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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2)

下身,另一只手仍保持着接听的状态,捻着手机,靠近下巴还磕在桌沿的女孩,什么话也不说,就只盯着她看。

女孩一双眉眼好看的像洇了墨的画,水光潋滟,两片唇瓣还有点小委屈似的抿着,鬓角几缕碎发挠人心窝的撩着小巧玲珑的耳垂,隐隐约约逗留出颈侧一片雪肤。

办公区柔和的灯光下,他清楚的看到女孩耳后细腻柔软的肌肤,肉眼可见的泛起淡淡的粉色。

姜觊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她刚才隔着电话唤他,声音柔溺的像带着勾,叫他连椎骨都忍不住绷紧。

姜觊蓦地笑了一下,他慢慢压低视线,侵到她耳旁的声息透着不明的喑哑:“再叫我一声,不然扣你奖金。”

噗通!

闻心听见了膝盖碎地的声音。

“晚上例会。”

姜副行道貌岸然的直起身,离开前还屈指敲了桌案,“闻主管,下班前请把支行近两年的大额异常数据整理给我。”

东城区支行的日流水量在晋城是首屈一指的高,整理一年数据都够吐血的,两年?

不是,大佬,你早上在群里不是这么通知的啊?

闻心竖起一根小手指,垂死挣扎:“其它支行,不是只要整理一年的么?”

“哦,我没人性的。”

闻心:t_t

每月十号是东城区所有营业网点召开例会的时间,十二月初的这次例会,也是新副行就任以后的第一次集体例会。

东城区作为晋城四大区之一,下辖十几个营业网点,两百多名员工齐聚东城区支行,小会议室是肯定坐不下的,每个月这一天,闻心坐在热闹的大会议厅里都有一种开茶话会的错觉。

不过这个月不像茶话会,有点像…车友会?

“新副行的座驾是奔驰slk,号称倾城角色,绝色倾城。”

“车身性感低调,软硬有度。”

“7速双离合,高频无顿挫。”

“12个汽缸,不仅大,还深。”

“刹车迅猛,不疲软。”

“混合双动力,更持久。”

“……”

还差十分钟到七点,四楼会议厅。

那边是群情热议,这边是一只寂寞的小仓鼠。

闻心一进来就挑了个临窗靠墙的位置,窝在角落里抱着会议记录本,从坐在引擎盖上哭,听到尾气喷得粗暴狂野。

“奔驰,不是……漏油么?”

小仓鼠刚小声发出疑问,那边又传来恐怖的笑声。

“……偶然也要润滑的嘛,总之燃油充足,性能满分。”

闻心:“……”

不同于她们近水楼台,快半个月过去了,不少网点的同事还没见过新副行,所以男人刚走进的时候,本来喧嚷的会议室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无数道目光向前方望去,且不说男人出众的外表,光是那过分俊挺的身形,在会议室投影灯冷白的光影中款款而行,神采英迈,又隐有锋芒。

在那无数道目光中,闻心也是其中的一道。

往常无论开什么会,后排从来都是最受青睐的,需要预定卡座的那种,然而她今天忙着打印报表,迟了几分钟上楼,匪夷所思的,会议厅里剩的居然都是‘好’位置,不是后排就是墙角。

所以,现在隔得有些远,闻心从人头夹缝里隐约看见男人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前排会议桌前,一目扫视过会议厅,不知在看什么。

她有点好奇,脑袋悄悄的往上冒了冒,刚出个尖就好死不死的撞上一道目光。

两人隔着半个会议厅,对视了三秒。

不知怎么的,闻心清楚地看见男人好看的眼睛眼尾微微扬起,勾了点似有若无的笑。

偷看被发现了?

整个会议厅都恰到好处的安静了一下。

宛如刚偷到的米粒又掉了,小仓鼠呆了呆,怎么把脑袋冒出去的怎么缩了回来,在桌上团成了个球,继续做一只安静的小仓鼠。

实则,心跳得贼快啊,闻心有一种高考时偷偷抬头瞄一眼,正好就被监考老师了个抓了正着的羞耻感。

还是座位偏点好啊,她把会议记录本也立起来,整个遮住脸。

晚上七点整,男人低醇的嗓音通过话筒宣布会议开始,像他一贯精准的时间观。

这样的会议,老傅作为东城区名义上的一把手,免不了要出席,但老套的官方开场白之后,老傅就先行离去了,诺大的会议厅就交给了前方那唯一一个年轻的新副行。

一般来说,会议开过场,接下来的套路都差不多,无非是一个人在上面念会议稿,下面全场的人在玩手机。不念得抑扬顿挫点,手机都玩不下去,一睡能睡倒一大片。

老傅刚走,会议厅慢慢开始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了,大家各自捧着手机开始准备刷剧,刷文,刷淘宝,就在这时,最前方传来一道有力的摩擦声。

