阻拦。想来,正主儿到了!
林一在半空中见到邯生困境,直飞上去,现出身形,正好拦住行凶的兵丁。他冲着邯生点点头,以示安慰,便将其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