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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没有夸张的大佛金雕,马到成功之类的摆设,资料文件整齐的摞在左边桌角,电脑在右手边,一只钢笔正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现在极少还有人用钢笔了,但他们银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重要文件高管签字时必须要用蓝黑色墨水。

钢笔银灰色的外壳,带着金属的冷感,可以想象男人骸节分明的手,握着这支笔写下的字,必然也是凌厉潇洒的。

整张办公桌简洁的没有一样多余之物,甚至,连人都没有。

桌前的转椅是空着的,待机的电脑屏幕还闪着绿色的微光,车钥匙与公文包皆放在桌角,男人好像是刚回来就……

“副行……”

闻心小声的唤了一声。

“嗯!”

男人嗓音略低,还带了一丝慵懒的沙哑。

闻心扭头,看向玄关后的休息区。

高管的办公室标配分三区,最外间会宾区,中间办公区,内里配有休息区,所以,她是吵着人家睡觉了?

这个时间好像是都在午睡,她这个猪脑子,人家都说一个小时以后再来了。

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了,闻心这时大概会夹着尾巴就跑。

内里的光线比办公区还要再暗一些,她隔着玄关,看不太真切。

隐约有淡淡的烟草味传来,不同于初见,男人一丝不苟的职业装,此时,他正懒懒的仰躺在沙发上。

囿于长度的限制,他长腿搭在沙发的扶手处,手臂随意的垂下,姿势看起来很放松,不知是否在闭目养神,星点火光在修长的指尖明明灭灭。

闻心第一眼看过去时,就是这么个雾里看花的朦胧景象。

男人很快坐起身,捻灭了烟,看不太清他微敞的领口内颈部的线条,也看不清他袖口里手臂青筋的肌理,闻心听见洗漱室有水声传出,很快,高大身影清晰了起来。

中央空调醺着暖暖的风,褪去厚重的毛呢与西服外套,男人上身只穿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衬衫。

因为休息的缘故,他并没有打领带,领口懒散的敞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修长的颈线,额前随意垂着几缕漆黑的碎发,眼眸还洇着些许刚睡醒的雾气。

整个人看起来,性感得不像话。

闻心脑中一片空白的欣赏了几秒,直到感觉对视的男人嘴角好像勾了一下,她才把丢在一楼大厅的脑子给找了回来。

“姜,姜副行……”

姜觊垂下眼眸,看着鼻尖都沁出汗珠的女孩,温柔出声:

“疼么?”

“嗯呢嗯。”

“痒么?”

“嗯嗯嗯嗯……”

痒死了,不光痒,好像还开始有点肿了。

闻心可怜巴巴的点头,用看神邸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那张性感的薄唇,跟开了光似的。

他临走前叫她一个小时后来找他,结果,一个小时都没到。

你能想象一根水葱一样的手指,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变得跟哈尔滨香肠似的么?

姜觊转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中取了一副眼镜出来,戴上,回头朝她招手:“过来。”

闻心举着手指,像抱着个小萝卜的兔子一样眨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闻心。”突然被点名,闻心条件反射的挺直了身子,循着声音望去。

男人靠坐在桌沿,长腿微微曲起,单手撑着桌案外侧,白衬衫随了他的动作勾勒出腰身修长好看的线条。

一副无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男人仿若换了一副模样,斯文又清俊。

不等他再招手,她乖乖的上前去了。

“给我看看。”

闻心看着他朝她伸来的手,很奇怪,男人捏烟的手分毫没有被烟蒂熏黄的肌肤,甚至连一点烟味也闻不见,他刚才进去洗手,现在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皂香,两人离得近了,她闻得见他身上的气息,清爽干净,一丝烟气也无。

说不上来为什么,闻心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并不嗜烟。

小手很听话的伸了过去。

男人指尖有些冰,轻轻捏住她手,一种不同于屋外冬日的清凉之感摩挲在肌肤上,闻心竟觉得痒痛难耐的手,很舒服。

“是过敏。”

“啊?”

