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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君子报仇,十年靠脸 > 第85章 81.80.79

第85章 81.80.79

“紫霜,你说一只猫有那么大的魔力么?我看表哥的样子跟死了亲爹似的。”

紫霜:“娘娘不记得府里那个洪姨娘了?她那条狗死的时候,差点哭得上了吊。这养宠之人的心思,大概是咱们不懂的。奴婢原以为皇上一个男人,应当不至于这么脆弱,没想到他还真看重一个玩物。”

楼馥云笑道:“呵呵,本宫还当表哥生性薄凉寡淡,原来是有这种嗜好。那敢情好了,以后他宠什么我就毁什么,左右不过是些小畜生。哼,谁让我一时不好过,我让他一世不好过!”

梁焓心知小粑粑死得蹊跷,可两个小太监被打得半条命都没了,也没供出个所以然。这事儿已经折腾了几日,慈宁宫那边颇有微词,他只好作罢,总不能为了一只宠物闹得没完没了。

将猫连同项圈一起埋在了御花园,望着那座落满花瓣的小坟包,梁焓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养猫了。

行事处世方面,他是个强势到骨子里的人。但在感情上,总是像个聪明的懦夫。

他不允许自己在同一类关系中受伤两次,只要在某件事上吃过亏,就会在心里惦记许久,束起身上尖利的刺,将所有的恶意和善意都牢牢挡在世界之外。

小学被同桌嫌弃过一次,后来就再没交过朋友。

宠物死了,就再也不敢养第二只。

和那个人分手了,也再不会爱了。

梁焓从小到大都很理智,也很清醒,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当日的晕倒,不仅吓到了宫中所有人,也吓到了他自己。

在别人眼里,小粑粑不过是一只猫,一个四条腿的玩物。唯有梁焓心里清楚,他是把对燕重锦的感情都移情到了猫身上。

因为有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寄托,有了那人还伴在身侧的虚幻感,才消减了分离的伤痛和思念的苦楚。

可如今,老天连最后一点念想也收走了。

其实也算好事。唯有彻底绝望,才能了断干净。

梁焓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必须振作起来直面现实。分了就是分了,再惦记也是给自己添堵。

他重新恢复了早朝,按时用膳定点吃药。不再熬夜批奏折,每天睡得比猪都早。偶尔还和苏玉壶聊天逗闷子。脸上的笑容日渐增多,生活也一点点回归到正常轨迹。

人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过了一个冬天,重新翻出春装,穿在身上才发现衣带长出老大一截。梁焓郁闷地问夏荣:“是朕瘦了还是衣服肥了?”

夏荣苦笑:“是衣服长肥了,奴才这就让他们改改。”

身体一虚,头晕的症状便越发频繁。太医们诊了又诊,方子改了又改,依然毫无起色。

夏蝉的鸣叫让他难以入睡,梁焓开始半宿半宿地失眠。有时整晚都合不了眼,便干脆靠在床头,望着寝阁里的雕塑发呆到天亮。

中秋时节,河小山从塞外归来,如愿以偿地娶了穆兰。

梁焓亲自将妹妹送上花轿,站在玉墀上遥望着漫长鲜红的队伍,忽然有些胸闷气短。

回了穹阊殿,他叫人把燕重锦的雕塑撤走了。

等到下雪的日子,朝臣们都感觉皇帝的精神变差了。梁焓上朝时经常走神,有次当场犯了头晕,差点栽下龙椅。

夏荣看着着急,劝他不要过于操劳。梁焓也感到身心俱疲,便重新提拔首辅张子望任丞相。

放了一部分权,人也清闲下来。

如今塞外安定,楼家伏贴,这两年也风调雨顺,没闹什么大灾荒。每天需要御笔亲批的奏折变得很少,大部分都是谏言他广纳后宫,繁衍子嗣的。

梁焓又头痛起来。

楼馥云很安静,也很识趣儿。楼家这两年已被收拾得半残,兵权又在燕重锦手里,就算这女人做了太后也翻不起风浪。

可问题是.......对方是他表妹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梁焓无论如何也迈不过**的坎儿。

他决定和皇后谈谈,看能不能和别人生一个,再把孩子抱给她养......

