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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重少年行 > 第 61部分阅读

第 61部分阅读

“跟着我。”重穿说。

这个时候,脑子突然从未有过的清明。

就是一直向右走么。

向右,向右,再向右。

果然,那神秘的两层小楼就在眼前了。

一层没有人。

重穿和寒无衣拾级而上。

踩到木质楼梯上的每一步,都惊心动魄,嘎吱嘎吱的,好像踩到人的心底。

小楼的二层是个装饰得很雅致的房间,其余并无特殊。

不知道当时,戚东篱为什么护得跟不要命一样。

正中大床上,斜靠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唇焦目散,正是胡笳。

他怀里尚抱着一人,清面美须,双目紧闭,却是戚东篱。

“师傅!”

重穿和寒无衣两个同时叫出来,扑了过去。

胡笳大人眼珠子朝他们翻一翻。

“嘘!吵什么!”嘴巴努努怀里的人。“没看到他在睡觉么?”

寒无衣脸如死灰。

他一眼看出,自己的师傅,俨然也是中了相思风雨。

重穿一愣,蹑手蹑脚走近。

小声道:“师傅,二师兄也睡着了,让他们两个躺在一起吧。”

胡笳的脸色,在看到重千里的时候变了。

那眼睛里,透出无比沉重的哀伤。

“真是个傻孩子。”

寒无衣如坠冰窖。

还指望师傅解救中毒的人,没想到,连他自己也中了道。

静躺着的戚东篱,面目如此生动,比他平时,更多了一份解脱的喜悦。

嗯,等等,喜悦?

寒无衣突然问胡笳:“我师傅临昏迷前,是不是笑过?”

胡笳看着他,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寒无衣着急问,“他当时可有说什么?”

胡笳:“他说,没想到,我还是中了道。”

寒无衣追问。“还有呢?”

胡笳想一想。“哦,他还说,解道者,惟洗髓也。”

“解道者,惟洗髓也。”寒无衣脸上闪过激动。

“小重,你可记得,南南曾说,如果天下还有一个人能救千里公子,那个人就是你。”

“我不相信她巴巴地把人给你送来,只是想成全你们见一面,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你曾说过,你在烟雨楼总部的时候,无恨楼主隔几日必取你的血。”寒无衣的脸色越来越兴奋。

胡笳和重穿看了看对方,都有些动容。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寒无衣眼里晶光闪烁,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相思风雨’,也就是‘道’的解药,就是练了《洗髓真经》的小重,你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开始……

☆、今夕复何夕

重穿拉开手腕,鲜血很快灌满一只茶杯。

“够了。”寒无衣捏住她脉搏,“还不知道是否有效,血多也不必急着浪费。”

声音里有一丝难耐的尖刻。

他拿着碗,扶起重千里的身子,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倒血浆。

血液毫无悬念地,顺嘴流下。

“这样不行。”

重穿接过血杯,含了一口,俯身对着重千里的嘴唇,一手捏住他下巴,慢慢将血浆推入。

寒无衣别过了脸。

可惜,重千里并未像一般古言小说里的男主一样,被女主万能的嘴撬动。

重穿擦了擦唇角的血,眉头紧紧皱起。

寒无衣沉吟。“或许,割开他的食管,把血从那里灌入?”

重穿点头。“这法子是可以一试,只是药血进胃,能吸收的也有限。”

寒无衣有疑问。“那要怎样算快?”

重穿知道怎样算快。她手段药理不如寒无衣多矣,只是多了一千年的医学知识。

“得想个法子,直接把药打入他的血液。”

寒无衣动容。“如此当然好,但是如何打入?”

重穿默然。没有针管,没有点滴器,如何导入?

管子,最要紧的是管子。

微一沉吟,有了主意。

取了一只固发的银簪子,使阴劲用银针钻透了,拿春波削尖了一头,泡在梨花白里。

又将手在梨花白里洗了,嘴巴也用梨花白漱了。

然后,嘴叼住削尖的银簪那头,另一头插入微微斜倾的血杯,轻轻吸一口,松嘴,血自簪里缓缓流出,对准重千里手腕上静脉的位置,插入。

血杯始终保持比银簪那头稍高,移动簪子倾斜角度以控制血液流速。

看到这里,别说寒无衣眼珠瞪圆了,连一直恍惚的胡笳都凑过来,聚精会神地看着。

“小徒儿居然还有这一手。”

等三柱香的时间,终于一杯子血都注完了。

重穿吁口气,用袖子擦擦额上细汗,一屁股坐在床上。

寒无衣仔细端详重千里面色,也不知是否错觉,似乎比先前红润一些。

转头,看重穿又取出春波欲划脉取血,赶紧扯住了她。“今日且住吧,观察过再做打算。”

重穿愣愣地:“还没给戚先生注血呢。”

寒无衣生气。“先别说你这法子是否管用,就算是,今日这一杯也足够了。反正中了‘道’的人,早一日晚一日都是一样的光景,不若慢慢来,对你身子好,对师傅他们也好。”

胡笳也跟着劝:“可不是,小徒儿休要莽撞,你当你是血牛,我还不舍得把东篱给你做试验。”

重穿嘴角一抽,想想他们说的也有些道理,就罢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加上心神不属,方才又失了血,找张卧榻一歪,就此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幽幽醒转。看身上,披了一件鹅黄袍子,淡淡药香里有股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味道,想是寒无衣怕她睡中着凉给盖上的。心头微微一暖。

站起身,看床上躺着的重千里,静谧安详得仿佛一副山水画。不由痴了。

“小徒儿。”

身后有人唤她,却是胡笳。

“无衣呢?”

“他去准备吃食了。”胡笳笑,“你当我们真做神仙了?”

重穿真佩服师傅大人,再苦痛的人生,他也能见缝插针地取乐。

“师傅,这小楼,可是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是谁?”胡笳的声音半含笑意。

“我母亲。”重穿淡淡加一句。

“你来。”看她那么坦然,胡笳失去了嘲笑的意趣。拉着重穿到一副恨不能占了整个墙的画前面。“这就是你母亲。”

重穿抬头,看着画中人,慢慢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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