闻心抬头,姜觊觉察到了她的诧异,也抬眸朝她看了过了来。他半坐在桌沿,她站在他身前,视线刚好与他齐平。

男人俊眉微挑,玻璃镜框后的眼眸漾了点似有若无的笑。

“你不知道自己对蓝色妖姬过敏?”

☆、8.3

“不,不知道啊……”

她还对蓝色妖姬过敏?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闻心知道姜觊原本就是医科大的学生,既然他说是过敏,应该就是过敏没错了。

很多人对自己的过敏源并不清楚,无意接触产生了过敏,闻心并不奇怪,她奇怪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在楼下看到花的时候,怎么就知道她会过敏的?

在她的印象中,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只过敏过一次。

大一那年校友聚会,ktv魔球灯彩光旋转,包厢的茶几上摆设了一朵孤艳的花,暗烈的花色与靡.靡之音丝丝入扣,以至于她已记不清,她整晚好奇的贴着嘴唇嗅了好几次的花,竟是蓝色妖姬?

闻心嘴唇后来肿得跟东邪西毒里的梁朝伟似的,听说连隔壁学校都在传她接触什么神秘力量了,也难怪连他都知道了。

但当时的闻心并不知道是蓝色妖姬的祸,甚至在去医院时,医生问原因,她都没好意思说,因为,她在嗅过花之后,还干了件十分荒唐的事,她一直以为害她嘴肿,是因为,因为……

童话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人还是要多读点书。

谁说亲吻能把嘴唇亲肿来着?

中央空调熏着暖风,让人脸不觉有点燥,闻心讪讪的低头,鼻尖有点痒,她下意识的去触,手却蓦地被捉住,她抬头,正对上男人的一双眼眸,爪子不由得缩了缩。

不得不说,男人的眼睛真好看,隔着透明的玻璃镜框,宛如仰望星空。

对视了几秒,闻心清楚的看见他眼眸眯了眯,跟着好像还叹了口气,怎么听,都有几分无奈的笑意。

“你这是接触过敏,不能再乱碰了。”

他说着,抬手抹去她鼻尖沁出的汗珠。

闻心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常听说隔壁医科大的男生出‘手精’,现在看来,诚不欺人。

男人裸白的肌肤下,青筋脉络修长而分明,随了他的动作轻轻绽动,自带一种禁欲的美。

难怪有人说男人的手长成这样的,想牵想摸的人都是排长队的。

闻心正跑着神,突然听见手的主人问:“哪来的?”

“啊?”

姜觊侧过脸,没看她,低头从办公桌上取了张消毒的湿巾,准备给她擦手,貌似只是随口一问。

“哪来的花?幸亏发现的早,不然你有的罪受。”

是的,是的,闻心记得当年两瓣嘴肿得跟香肠似的,可没少受罪。

不光如此,她的颜值更是从秋香直接沦落到石榴姐,连隔壁学校都知道了,害得她在寝室里躲了一个礼拜没敢见人。

不知怎么的,闻心就把他最后一句话听到心坎里去了。

“我都说了不要花了,可ag集团的太子爷他非要塞给我,说是什么最新的玫瑰品种,还叫我闻闻好不好闻,完了,完了,都怪他,我闻了一下,鼻子不会也肿起来吧?”

女孩气鼓鼓的说着,瓷白的皮肤微微透着红色,翘挺的鼻尖又沁出细密的汗珠。

姜觊不知听到了什么,一时间没吭声,他低头又抽了一张湿巾去擦她鼻尖,擦着擦着,他停下手,仍似不经意的问:“那花好闻么?”

“不好闻。”

“我一点都不喜欢。”

女孩强调着嘟囔了一句,姜觊像听到了什么悦耳的声音,嘴角都不觉扬了起来,却又听她问:“我以前不知道我对玫瑰过敏的,我是只对这一个品种过敏,还是说,还有其他潜在过敏的可能?”

女孩仰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姜觊肩膀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半晌,他迎上她目光,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其实很多人都有一种误解,这世上真正自然生长的蓝色玫瑰极少,市场上售卖的所谓的玫瑰中的蓝色贵族,也不过是靠着染色剂和助染剂调染而成的。

所以,她应该不是对花过敏,而是对那染色剂过敏。

况且,蓝色妖姬也不是什么玫瑰花,而是月季和蔷薇杂交出的花卉。

姜觊想着,扭过头,手中湿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似随口道:“过敏源这东西……不好说,你以后还是能不碰玫瑰,就不要碰了吧。”

姜觊说完垂下眼眸,试探的看了她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噢对了,送你玫瑰花的人可能会间接传递过敏源,所以也要离远点,记着了?”

