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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无仙 > 第 73 部分阅读

第 73 部分阅读

而林一还立在原地,见那老道士真的走远了,他才稍稍放下心来。事到临头,又不杀本人了,倒也蹊跷!委曲求全之时,本想大闹京城,谁料出来个护国真人,看来此处真的是藏龙卧虎之地。

身陷困境,不忘坚忍,但有一分转机,总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此事让林一深有感触。

看着刑台之上的那个不修边幅之人,正跪地等待杀头。这个死囚不过又是个替死鬼罢了,这个人世,人如草芥!林一暗叹了一声,他冲其遥遥抱拳,尔后转过身来。

“滚吧!算子命大!”那两个兵丁骂骂咧咧的驱逐着林一。

林一低头看看身上的镣铐,对兵丁的骂声不理不睬。他双目怒气一闪,手臂一震,铿锵声刺耳,“轰——”的一声,那几十斤的镣铐登工夫炸成了碎片。

不顾两个兵丁惊诧,林一上前一人给了一脚,对方不及躲闪,被一脚踢飞出去两丈多远,摔了个嘴啃泥。

“也算两个子命大!哼!”林一将手中镣铐的碎片往后一抛,扬身而去。

众官员以及兵丁也被林一的嚣张吓得一跳,这可是刑场!这年轻人怎样如此大的力气?转眼便将执法兵丁给打了。

可林一已被赦免,眼下是无罪之身,护国真人刚刚离去,这些官员兵丁倒不好拿他如何。

那两个兵丁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揣摩林一方才的话,也吓得一身的冷汗。此人真要发怒起来,本人的身板还真没镣铐那般的结实。

林一独自往场外走去。

周围的一切,他视而不见,仿佛天地间只要他一人。

林一脚步稳健,神色淡然,单薄的身子挺得很直,如风雨中琅埽莆碇醒率俺6植环病k嫔系幕页荆飞系牟菪迹扑榈囊律溃诓蛔№械纳癫桑?br />

心神从未有过的轻松,让林一感到许多尘世中的负累,已随桎梏一同抛去。

几年来,林一一直仿佛一个分开大人看护的孩子,慎重微,凡事心翼翼。才十七岁的他,心思便如一个中年人那般深沉,全没了寻常年轻人的安逸与高兴。

这一切,都是置身于这红尘中的无法。他想远离尘世纷扰,他想心无旁骛的二心修道。可他不断如一个行走在黑夜中的人,一直处于惶惶不安之中,心中有太多的莫名和未知,令人茫然。

他年岁想的太多。想亲人的未来,惦记冤家的安危,体察人情冷暖,便是苏雪云也令其放心不下。

在尘世中走得久了,牵挂也多了,如此又怎能做到心体澄澈,灵台清明呢!放不下,舍不得,何谈修行?

刑场上走了一遭,面对生死瞬间,面对这如兽人群,他挣开了桎梏,也除去了心中的镣铐。

师父离去的那一刻,他心境不断处于郁郁之中。他也笑过,只是他心底从未轻松过。他学别人的阴沉,学别人的算计,学别人的世故。而末了,他发觉,他还是林一。他作不了别人,别人也改变不了他。

行事不离本心,行走于这人世,又何须悖逆本性呢!

兵丁排开人群,百姓自觉闪开一条路来,如河水分流,闪出一条尘嚣的缝隙。

林一渐渐穿过人群,仿佛行走在红尘的岸边。红尘距他很近,而他要独自远去——

……

京城一所宅院内,蓝平躺在榻上,依然神智不清。

其一旁的妇人满脸忧色。听天牢的人,自家老爷犯了癫痫,可找了郎中看过,也是无药可医。郎中此症很像是癔症,或许是天牢煞气重,撞了邪也不定。

外面更鼓已过,夜色深了。

妇人叹息一声,唤了个丫头守着夜,便自去安歇。

丫头见夫人走远,也躲到外屋睡去了。

远处隐约传来咿呀的唱声,京城的夜晚,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辰。

屋内只要一只白蜡静静熄灭,蓝平痴呆着双目,愣怔看着房梁,口水流下老长,哪里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都尉。

一阵冷风吹来,白蜡的烛光摇动了一下,一个人影,凭空出如今蓝平的面前。

仰躺着的蓝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偏转着头,痴呆无神的眸子,显露难言的惊慌。他颤抖着伸出手指——

“……”

来人一身破碎的灰袍,十七八岁的容貌,面色冷峻,正是林一。

林一冷冷看着榻上的蓝平,手指一点,一缕指风腾空点入他的死||穴。

蓝平长出一口吻,手臂有力落下。他的双目洞张,只是眼瞳松散,再无生机!

