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抵抗的,怎就让他轻易得逞了去。
她噎着嗓闷声哭泣,哭给自己听。
姚太太愣怔地看着满地淹的水没过她的鞋跟,蹲身从洗手台的腿缝里掏出一枚珐琅发卡,孔雀尾的样式,镶着颗颗仿钻的宝珠,她的耳畔如雷声轰鸣,这不是她的饰品,也不会是打扫房间娘姨的,她们戴不起。
似想到甚么,转身往卧房走,门虚掩着,一把用力推开,厚重的窗帘紧阖着,房内昏暗无亮,她往里走两步,脚下踩到一团软物,俯身捡起来,借着身后的微明,是姚谦的白衬衫,她看见领子处有嘴唇深咬的痕迹,两瓣胭脂猩红的刺目。
第37章
房里有一抹人去楼空的香艳,待的愈久,愈能深刻体会。
沾有胭脂的白衬衫只不过冰山一角,碾皱的褥被,扯裂的帷帐,妆台前掉于地的瓶罐,摔碎了,黏稠的膏液糊了一滩。
一条樱草色小裤被遗忘在床腿内侧,揉成团,乍然以为不过是污浊的手帕子,当然不是,想着男人的大手怎么将它从女人腿间剥落,那抹活泼色调倏得刺痛姚太太的心。
在这里,一番惊天动地的男欢女爱,都无需脑补,大剌剌在眼前上演,她甚至能听见各种声音,沉郁的、欢快的、粗嘎的、妖娆的。
姚谦对于偷情毫无顾忌的意思,是太笃定她不会发现,还是根本无所谓她会有甚么反应!
她捂住胸口,那里多年前就埋下一枚炸弹,以为早已哑火,但此刻能感觉到它蓬蓬乱跳起来,随时会把她炸的尸骨无存。
“太太......太太!”
她被唬的不轻,惊跳着转过身,以为是赵太太,却不是,一个穿短衫长袴的老妈子,拿着笤帚和簸箕在门口。
姚太太莫名松口气,沉默着往外走,那妈子连忙让开道,她擦肩而过时又顿住,交待两句后,头也不回的穿廊下楼。
赵太太正在看窗台上搁的一盆水仙花,听到脚步声,回脸朝她微笑:“来了个娘姨说是洒扫屋子的。我跟她说这里空闲无人住,哪里需要洒扫,让她回去,偏不听,径自上楼去,你见到她了么?”
姚太太道:“浮尘积灰总是有的。走罢,好回去了!”
赵太太等到她近前,咦了一声:“你的眼睛......哭过么?”
姚太太是决计不允自己在她面前露出一丝马脚的,掏出帕子轻微擦拭眼睑,皱着眉头道:“哭甚么?!是这个范师傅不靠谱,额前剪碎的发也没弄干净,直往眼睛里钻。”
“你是不懂上海理发店的行情,这家价钿虽便宜,手艺却一般性。”赵太太又问:“不是上楼调衣裳去?怎还穿着原来那件!”
姚太太简短道:“没有合适的。”语气明显开始不耐烦,脸上也没有笑容,率先往门外走,帘子甩得噼啪作响,差点打到赵太太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