女孩乖巧点头,樱色的唇微微抿紧,珠光一样的水色,咬在贝齿之下,有一种被蹂.躏的美,姜觊看得喉咙发干,忍不住轻咳了一下。

“手机拿来。”

闻心还沉浸在,以后,是不是连玫瑰味的奶茶也不要再喝了的痛苦中,看有人朝她伸手,手机想也没想就交了出去。

“解锁。”

小手伸过去,乖乖的指纹解锁。

“手机里有支持送药上门的服务么?”

“微信小程序里有。”

“我给你下单了一盒录雷他定(过敏药),输入支付密码。”

闻心接过手机,很听话的输完密码,订单显示完成支付,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把手机又递还了回去。

关键,男人还接的很顺手,毫无违和感。

“药半个小时后送到,记得按时吃。”

闻心“哦”了一声,又听他问,“钱准备怎么还?”

钱她刚刚不是输密码付过了么,用她微信钱包里的钱,还还什么……

男人音线明显低了下去,闻心猛然意识到什么,还钱的不是她!

糟了!微信小程序退出来以后,就是,就是……

姜觊长指轻轻划了划屏幕,在微信对话列表里最长最显眼的一个备注上停了下来。

【闻小心的最大债务人】

闻心不知所措的抬头,见他站起身,单手取下眼镜,朝她慢慢低下头来。

落地百叶窗纱将午后的阳光氤氲得温柔迷离,不知是否因为光线的缘故,没了玻璃镜框的阻隔,男人好看的眸角微微一挑,竟勾起无数风流之色。

“闻小心,以资抵债?”

“嗯?”

一个嗯字扬着浓浓的鼻音,勾得人脸红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姜副行骚操作2.0√

☆、7.7

闻心觉得她那2200块钱基本上是收回无望了,大佬这个段位的,一句话能让人送上膝盖,在做坏账准备和继续催收之间,她选择夹紧尾巴继续当仓鼠。

不过大佬的医术还是不错的,过敏的情况当天就控制下来了,药吃了两天,皮肤上的藓也基本褪下去了。

闻心还是在心里小小的感激了他一把的,虽然,他无证开药。

不会医术的boss不是好行长,闻心不是没有好奇过,她所在的这家外资银行是英国的老牌银行,能进来工作的各个都是名牌大学的金融专业出身,再怎么广招人才,也不可能跨专业召个医学生那么魔性的。

所以,他大学明明是学医的,后来怎么会转投金融了?

当然,闻心也只是那么好奇一下,她现在是不敢去问的,打死都不敢去问的。而且她那颗好奇的小心脏,在银行年尾加月中人流大潮的夹击下,也只剩心肌梗了。

作为服务窗口的龙头企业,银行这几年抓服务抓的是越来越严,严到,闻心觉得简直有些变态。

像晨会那样,叫客户看着还以为是‘挖芋头’似的练习整齐划一的服务动作,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心姐,这位客户说要见领导。”

柜员小白向闻心求助的时候,她窗口的客户已经集齐了保安,大堂经理和客户经理,三个人围着一个两百斤的女人站着。

上午十点整,闻心刚处理完4台atm机的款箱,点了一百多万的人民币,眼还有点花,手也没来及洗,小白那边喊她,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她能不知道么,她在自助取款机加款区最封闭的房间里都听见外面拍玻璃的声音了。

银行所有新进的员工都是从窗口高柜干起的,闻心也不例外,所以,她特能理解她们碰到难缠客户时想与他们‘同归于尽’,却又不敢的心情。

不敢是因为怕投诉,因为有一种现下最流行的服务,叫忍气吞声。

闻心跟小白大致了解了下情况,看了眼玻璃窗外凶神恶煞的女人,她决定还是离开现金区。这种隔着玻璃拿着话筒跟对方继续扯嗓子解释的方式,如果奏效,也不至于围了几个人还喊她来了。

