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骓进奉先殿的时候,代蓁正给圣旨加盖玉玺,见到她进来,把圣旨递给她:“孔德事毕,乔云也该启程了,朕升她做了卯城知府,至于楚夕,我原意是想让她在紫骍底下做个捕快,但我觉得她的性格不是甘居于人下的,就把前几日我给你的金牌赐给她,让她可以独立行事,十城之内,见金牌如朕亲临,若是哪个城有要事而紫骍又走不开的话,就让她去。”
“臣明白了。”
“去宣旨吧。”
待青骓走后,代蓁回到宝菡宫,在箱子柜子里搜罗了一些金银首饰装了一个小包裹,然后塞进怀里装模作样的坐着轿子又去了别苑。
卞氏玉此时正在房内暗自懊恼,她确实是不知轻重的冲代蓁下了药,代蓁事后虽没怪她但也好几日没来别苑,连只言片语都未曾留给自己,卞氏玉不由得后悔不跌,难不成这小冤家真的生气了从此不再来了不成?
正想着,丫鬟报说家主来了,卞氏玉连忙手忙脚乱的别花搽粉,因为代蓁几日不来所以她这几日食欲不振,脸色有些憔悴,心内不由得又开始担心万一小冤家不喜欢她这副模样她该怎么办?蓦然又想起小冤家此次来不会是要秋后算账的吧?
各种念头在心里涌起,卞氏玉就更加忐忑,代蓁推开房门,如艳阳天的脸瞬间就打消了卞氏玉的胡思乱想。
“外面天气这么好,怎么不出去走走?”代蓁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描笔,笑着说道:“听她们说这几日都不曾好好的用过膳,是她们做的不好么?”
“我——”卞氏玉想道歉却抹不开面子,只好扭过脸去:“你来做什么?”
“哈哈——”代蓁不由得大笑:“你今日的语气,倒像是一个刚出阁的新娘子一样羞嗔忸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卞氏玉只觉‘刚出阁’与‘新娘子’这些词格外刺耳,她本不是敏感的性格,却因为如今必须要日日呆在别苑得不到代蓁家人的承认而变得伤春悲秋了些,她站起身无声的拒绝了代蓁欲要给她描眉的手势:“我哪里能与新娘子相比,新娘子自不会如我这般遮遮掩掩,亦不会多日未曾得到夫君的只言片语。”
“你生气了。”代蓁只好把笔放下,她走到桌边把怀里的包裹掏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卞氏玉见她打开包裹,包裹里竟是她从未见过的华丽珠宝与玉器,任何一件,不,是任何一件的某一部分,恐怕都是价值连城。
“你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卞氏玉把这些首饰挨个试来,心花怒放。
“玉儿——”代蓁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散去:“三五年内,我怕是不能迎娶你过门了。”
“为什么?”卞氏玉虽早已猜到,但今日从代蓁嘴里说出,还是令她的心里一惊。
“我已经因为急功近利而犯下了一个错误,害的老师寒心,此次虽是终于真相大白,可是我的心里总是对老师有甚多的愧疚,总觉得恐怕此生都没脸见她了——”
“这与我——”
“你听我说玉儿——”代蓁抓住她的手,却始终不敢看她:“你大约也猜得到,我与寻常人家的孩子不同,总是有很多的不自由,很多事情并非是我想如何做就能如我所愿的,就比如你我之事,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我不想如此,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我想与你在一起,只有三个方法,一是就像现在这样,你在别苑,我每日或隔日来见你;二是我娶了好人家的女儿,再纳你为妾;三是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代蓁转过头仔细的盯着她:“玉儿你说,我们要如何做?”
卞氏玉摇头:“你尚且都不知如何选择,我又如何知晓?”
“我想好了。”代蓁使劲的点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本就是被她们硬生生给放在这个位置上的,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喜不喜欢这个位置,等我走了,谁想做坐就去坐吧,我要与你一起,我们一起游山玩水一起骑马打猎,我教你习武,你教我弹琴,这样的日子,岂不美哉?”
“真的?你真的愿意与我一起离开?”
“当然,把这个收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代蓁把珠宝给重新包好塞进怀里,牵着卞氏玉的手走出了别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冲着空中招了招手,便有一直跟随的暗卫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要与玉儿一起去街上走走,谁都不许跟着!”
“属下们可以远远跟着,绝不会打扰主子——”
“我说不许跟着,难道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可是青统领——”
“究竟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青骓是你们的主子?”代蓁厉声喝问,暗卫们皆遵命,不敢再言语。
两人走出一段路,卞氏玉不由得掩嘴轻笑。
“你笑什么?”代蓁四处张望,生怕遇见熟人,凭着记忆,带着卞氏玉走上了街。
“笑你刚刚装的好像。”总算出了那个四方院子,卞氏玉心情大好,瞅这瞅那目不暇接。
“不给她们点厉害她们就不听话。”代蓁翘起嘴角,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自己与玉儿一起出门,原来做一个普通人竟是这么的快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买一匹马,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代蓁卖了个关子。
再说青骓此时到了驿馆,宣完了圣旨,把金牌交到了楚夕的手里:“这是御赐的金牌,可千万要好好保管,不然人头不保。”
楚夕把金牌翻来又覆去:“这个该值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