☆、6.25

座椅下端的金属脚在大理石地砖上碾过,强势而有力度。

会议桌中央的一个座椅随男人起身而后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莫名的举动吸引。

男人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他退后两步,伸手解开西服的纽扣,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外套褪下,内里是雪白的衬衫,袖扣也被他单手除去,袖口挽起,露出手臂精健的肌理。

除去一身负赘,他并没有坐下,却是慢慢走下会议台,淡声开口:“我很抱歉占用大家晚上休息的时间,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说废话,相信大家跟我一样,所以……”

男人边说边走,在会议桌前站住。

东城区支行自建成以来,这个会议厅曾召开过无数次会议,其中不乏市行的,省行的,甚至英国总行的高管莅临,但那个最中央的桌案,从来没哪个人敢像他今晚这样,慵懒而又悠闲的坐上去。

男人长腿撑着地,一只脚的鞋尖还倒立着,就这样按下屏幕按钮,望向所有人。

“各位,画地图吧!”

没有话筒扩音,沉稳有力的嗓音在会议厅铿锵彻耳,在他身后,诺大的屏幕上霍然展现的是整个晋城市的行政区划图。

这是要公开‘撕’的意思?

两百人的大厅安静得没有喘息声,在座的都知道东城区是老城区,不管是个金理财还是公司信贷,业务发展早就停留在一种饱和,甚至满溢的状态了。

这种盘子重,底子大的业绩基数,想要保持连年高增长几乎不可能。

想要突破,就必须离开舒适区。

晋城市各城区之间的关系可谓十分暧.昧,表面虽互相竞争,但又默契的互不干扰,各自圈地为城,抱守天收。

这样一直暧.昧下去,接下来五十年的发展景况都是可以一眼望到头的。

所以,不是‘撕’,是重拾狼性。

姜觊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挺拔的身姿立在明亮的区划图前,手中电光笔递出,面向所有人。

“笔给你们。”说罢,他还不忘笑笑:“画完我们就散会。”

或许是当时灯光的缘故,闻心越过人群,看见男人站在投影灯的光区,下颌微微昂起,冷白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明明是温淡疏浅的笑,却尽显锋芒。

这个银行的主力员工多集中在22到32岁之间,他们或初出茅庐,或已披荆斩棘。但无论是哪一位,当初迈进这个号称价值链最顶端的金融业,谁不曾意气风发?

谁不曾热血沸腾?

很快,有新进行的员工圈下第一笔,慢慢的,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甚至从小长到大的城区上留下姓名。

会场上的热情开始高涨,议论声有些高,大家见这个年轻的新副行似乎并不拘泥这些,他自己都坐到会议桌上去了,他们也就肆无忌惮了。

从来没有哪个月的例会开得这样群情激昂过,而把每个月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例会,开得这样的热闹的人,此刻,正退到走廊外接电话。

电话好像是越洋打来的,闻心就坐在窗口,隐约能听见他一口流利的英文。

男人嗓音很好听,低醇的音线像带着穿透力,远远传来,如情人在耳边的呢喃低语。

连绵不断的。

扰得人心神有点乱。

连画都画得不像了!

闻心低头嘤了一声,不比别人开会的时候玩手机睡觉看视频,她除了开会,还要负责做会议记录,虽然,她记了一年了也从来没哪个领导看过。

但是,为了符合人设,她开会的时候还是会抱着会议记录本奋笔疾书的,上个月例会画了只皮皮虾,她这个月本来打算画加菲猫的。

结果,看着活页纸上的加菲猫胖成了五五分的叮当猫,闻心翻开了新的一页,咬着笔杆望向了窗外。

冬日的天色黑的本来就早,这个时间,楼下大厅的灯也早就关了。

男人独自站在走廊上,会议室里单调的白炽灯和外界迷乱的光影交汇,靡丽与英拔,意外的在他身上没有显得违和。

走廊的风从看不见的地方吹来,将白衬衫与黑西裤吹得紧贴身体,勾勒出男人劲瘦的腰腹和笔挺的躯线。

他一手捻着手机通话,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烟盒。

闻心正出神的看着烟盒上的英文logo:kent,忽见男人肩膀微微动了一下,眼看着下一刻他就要转身,她不知为何有点做贼心虚的紧张,立马低下了头。

会议记录本上,走笔沙沙作响。

“心心,你这次画的是什么呀?”座旁叶云忍不住好奇的问。

“世界著名果雕像。”

叶云脑子在各种人体雕像中滚了一圈,魔性的“嘿嘿”了两声:“你别说,还挺像,那里是……打马赛克了么?”

闻心小手画的飞快,灵感缪斯来了真是拦都拦不住,加菲猫早就被她忘到了脑后,她瞟了眼叶云指的位置。

“没打马赛克,画了,那里本来就……”

本来就小!