她现在要做的是先带这个女人去‘冷静’一下。

毕竟,窗口一有争吵声就会引得客户围观。

有些人是人来疯型,你越给她脸,她越来劲。

出了两道联动门,闻心已经调整好了唇角上扬的弧度,走向小白的窗口。

她最先迎来的是保安,保安有点为难的跟她诉了句苦,“闻主管,这个女人一个劲的拍玻璃,窗口摆放了绿植,我怕她一想起来,拎着花盆往玻璃上砸。”

闻心先看了眼窗口绿植的花盆,又看了眼女人的熊掌,最后看了看三厘米多厚的玻璃,用三秒钟评估了一下,前两者暴击第三者的可能性。

嗯,毕竟是防弹玻璃,她觉得前两者胜算不大。

保安这边刚走,大堂经理已侧身迎来,给闻心使了个‘这女人十分难搞’的眼神。

“她连号都没取,大概是把这当酒楼了,说自己是贵宾,拦都拦不住,直接往窗口冲,坐下来就赖着不走了,跟她说了一百遍不能办了,她还非要办,说要是不给她办,后面的客户今天谁也别想办,真特么当银行是给她一个人开的了。”

‘老子没办好,你们谁都别想办’天.皇老子出街型的经典语录,闻心日常听到耳朵长茧的语录排行榜第一,她回了大堂经理一个‘懂’的眼神。

大堂经理吐完槽,最后剩老戴了,老戴没说话,挺着啤酒肚,站在女人背后翻白眼。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了,闻心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她看着二百斤的‘贵宾’,把窗口的转椅填的满满当当,还歪着脖子,斜着眼睛看她,她瞬间有种想把座椅当轮椅,直接把这个祖宗推走的冲动。

算了,最后素质和修养让她克制住了冲动,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担心椅子下的滑轮可能承受不了这位‘贵宾’的重量。

“戴叔,你先请这位女士去私人贵宾室休息一下,奉杯茶!”

好好冷静冷静!

当然,后面这话闻心就没说了,老戴听到后默契的笑笑:“好的,贵宾这边请。”

哪有什么私人贵宾室,年底高峰期的时候,vip区都人满为患。

他们支行有个小隔间,因为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偏,紧挨着厕所,中央空调都够不着的那种偏,于是这小房间就成了大家口中的‘冷宫’,专门用来有请杠精的。

老戴这边朝座椅上的女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闻心那边也准备先去洗个手了,这种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客户,她是不可能立刻屁颠屁颠的跟过去处理的。

晾个十分八分钟的,视情况而定。

不是说要见领导么,那她还真得装一会逼。

“等等。”

就在闻心踩着小高跟准备优雅的离去时,vip区那边突然隔空传来一声。

银行的中央空调一向开的很足,隆冬季节,在这里面耍单也不冷,但穿裙子嘛就有点……

闻心扭头时,女人正背对着众人站着,光是背影就是很妖娆,更不要说那十分讲究的穿着了。

精致的小香风的外套,露出的一截小蛮腰,白嫩嫩的肌肤被内里打底的黑纱欲盖弥彰的裹着,已经是十分的勾人了,更何况她下身又套了个小羊皮裙,把蜜桃臀抬得又丰又翘,黑丝袜配过膝小皮靴,更显得胸以下全是腿了。

一句话总结,是个能让老戴一看见就走不动路的女人。

果然,闻心最先听见老戴不大自然的“嗯?”了一声。

女人说话的时候,两百斤的‘贵宾’已经朝她走过去了,她抱着胳膊站在银行大厅的公示栏下,不知在看什么,连头都没回。

公示栏是根据相关部门规定,面向公众公开的银行工作人员信息表,包含职务,姓名和照片。

跟个金字塔似的,从上排到下,从高管到基层,无一遗漏的列在上面。

而东城区作为区直属支行,不光公示了她们支行的工作人员信息,还包含了几个高层领导。

从女人仰头的视角来看,闻心猜测,她此刻正盯着看的,似乎是那最顶端。

而在那金字塔最顶端的,正是老傅和姜觊的照片。

“你是……”

安静了十几秒,女人扭着细腰转过身,隔着大厅来来往往的人打量着闻心,像是在确定什么。

“闻主管?”