林一伸手一抓,榻旁飞出两样东西,正是乾坤袋和紫金葫芦。他这才稍稍安心,脚步轻移,身影淡淡消逝。

……

怡红楼,是京城有名的一家妓院。

夜深之时,正是怡红楼灯红酒浓之时。二楼一间装饰精巧的雅间里,几名女子酒兴正酣,各自搂着几个衣衫半裸的妙龄女子,yin笑不止。

几个女子也是软语轻喃,眉波横飞,娇笑连连。一片春色中,一个干瘦的中年女子,正狠狠揉搓着怀中的香软,听得连声的娇呼声,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雅间临街的花窗开着,一阵清风吹过,那大笑中的女子竟仰头摔倒,手中的酒杯撒出老远来,雅间里登时惊呼一片——

“陈侍郎……?”

林一站在怡红楼的屋顶之上,看着下面的混乱,他默然出神。

本不想这么急着杀人,可见到了那个老道士后,林一不敢大意。本人的乾坤袋还在蓝平那里,不及时取回,恐生不测。

那个护国真人的修为或许不高,可谁知人家还有什么难测的手腕。懂得的法术还是太少,与其徒手应对,他无分毫的胜算。

面对凡俗中人,他林一仿佛很凶猛。可面对同道,才知晓本身的手腕少得不幸。

好在还有狼牙剑,不及时取回来,林一真的放心不下。

林一从刑场回来后,谢过孟长老的伤药,与众人打了个招呼,便称身子疲乏,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装睡觉。入夜后,他潜出了四平馆,便是要为这一切,作个最后的了断。

脱下破碎的灰袍收起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新的换上,林一这才脚尖轻点,化作清风而去。

在屋顶上疾驰之时,林一想了想,便往天牢而去。警戒威严的天牢,对他的到来,无从查觉。

轻车熟路的离开地牢的门前,却见牢门紧锁。林一不想惊扰别人,欲寻钥匙之时,迟疑了下,他的神识向地牢内伸展而去。

那个铁笼子里,已不见了那个老者的身影。

……

一辆马车走过大街,进入了一条巷。前方不远处便到家了,车子里的人轻舒了口吻。车厢内点着风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面色有些惨白。他一双无神的死鱼眼珠子,带着几分恐慌,还有几分的幸运。

车到一处宅院前停下,女子并未如往常普通大呼叫,而是匆匆跳下了马车,不忘回头交代:“三,别忘了关紧院门!”

来至后宅的门前,见屋内还亮着灯,女子松了口吻,将要推门而入之时,突然一阵清风吹来,一道熟习的身影出如今他的面前。

“噗通”

女子面色大变,一头跪在地上,声响带着颤抖,拱手求饶:“林兄弟,都是我鬼迷心窍,一时懵懂,饶了我吧……”

来者是一身着灰袍的年轻人,根本不理会地上之人的哀求,他抬起了手指——

“吱呀——”屋门打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出如今门前,其后还跟着一位妇人。

“爹爹——”

“夫君——”

见到跪地求饶的女子,以及那夜色中形同鬼魅的身影,那妇人一把搂住女孩子,各自发出了一声惊呼。

女子闻声回头,吓得连连摆手,见娘俩愣怔原地没有反响,他急得回过身来,磕头如蒜,忙哀求道:“林兄弟,我一人之罪,罪不及她娘俩!都是我不好,第二日去画舫处瞧繁华,被人指认出与相识,被迫无法之下,我才……我该死!此事与她娘俩有关,请高抬贵手……”

“多儿——”

妇人又是一声惊呼,她怀中的女孩子已挣脱了出去,竟与那女子跪在了一同,冲着那悄然站立,抬起手指的身影道:“我爹爹常常叱骂娘亲,他不是坏人。昔日怕是又惹下了祸端,多多身为女儿,愿代父受过,求您饶过他一回吧……”

女孩子容颜清秀,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却兀自昂着脸跪着。

“多多!这是爹爹的报应!与孩子不相关的,快随娘亲回屋去……”女子急得不知所措,他疼惜地看着女儿,眼泪也流了出来,忍不住回头喊道:“夫人,快将多多领回去!”

那夫人倚在门边,腮边带着泪痕,怔怔望着前方——

见状,女子惶然回忆,那带有杀意的人影,已消逝不见。

……

天牢中,林一神识中所见到的那个熟习的身影,竟是李公子。

官府的人抓捕邯生,之后又寻到了四平馆,更是知道了大闹画舫之人便是他林一。为此,他还为官府闻风而动的手腕而感到诧异,并对本身的莽撞而深深自省。

而李公子的出现,这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身在天牢中的林一,便已知晓这一切的原委,故尔,自杀了蓝平与陈侍郎之后,李公子便是他要杀的第三个人。

……

暗夜无声,身影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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