说到这,闻心对世界名品还是绝对尊重,无差别对待,力求百分百还原的。

对,没错,尺寸也是百分百还原的。

闻心刚在心里对自己高仿的赝品很中肯的评价了一句,一抬头,嘴角咬的笔杆就掉了。

临窗的玻璃上,不知何时落下一道身影。

走廊口风大,男人大概是过来避风点烟的。

死亡对视了三秒,闻心听见了自己咕咚一下吞咽津液的声音,莫名的觉得这个男人往这一站,真人竟比画更不可描述。

不可描述的男人嘴角正懒懒的衔着根烟,雪白的衣领边,喉骨凌厉的线条若隐若现,性感的薄唇好像还勾了点笑。

打火机蓝色焰花一闪而过的火光里,闻心心跳骤停了两秒。

擦!

烟没点着?

他在看她的画,隔着玻璃!

姜副行重返会场,就在所有人以为画完地图他要宣布散会之际,他放下手机,没来由的问:“今天的会议记录在哪?提交给我。”

闻心小手一抖,刚画完的世界著名果像雕塑—大卫,某部位被添上了颇雄伟的一笔。

投石器变成了手机√

大卫嘴角含了根烟√

全世界都知道那里很小√

署名boss david by 闻心√

闻心发誓,自从她做会议记录以来一直都勤勤恳恳,人家睡觉,她行楷,人家淘宝,她狂草,她真的是从上个月才开始尝试做灵魂画手的。

她为什么要找一个那么结实的牛皮本,来做从来没有一个领导会看的会议记录本啊啊啊?

闻心在百十人的会场上,把愣是没来及撕掉的会议记录本当着所有人的面欲哭无泪的递了上去。

那晚,除了闻心,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新副行在会议记录本上看到的是什么,看的神色无波。

闻心也不知道他翻过皮皮虾和加菲猫之后,看出来第三页画的是什么了么?

毕竟,她画的……

闻心还是怀有一丝侥幸的。

不知道是三分钟还是五分钟过去了……

“闻主管怎么不画阿波罗像?”(太阳神)

男人忽然抬头,嗓音低低哑哑的,神情却正经的像是在开研讨会。

阿波罗像没有下半身,对尊重原创的灵魂画手来说实在没多少可发挥的空间啊,闻心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在想什么,竟然鬼使神差的把话接上了。

“大卫……身材好?”

大概???

闻心刚说完就听见男人意味不明的“嗯”了声,她眼睁睁看着他阖上自己恨不得立刻焚烧的会议记录本,却并没有还回来,而是放在手旁,然后屈指敲了敲相邻的桌案。

在宣布散会之前,闻心听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说:“闻主管,从下次开会起坐我旁边,我希望你的会议记录在细节上更详尽一些。”

闻·⊙▽⊙· _(:3」∠)_· t_t·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收到的第一个雷,谢谢圆圆,笔芯!

明晚九点见

☆、17

得益于男人不喜欢说‘废话’,七点开始的会议,七点半就结束了,这在东城区的例会上是史无前例的。

所以,当晚,在所有人心中,姜副行一句话把一个年轻干练的高管形象演绎得堪称完美。

闻心也觉得挺完美的,除了他最后说的那句‘废话’。

散会后,人群三三两两的退场。

因为四楼会议厅与一楼营业厅出口相联,闻心得等所有人都离开,启动好警报系统,才能彻底结束她一天的工作。

等她把营业厅的防盗门也锁好,一拨散会的人席卷过,连路边原本还剩的几辆共享单车也早就没了。

叶云今晚有场,一散会就甩了她赶着约会去了。

这个点已经不是下班高峰,闻心打算步行到附近的地铁站坐地铁,才走两步,她就看见那辆据说性能完美的奔驰从地下停车场驶了出来。

银灰色的车身,锐利的流线穿梭在柔靡奢慢的夜市里,独有一抹冷傲的矜贵。

闻心现在回想晚上开会前‘车友们’的热议,不明觉厉。

女人多是视觉动物,好不好=好不好看。

不得不说,光这么看着,男人的座驾确实挺好看的。

哎!她也想有一辆车啊,奈何没有驾照。

“我什么时候才能考过科目二啊?”

闻心仰天叹了一声,刚说完,两道雪亮的车灯就在她面前横扫了过来。

跟召唤阿拉丁神灯似的!

也不知道车里的人听见没有。

闻心闭嘴,低头,绕开,准备装路人走,没想到那车灯居然跟着她脚步转,她往前走,光束跟着她走。

这么智能的车头灯怎么没听她们说呢?

她要是走个s型,它还能跟不?

闻心正腹诽,奔驰的车窗摇下,露出男人的侧脸。

“上车。”

闻心站在原地,没动。

“上车,外面冷。”

“……”

“载你一程。”

“……”

“让你蹭车?”

