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昀二人一到宁寿堂,不必叶氏开口,苏佩昀便把庞氏假孕的真正意图告知苏太夫人,后又把庞氏对叶氏的要挟全盘托出,末了又顺道提了提叶氏最近因忧心柳姨娘,寝食难安日渐消瘦,连带腹中孩儿都隐隐有些不妥……
苏太夫人闻言再次被庞氏气得不轻,随后不必苏佩昀开口,她便主动给了叶氏一颗定心丸:“二媳妇儿,你且安心养胎不必再为此事操心,我自会替你安排妥当,让你无后顾之忧。”
有了苏太夫人的承诺,叶氏自是喜出望外一脸感激,由苏佩昀扶着高高兴兴的告辞离去,路上更是一个劲的夸苏佩昀料事如神,还十分期待苏太夫人会如何安排,保她和柳姨娘周全。
苏太夫人倒是真没让叶氏失望,第二天便遣了赵嬷嬷亲自回京前去叶家,寻了个借口提出想将柳姨娘接到苏家位于京郊的庄子。叶家虽不愿意柳姨娘被接走,也不愿意让庞家那头不快,但苏家更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加之苏太夫人寻的借口合情合理,又是她老人家亲自开的口,叶家最终只能将人交给赵嬷嬷。
赵嬷嬷亲自将柳姨娘送到庄子,又拨了专人负责照料柳姨娘的病情,还吩咐下人不可怠慢柳姨娘,且还传了苏太夫人的吩咐,让底下的人百年老参只管敞开了供应,不够再拿银子到外头去买,一定不能断了柳姨娘的药。
如此一来,叶氏压在心头的一桩心事才算是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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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佩昀以为解决了柳姨娘的事,她总算能够过几天舒心日子,谁曾想她才悠闲了个把月,便得知赵夫人又来了,且这一次还携儿子赵睿飞并外甥顾谦同行———早在苏佩曦出事那会儿,赵夫人便十分识趣的寻了借口避开,南下前去拜访一位故交。
如今赵夫人打道回京,必然要再路过渝州,她原是不想再来打扰苏太夫人的,但却因临时有事须得在渝州停留几日,便只得再厚颜前来苏家小住。苏太夫人巴不得赵夫人多来走动,自是如早前那般热情的接待了她。
赵夫人再次到苏家做客,少不得要再和儿子提一提安神香,还故意趁机打击儿子的自信心:“明远,你一直没能替娘治好的头痛顽疾,娘一到苏家便好了大半,你可被你苏家的两位妹妹给比下去喽!”
赵睿飞对母亲的调侃不以为然,但为了配合母亲的兴致,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赵夫人原以为儿子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谁曾想他那张万年不变的俊脸依旧波澜不起,把她气得直瞪眼:“臭小子,态度竟敢如此敷衍?!你怎么也得问问这安神香是谁调制出来的,再帮你娘我看看方子,以后自己试着调制出来替你娘解忧,才算是孝顺好不好?!”
赵睿飞对母亲隔三差五的炸毛已习以为常,不急不缓的走至墙角立着的黑漆嵌螺钿高几旁,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鎏金兽盖方香炉上,惜字如金:“这香不错。”
“现下炉子里点的是你三妹妹调制的,这匣子里装的则是你二妹妹调制的,说是用了沉香檀香并香梨合制而成,”赵夫人说着让人将苏佩晓送来的方子并香料取来,一脸得意的递给儿子鉴赏:“你大可仔细瞧瞧她们是如何巧妙搭配香料的,你也别输得不服气,人家两位小姑娘制香之技的确是比你厉害。”
赵睿飞神色淡然的把方子扫了一遍,又把苏佩晓照着方子调制出来的香丸捏了几粒送到鼻下,轻嗅过后随手丢回匣子里,轻描淡写的点评道:“炉子里点的香和方子出自同一人之手,另一人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哦?”赵夫人一脸意外的挑了挑柳眉,饶有兴趣的问道:“晓姐儿可没说这方子是昀姐儿给的,只说是她照着昀姐儿的安神香摸索研制出来的……我闻着二人调制的安神香并无太大区别,功效更是相差无几,你是如何知晓她们用的方子一样?”
赵睿飞黑曜石般的眼眸沉静如深潭,语气虽依旧淡淡,却透着让人下意识折服的自信:“她的确是费了心研制,但比起正主始终是差了点,蒸梨窨香时的火候不是谁都能轻易掌控……”
“她们二人调制的安神香,外行人点了自是不会觉得有异,内行人不用点,只需观其色泽香气,便能辨出不同———点正主调制的安神香,不出三个月,您便能根除头痛顽疾;点另一人的香,想要根治顽疾至少须得半年,这便是她们二人制香上的差异。”
赵夫人原就觉得苏佩昀待她虽恭敬有礼,但却让人觉得客气疏离,苏佩昀也从未主动往她跟前凑过,更别提像其他姑娘那般想方设法的讨好她了……
如今再一听儿子的话,她不由越发对苏佩昀的心思感兴趣:“这么说真是昀姐儿把方子送给晓姐儿的?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别的姐儿都巴不得寻些我感兴趣的东西讨我欢喜,昀姐儿偏偏不屑为之,反倒把能讨我欢心的东西给了旁人,旁人把东西送来更是半个字都不曾提及她……”
赵夫人原本对苏佩晓的印象倒是不错,如今一得知她竟将功劳独揽,不由对她少了几分好感,反倒更喜欢苏佩昀的不亢不卑低调自重:“昀姐儿这丫头真真是有趣,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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