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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重重少年行 > 第 61部分阅读

第 61部分阅读

虽然她换了发髻,穿着古旧仕女装,而且只露出半个面颊。

但那勾人的妩媚和娴雅交织的姿仪,一看就知道是母亲。

妈妈,隔了那么多岁月,那么遥远的时空,你还好吗?

“她长得真美。”

“是的。”胡笳眼里有哀伤,“你戚先生的画技,向来比不上为师,可只有这幅画,超出了我的水准。我这辈子也画不出来。”

“因为作画的人,心中有情啊。”

胡笳眼里有笑有泪,还有一丝难得见的骄傲。

这骄傲,照亮了他的脸。

“是,有情。”顿一顿,又说,“戚东篱把他一生的爱,都给了你母亲,最后,却选了我。”

“是她,对不对?杀十八的人,害戚先生的人,是她吧?”

胡笳沉默。

重穿知道自己猜对了。一颗心有如铅重。

为什么?

上一世,母亲因为没有那样的能力,所以只能自伤;

这一世,同样偏执的她,有着魔鬼一样的能力,杀伤值立刻大不一样。

“戚先生,是因为保护你,中的‘道’吧?”

不然,没道理他倒下了,胡笳大人还好好的。

胡笳点点头,虽然丢人,但两滴清泪就此掉落。

“可惜这里没有风……”

重穿抱住师傅。“对不起。”把头埋在他怀里。

都是我不好。

脑袋上被敲了一记。“关你屁事?”胡笳大人带鼻音的鄙夷。“少来,好像什么事都是为了你一般。你还没那么重要。”

重穿笑着撒娇。“就算是实话,师傅这么说,人家还是很受伤。”

胡笳扯住她背上衣服往外拽。

“我这身衣服很贵,可别蹭上你的鼻涕。”

重穿立刻抄起他前襟,在鼻子下面大声擤起来。

寒无衣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师徒滚打成一团的一幕。

这情形,单纯美好一如从前,那时候没人受伤,也没人昏迷。

片刻恍惚。

然后,在看到那四只红彤彤的兔子眼里狼狈逃窜的痛时,一颗心又凉了下来。

没有人会真的忘记,这屋里床上还躺着两个不知道能否醒过来的人,而这楼下,则躺着他们亲爱的十八,粗鲁又温柔的十八,他,肯定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胡师傅,小重,过来喝口粥。”他放下粥碗。

“小米的,我特意炒焦了熬煮,可以养胃补血气。”

胡笳和重穿对看一眼,都是一脸狐疑地坐下。

重穿看看寒无衣。“你确定,这粥真的能吃?”

寒无衣瞪她一眼。

虽然他不是特意炒焦的小米,只是锅子热了以后,直接放了米,过半日,眼看黑烟四起,才想起该加点水。没想到歪打正着,炒焦的米熬的汤可以增补元气,正适合身子虚浮,失血未调的重穿。

这粥的味道不敢保证,吃是肯定吃不死人的。

笑话,他寒无衣到底是个神医级别的人物。

拿起一碗,几乎是扔在重穿面前。“少废话,给我喝光它。”

胡笳在旁边也催。“小徒儿,你就吃两口,师傅也饿了。”

重穿白他一眼,瞧这居心叵测的。

自己饿了,叫我吃。为什么,用来试试这粥能不能入人口。

寒无衣哼一声,端起另一碗,扔在胡笳面前。

“我数到三,你不吃我即刻倒了它。一,二……”

胡笳哪敢等他数到三,立时捧起碗。“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得,我也不跟这打搅了,我去陪你师傅,这会子不见,估计要念叨我了。”捧着碗,急急奔出了房间。

重穿在寒无衣的高压目光下,几口喝光了小米焦汤。

寒无衣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重穿呆呆看着他。

一阵子没留意,他居然瘦成这个样子了,下巴胡子拉茬,眼圈发黑。

伸出来的手背上,有两个透明竂泡。

重穿心里一窒。这该是刚才煮粥烫的吧。

这样娇惯的一个少爷,真是难为他了。

忍不住抓住那只手,从手腕里取了针,轻轻挑破那泡,敷上薄荷膏,用嘴微微吹着。

眼皮抬起,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些怜惜,更多的,是疲惫。

重穿心里慢慢卷上疼来,越积越重;用嘴唇贴住手背。

“对不起。”

站起身,从后面抱紧那个疲惫不堪的男人。

“对不起,这些日子,叫你生受了。”

那人身子有片刻僵硬,缓一缓,轻轻叹口气,手臂一扯,将她拉到面前,揽在怀里。

“我不要紧,别担心。”

————————我是蒙古太奇线————————

重穿看着面前的火光,双手合起,拜了几拜。

浓眉对眼的爽朗少年,在海上冲她笑,笑得温暖无限。

她和寒无衣将他埋在了群玉山下,一堆烂漫的花丛里。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十八,你是个大大的好人,死后必定要上天的,在天上可要规规矩矩,不要用你的小对眼到处乱看仙女啊!”

“你小师妹我呢,也会努力做个好人,这样,来日在天上,就可以继续欺负你了。”

跪低,将之前画好的自己跟十八相处的画像点着了。

“十八,想我的时候,就看看画吧。天上仙女虽然多,没几个能有我这么漂亮的,你肯定不承认,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少女的脸,在火光里明灭,带着悲伤的欢喜。

化成灰烬的,不光是十八的画像,还有跟他一起在莫非岛上,所有无忧无虑的天真岁月。

——————我是蒙大拿太奇线————————————————

“师傅!师傅!快来看!”

听到重穿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胡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头。

“怎么了?怎么了?”

“你们看,二师兄额头上的红点,是不是浅了?”

重穿手指轻抖,指着重千里白玉般光洁,弧形优美的额头。那上面,本来殷红如血的一点朱砂印,似乎浅淡了,眼下看去,倒像颗迷人的桃花痣,让沉睡的这张容颜,更添风流。

“好像真的淡了。”胡笳眯着眼,仔细打量,胸口微微起伏。

寒无衣不语,只把住重千里手腕处,半日,双目炯炯。

“怎么样?”重穿和胡笳焦灼地看着他。

“丝脉里,好像有洪脉的迹象。”

“啊!”重穿这一下欢喜,如暴雨倾盆而至,头脑一时经受不住,身子软坐在床沿。

眼睛溜溜地望着床上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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