不等闻心说话,女人笑了一下,朝两百斤的‘贵宾’摆摆手,那人就听话的退到一边去了。

女人抱着手臂看着闻心,一头大卷发披在肩上,三十多岁的年纪,姿势站得格外有风韵。

“闻主管,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私人贵宾室我就不去了,你们工作人员说我这业务不能办……”

一直没懵过来怎么回事的几个人这才明白,原来吵架吵了半天的人只是个跟班的,这位娘娘才正主。

女人说着,手朝最上方指了指。

“我要见你们银行的负责人,他,如果他不方便,他也可以。”

闻心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女人血红的指甲划过老傅,停在了这个公示栏里最帅的一张脸上。

姜副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的第一瓶营养液,谢23085035浇灌!

————

我准时肥来啦,提前排下雷,本文没太多的事业线,朋友圈,家族史,主角也没有上亿家产要继承,想看男女主如何大杀四方的,后文恐怕没有。

这文基本算是谈恋爱+工作日常,无渣,纯糖。

本来想折腾一下姜先生的,但因为存稿是在净网期间,考虑到很多敏感的东西不能涉及,所以放过他了。(不,其实是我要做一个甜文选手)

感谢每一个路过点收藏的小天使,本周及下周所有留言掉红包。

最后,明早九点更

☆、7.1

这是老傅不方便,姜觊也可以?

可这话里面怎么也没听出来有退而求其次的意思啊!

这分明就是点名要见姜觊啊!

闻心突然也觉得自己今天心情不太美丽,想见特朗普,如果特朗普不方便,普京也可以。

神特么见领导,这年头,出来办事,甭管什么原因,张口就是‘老子要见你们领导’,当领导是门口的招财猫啊,天天没事干,坐在那等着你见啊?

闻心前一句在心里骂‘妈的’,后一句就笑着点头说:“好的。”

直接见领导是不存在的,否则,把领导做成门神贴在墙上,一天都能秃噜掉一层皮。

从管理学角度来说,权利下放,基层就应当解决基层的问题,否则,要下面的人做什么?

除此之外,闻心觉得,她得叫这些个动不动就叫着要见领导的人知道,不是见了领导,规矩就能改的。

综合办公区,闻心的办公桌上,老戴泡了两杯叫不上来名字的茶,给闻心一个‘保重’的眼神,放下茶就走了。

劣质茶叶在一次性杯子里稀稀拉拉的飘着,空气里散着点快过期的苦味。

老戴大概也是算准了这两人不会喝,全当送上去当摆设了。

果然,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一声不吭,全程用眼神无声博弈。

“小妹妹,今年多大了?”

女人看着闻心的台席卡,曼声开口,调调温和的挑不出一点刺耳的东西。

反正比你年轻!

闻心也瞟了眼自己台席卡上刚毕业时候的照片,不动声色的笑笑,没说话。

其实每次跟这样的客户对峙,她都有种上在谈判桌上斗地主的感觉。

同花顺甩出三个花色,你跟她说不可以这样出牌,她会跟你说她的同花顺从来都是三个不同的花,怎么跟你斗地主就不可以这样出牌了?

请发明斗地主的人出来吧,我要见他。

你还能说什么?摊手&瑞思拜

在颅内模拟了一场激烈的斗地主巅峰对决之后,出于职业素养,闻心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再跟这位女士解释一遍,省得在这绕那些有的,没的,没意思,不光领导忙,她也挺忙的。

“周太太……”

闻心说着坐直了身子,看了眼从电脑里调出的客户信息,这位娘娘持的卡确实是她们银行发行的白金卡,仅次于钻石卡,是针对于日现金流量在100万以上的客户发放的。

白金卡的户主也确实是她们银行的大v,周氏餐饮,在晋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餐饮连锁公司。

