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官正打算借着这次帝国大厦遭遇空袭的契机,重整军中颓风,当时每个场的空军军官都或轻或重受了处分,独独除了霍兰奚。同样,空演当日被俘的叛乱分子大多受到了比死刑更严酷的惩罚,惨绝寰的毒气实验将他们弄得皮烂眼瞎,如同火堆上的鹿豕,痛苦的折磨中慢慢迎向死亡的血口。
反倒是提前倒霍兰奚枪口下的那些死囚,厄运降临前已经获得赦免。
尽管网罟重重,巨细靡遗,但森严的守卫中最后还是溜脱了一条小鱼——那个代号为“酋长”的戈多党小头目跑了。
但是这个时候的靳宾完全没空去管那么个无足轻重的小物,他把所有的兴趣与注意力都放了狼川的身上。
就连童原也无法明白总指挥官的用意何,他见识过他的喜怒无常,却说不清楚他为什么和开始的态度截然两。
“如果不能拥有成千上万基因卓越的超级战士,那么至少得拥有这一个‘绝无仅有’。”
靳宾请来罗帝斯特内最优秀的那些来教导狼川,其中当然也包括莫勒魏柏伦和费里芒。
像被炎日汲干的土地一样拼命吸收知识的水分,狼川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求知若渴,简直到了令匪夷所思的地步。学得极快,问题不断,体力和意志力同样惊,常常缠得莫勒和费里芒直呼“受不了”。
“完了!完了!他再问一个问题就会夺去的处子之身,的智慧会像精[]液一样被他榨干!”甚至好几次,费里芒都这样夸张又狎昵地大叫出声,还自以为这比喻绝妙透顶,洋洋自得的情绪嵌粉红框眼镜后的小眼睛里。
但是所有都发现了,这家伙能很快学会复杂深奥的知识,却永远无法遵守类社会的简单礼节。不想说话的时候任凭怎么逼哄就是一言不发比起舒适的大床更嗜好蜷地上睡觉无论什么场合都可以突然拂袖而去……礼仪的羁勒束缚不了他的本性,他就爱表现得野性不驯。
比如别喜欢柔软宽大的靠椅,他偏喜欢倚坐打开窗户的窗框上,一条腿屈膝收起,一条腿悬空中,长久地仰望着窗外的天空,毫无理由乃至毫无征兆地就大哭或者大笑起来。
泪水扑簌簌打落双颊,咧开的嘴里却清晰可见两排齐整白牙。
靳宾本想让狼川担任自己的秘书官,这样他的军衔就能一跃而上凌驾于许多,而且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待自己身边。
可那家伙却不识好歹地拒绝了他,说自己想要成为一名普通的空军士兵。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飞行员少不了严苛的身体训练,有的时候,总指挥官甚至会亲自上阵。
“击剑可以训练集中注意力,也可以让的身体协调性变得更好。”对方看来心不焉,金绿色的眼睛失去了往常的光亮,动作也木得很。靳宾趁着狼川失神的空档,侧击一剑,剑尖刚要落狼川的胸前,他又一抬手腕画了个半圆,韧性十足的剑身就似软鞭般打了对方的屁股上。
“!”屁股挨了一剑,面罩后的表情果然变了,当即模样凶狠地挥剑攻击——本就初学不久,再加上心思烦乱,几下刺击都不得要领,反被靳宾一再抓住空档,又屁股上抽了好几下。
一系列的劈刺动作优雅流畅,这个男臂长腿长,击剑中的颀然身姿显得尤其舒展漂亮。他挑着眉,轻轻一笑:“美儿,不够用心。”
狼川气得摔了剑,使出了两天前才学的摔跤技巧,朝靳宾扑了过去。
岂料对方灵活地一侧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反倒将他重重摔了地上。
“以为拥有这一切只因为是元首的唯一子嗣?”狼川还要挣扎起身,身上的男却用全身的重量压了下来,让他动弹不得。靳宾抬手掀掉了自己戴着的面罩,一头金棕色的长发泻了宽阔肩头,那张无论何看见都会惊叹不已的俊脸露了出来,“以为掌管着整个帝国却只是徒有虚名?”
狼川把头别向一侧,意味不清地“哼”了一声,也不知算不算回答。
“曾就读于对待学生最严厉的圣克莱军校,那是所有帝国战时指挥官和战争英雄诞生的摇篮。入校的时候不足120磅,严重的神经性厌食症让体态憔瘦,动辄气喘,甚至只是简单迈动步子都似攀岩般费劲。一定见过靳娅?曾经就如她那样怏怏似病——哦不,当时比她看来更糟!可那里经受住了魔鬼般的飞行训练,校期间几乎囊括了所有的荣誉,综合成绩圣克莱军校成立迄今的历史上排名第二。”靳宾伸手摘掉了狼川的面具,垂落肩头的金色发丝轻轻撩动着这张年轻脸庞,与他四目相对,“从不准许自己落于后,一直强迫自己做得更好。只差一步,就是整个圣克莱军校最优秀的学员。”
这个男当之无愧是上帝施与厚爱的杰作,肌肤似洁白闪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比开了锋的刀剑还显锐利明亮,眼角的泪痣也闪着金子般的光芒。丝丝宜的淡香随着他的长发轻轻撩动于他的鼻端,狼川不由皱了皱鼻子,问:“那么,最优秀的学员是谁?”
面色明显一沉,那始终微微带翘的蔷薇色唇角也不悦地向下压了压。靳宾收敛笑容,看似非常不情愿地回答:“是霍兰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