面对楼馥云,梁焓是有几分心虚的。

楼连海再怎么和自己对着干,也是朝堂之间的矛盾,男人之间的较量。这位楼五小姐不过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入宫到现在,他冷落人家两年,还提出这种无理要求......楼馥云要是个有脾气的,都能甩他一巴掌。

“陛下多虑了。”楼皇后笑得很端庄,很大度,很有国母范。

“这后宫的子嗣皆算臣妾的儿女,抱养不抱养都没关系。皇上若能早得龙嗣,臣妾开心还来不及呢。”她将手中的名册递了上来,“先前看皇上龙体抱恙,臣妾不敢打扰。其实......我早就想劝皇上多娶几个妹妹,为皇室开枝散叶。宫里的孩子多了才热闹,臣妾也不会寂寞。”

听出她话里有话,梁焓讪讪翻了一眼,随手撂在一旁:“皇后订就行了,五品以下的官家之女,都可以。”

楼馥云颔首道:“那不如就选鸿胪少卿的嫡长女,云台州府盐运司副使的三小姐,还有......”

“停。”梁焓揉着眉心道,“选个人品敦厚,自愿入宫,和你一样耐得住寂寞的就行。”

楼馥云嘴角一抽,答道:“那可能......宣抚司副使洛荣真的女儿合适。不过听说洛家有意和燕家联姻,因安国公有孝在身,才一直没定下来......”

耳朵里嗡地一声,梁焓以为自己听错了,拧眉问道:“你说什么?安国公?”

“是。”楼馥云望着他可怕的表情,怯怯道,“臣妾也是听闻,并不...十分确定......”

梁焓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纳妃的事,再议吧。”

他面无血色地出了坤宁宫,登龙撵的时候一步踏空,晕倒在雪地里。

这一次,病情来势汹汹。不过三日功夫,人已经下不来床。

一众太医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仍诊不出病因,只好将在家养老的薛老太医重新请出山。

薛太医一诊脉就面色一变,抖着山羊胡子直叹气:“怎么会这样?陛下还这么年轻!”

梁焓患的是和先帝一样的眩晕症,算是梁家遗传的隐疾。只有长年积劳或心肺久结郁气,才会慢慢引发。

先帝出现症状的时候已过六十高龄,皇上如今才二十七,怎么这么早就病发了?

梁焓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早有预感,屏退了众人,平静地问道:“薛太医,朕还能活多久?”

这话哪有人敢接?老头儿麻利地跪了下去:“皇帝不必多心,您是天子,自然万寿无疆...”

“不要唬朕!但言无妨,恕你无罪。”

薛太医犹豫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道:“如果没有龙珠,最长不过一年,最短...不过三月。”

梁焓知道父皇就是靠龙珠活下来的,只是那珠子早就消耗干净,他还能上哪儿寻第二颗?

“朕知道了,退下吧。”

“陛下......”薛太医抬起头,劝道,“您还年轻,说不定能撑得久些。现在派人去海上寻,没准能找着。”

梁焓微微一笑:“这不是薛老需要操心的,朕自有打算。从现在起,由你负责朕的药膳,尽量......尽量帮朕拖延些日子吧。”

皇帝身患重症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对外只道偶感风寒。反正他先前就因风寒趴窝了两个月,朝臣也未觉意外,不用早起上朝还乐得轻松,有事上折子就是了。

梁焓却在紧锣密鼓地和时间赛跑。

他先向西北的几大要员下了御令,命泰尔拉要塞、白沙堡、阳门关结成攻防同盟。

如今楼家的兵马已被打散削弱,这三个地方互为犄角,也能互相牵制,西北起码十年不会出现动荡。

随即便是立梁睿为太子。

梁睿今年十四了,生得纤细柔弱,内里却持重坚韧,颇有乃父之风。梁焓给他组了一套东宫班底,还时常将人叫到穹阊殿教导。

梁睿虽然听不到,却长了只早慧的脑瓜儿,有时无须开口便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倒教梁焓放心了不少。

同时,他还赐给燕重锦一座国公府。位置选得不远不近,大小规模中规中矩,谕旨里也说得不亲不疏。只道安国公劳苦功高,仅授虚衔太过高风亮节,年近三十的人该出来单独立府,也好早日成家立业。

言外之意,这赐的是婚房。

燕重锦没推辞,当场领旨谢恩。

夏荣有心多说两句,但想想万岁爷的警告,脖颈子就阵阵发凉,一肚子话硬忍了下来,活活憋成一张便秘脸。

得到对方的确认,梁焓终于不再摇摆,将命新式海防营出海寻龙珠的谕旨付之一炬。

他原本就不愿为了一个缥缈的希望劳民伤财。而现在,自己也终于没了苦撑下去的必要。

他不想看着那人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不想双方渐行渐远,直到君臣陌路;不想夜夜梦到对方红衣霞披地走来,揭开盖头才发现是座冷冰冰的雕塑。

作者有话要说: 那样的活着,才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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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发糖,我知道你们心里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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