其老板周先生闻心也是认识的,但这位周太太,她还真是第一次见,不愧是正宫娘娘,一来就这么大阵仗,点名叫大boss接见。

其实周太太要办的业务很简单,她要查询并打印她老公银行卡的交易明细。

不能办的原因更简单,银行账户信息属于客户私人信息,银行有权保护客户隐私,除了本人谁也无权查询,对,哪怕是夫妻也不行,更别说打印了。

“……周太太,如果换做是您的卡,同样的情况,我们银行今天一样不会让任何人查询到您的交易明细,希望换位思考,您能够理解我们。”

“我都知道我老公银行卡的密码,怎么就不能查一下了?闻主管要是没权限,那就别在这废话了,叫你们领导来吧,我直接跟他说。”

周太太一副冷艳贵妇的模样睨她。

又来了!

闻心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讲了半天,都鸡同鸭讲了。

不!是同鸡鸭讲了。

闻心咬牙,劝自己耐着性子换了一个思路,好声好气的提议道:“周太太,如果你坚持要查询,其实现在有很多途径,不一定非要在窗口,手机银行和网银上查询起来都很方便,也可以打印的。”

闻心话一说完,盯着周太太,眼看着女人脸变了色,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登陆网银和手机银行,需要分别输入验证码和指纹,而这两样都只有卡的户主周先生才有,所以,她背着她老公查不了,只能企图直接从窗口查。

至于老婆为什么要查老公银行卡的交易明细,闻心只能表示呵呵了。

那交易明细里显示的都是什么内容呀?

几月几号,几点几分,持卡人在哪个酒吧喝过酒,在哪个宾馆开过房,在哪个金店购过物,在哪个餐厅吃过饭,一目了然。

这种极具隐私的数据,哪个银行要是敢随便让人查,估计也早就关门了。

每天都有夫妻闹财产纠纷来银行吵架,闻心见的太多了,越是这样,她越不可能给这人查。

你永远不知道你查询打印出来的东西,会被拿去做什么阴私,而泄露客户隐私一旦被抓着,是随时可以下岗的事情。

所以,想查可以,走司法途径。否则,别说见领导,见太上老君都没用。

闻心觉得,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她拿起老戴泡的劣质茶,准备干了这杯送客。

“姜觊?你们姜行长的办公室在哪啊?”

又来了,又来了!

老戴泡的这是人喝的茶么?

闻心呛了口水,把沾在唇上的茶叶又吐了回去,睁着眼说了句a*a*s*t*w瞎话。

“姜行长在……在上海开会呢,最近不在行里。”

其实,闻心也不是不能给这个女人引荐领导,但就算引荐,她也只能引荐她的直属行长啊,直接找姜副行,那是越了几级了?

且不说这是职场上的大忌,单就私心来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能甩的锅,她也是巴不得赶快甩的,但她今天看这个女人就是不爽,大长腿小蛮腰,哪看哪不爽。

“既然你们姜行长也不在,那……”

语调拉得老长,女人暼了眼闻心的台席卡,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点进了通话界面,开始拨号。

闻心猛然一个激冷,她台席卡下面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全国统一的服务投诉电话。

“闻主管,你们银行这样的服务可不行哦,从大堂经理,客户经理到窗口,服务态度都很有问题……”

银行的管理中最变态的就是关于服务的投诉,属于全凭客户一言堂,直接判死刑,翻都翻不了账的那种。

一个投诉罚款当事人200到500不等,辖区领导依次翻倍。

这女人刚才提到了几个人来着?

“别!周太太!”

闻心很狗腿的把劣质茶叶往前推了推,艰难出声:“我们姜行长也是有电话号码的。”

在粉红色的毛爷爷面前,该认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就算她自己不心疼那几百块钱,也不能叫窗口平白无故的跟着受罚,关键是,罚款叠加到大佬那,可就不是几百块钱了。

嗯,她也是为了他考虑,才不是把他卖了。

闻心觉得自己大概是气糊涂了,办公桌上配有固定电话,她想也没想,拎起来就开始拨姜副行办公室的分机号。

电话平稳的响了三四声,回音断,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喂?”

大佬的声音真好听!

啪!闻心像是终于把飘在半空的脑子给拽回来了一样,在惊魂一秒掐断了电话。

一滴看不见的汗,从她额头尖往下滴。

对面坐的这女人可不傻,电话屏幕上显示拨号,说好了人在上海开会呢,这拨市内的电话是怎么个回事啊?

闻心装作按错了号码,很自然的把电话放下,开始翻手机查号码,还没等她翻到姜副行的电话,桌上的固话先响了起来。

叮铃铃的声音此刻听起来跟索命似的,闻心心虚的瞟了眼来电显示,傻眼了,那可不就是她刚打过去的号码么。

电话在两个女人的注视下寂寞的响了三四声,且还在孜孜不倦的响着。

迫于对面频频怀疑的目光,闻心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那边还是同样低沉的男声。

“喂?”大佬的声音真好听!

“喂!我不买18888的房子,也不买68888的商铺,我家有马,你卖草原么?”

啪!电话再次踩着秒针挂断。

姜觊:“……”

作者有话要说: 姜副行在脑子里缓缓的打出了两个‘??’

明早六点更,早安吻

☆、6.7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闻心在默哀,为自己。

她翻了一圈手机才想起来她根本没有大佬的手机号。

万分挣扎的,闻心点进了微信,‘闻小心的最大债务人’一行字大喇喇的横在通话屏幕上时,她艰难的按下了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在桌上,往一次性纸杯旁推了推,好遮住那太扎眼的字。

闻心没来及数电话响了几声,总之很快,从她拨通到切免提,电话似乎就已经通了。

为了防止那边有什么说漏嘴的话,同时也为了证明,电话确实是打给女人点名要见的姜行长的,闻心一看对方接通了,立马低下头,对着电话就甜甜的喊了一声。

“姜觊。”

“姜行长。”

女孩声音又甜又软,乍一听,还有那么点撒娇的味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大概有六七八.九十……秒。

死寂,死寂的。

两个女人盯着通话屏幕不知看了多久,电话那头连气都没喘一声。

闻心伸得脖子都有点酸了,才干咳了两下,笑道:“你看,周太太,我没骗你吧,我们家姜行长真的在上海开会呢,他很忙的,每天开不完的会,我平常连他面都见不到,你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特没人性,我要不是替您着急,都不敢给他打电话,我这下打扰到他开会了,他回来不知道会扣我奖金呢……”

女孩越说越委屈,末了,快带了哭腔。

这谁还受得了?连一直抱着茶杯听墙角的老戴都忍不住给闻影后的演技竖大拇指。

终于把娘娘送走了,虽然闻心觉得娘娘走的时候很不高兴,但她很高兴啊!

如果不是‘闻小心的最大债务人’那太别扭的字提醒她电话还在通话中,她估计能高兴到晚上。

闻心手扶着办公桌慢慢蹲下身,下巴磕在桌沿上,两个眼珠睁的滚圆,跟探哑雷似的盯着一直亮着的手机屏幕,小手在尝试挂断的边缘试探。

“喂?”

猝不及防的,低沉的男声再次传来,比先前不知又低沉了多少。

闻心本来就屈膝蹲在办公桌前,这一声叫她直接跪下了。

窝草,大佬你神隐啊?

骂你人模人样的,会扣奖金么?

闻心蹲在办公桌底下,挣扎的拿起手机,绞尽脑汁在想还能怎么挽救一下。

手机在这时又响了一声,男人的声线已低的不能再低。

“喂?”

闻心咬着唇,关掉免提,小心把电话送到耳边,没敢贴太近,试探性的,用刚才软绵绵的声音说道:“38888二环精品学区房了解一下?……”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不知道准备沉默多久。

闻心就等他挂电话了,她简直想给自己鼓掌,她都想好了,他回头要是问起,她就说被盗号了,多么机智的理由啊!

哈哈哈哈……

“闻小心!”

吧唧。

手机掉地上了。

4d环绕的男声先感受一下。

闻心顺着笔挺的西裤向上看,‘人模人样’的男人正捏着电话好整以暇的低头看她。

完了!腿好像蹲麻了,站不起来了。

从十点折腾到现在,不知不觉已近午休,综合办公区这边已经没什么人了,一早的喧嚣也早就散尽了。

姜觊单手撑着桌案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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