姜觊看着一动不动站在外头的人,笑了,手臂搭在窗沿上,他微微偏头,嗓音无端低了几分:“车费抵债?”

2200块钱能坐多少次地铁啊?闻心掐指一算,决定从善如流。

还真把他当司机了?

姜觊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后视镜,微微拧眉。

闻心一开车门就爬上了后排座,还没坐稳,司机居然就提要求了。

“坐到前面来。”

“坐到前面干什么?”

她是真没不把他当司机。

“我不喜欢……”

姜觊扶着方向盘,放缓了声调,慢慢扭回头,看向抱着包缩在斜后方的女孩。

“……从后视镜看你。”

被男人这么似笑非笑的盯了一会,闻心乖乖的滚到前面去了。

安全带刚系好,一手机就递了过来。

“导航。”

她怎么有一种还在开会的感觉呢?

男人手机界面全英文,倒也不是不认得,只是国外的app操作起来不熟练,她在导航里定位了半天才想起来有语音输入。

她对着手机把小区名字报了出来,导航没反应,她又报了一遍,依旧无动于衷。

发音挺准的呀,这哪国的软件啊?

闻心埋头研究着导航界面,就在她恍然发觉可能犯了什么错误时,忽的听见一声叹息,明可鉴人的手机屏幕上倒映出另一双眉眼。

闻心下意识的转头,两人的鼻尖就在下一刻轻轻相触,毫无征兆的,男人温热的鼻息斜斜的从女孩最娇软的耳垂擦过。

两道视线蓦地相交,距离,是如此的恰好。

不知是不是车内光线昏暗的缘故,男人一双眸眼里,仿佛一瞬间烁灼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光。

他应该也是无意靠过来的,但此刻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她能感觉得到空气里他似乎还在慢慢逼近的呼吸。

闻心下意识地的往后退,脑袋砰的一下撞到车厢上。

谁说车身软硬有度的?明明就很硬好么!

“窝……”

闻心捂着后脑勺,疼的冒了一个字,看见男人捡起被她扔掉的手机,好笑的看着她,草字又被她忍痛憋了回去。

“switch language。”

男人对着手机说完,又把话筒端递了过来。

闻心:“……”

忘切换语言了,其实,她刚才也发现了,小声哔哔。

夜晚的街市车流如织,上路后,两人默契的谁也没再说话。

窗外灯火迷人眼,闻心偏着脑袋看了一会,很快就视觉疲劳了。

车内暖风微醺,夹杂着空气清新剂淡淡的香味,直催人入睡。

车底盘确实很稳,几乎感觉不到震动,离合器也没顿挫感,座椅很软,靠枕也很舒服,司机车技很好,一直开的很平稳……

耳边除了车厢内轻微的引擎和偶尔换挡的声音,很安静,闻心睡去前综合评价了一下:这车,很适合睡觉……

从早上七点半晨会,到晚上七点半下班,精神高度集中十几个小时真的很疲劳,闻心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好尽快忘掉刚才的尴尬,哪想到竟真睡着了。

她再睁开眼时,车厢内灯光柔和,像是被人刻意调成这样温柔的光线,叫人一醒来,既不会觉得夜色漆黑,也不会觉得光亮刺眼,以至于她刚睁开眼时,沐浴在暖光中,竟有种温存的错觉。

远处夜色喧嚣,这处,很安静。

闻心认得这地,车停在她住的小区附近的环城河边。她坐起身,一件西服外套从肩上滑落。

其实她刚才一睁开眼就已下意识的去寻人,而透过车窗,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外套的主人。

正是一天中灯光最潋滟的时候,波光粼粼的护城河仿佛倒映了整个城市的烟火,男人清俊挺拔的身形立在河边,似夜色中繁华又孤独的一抹。

闻心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意外的,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没有出声。

最喧嚣的夜市里,流淌着最寂寞的歌声。

今晚的河坝上,一个抱着吉他的男孩不知在深情的唱着什么歌。

男人似乎听得很专注,他身体半伏在护栏上,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衫,单薄的衣料贴着他腰脊拉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三分钟还是五分钟过去了,他一动也未动,任指尖猩点火光在风中明明灭灭。

一支烟点完,男人终于转回身,闻心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膝上的外套,这时候低头装没看见未免显得太刻意了,她梗着脖子,保持扭头看他的姿势没动。

谁知男人回头一眼也没看她,径直朝车厢走来,上车,系安全带,全程面无表情。

闻心讪讪的把外套递给他,他接过去随手扔在了后排,连带着从车外带进的寒气,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冷漠。

她睡了一觉惹他不高兴了?

她不会说梦话骂他了吧?

闻心有点窘,想想这里离她家已经很近了,她过个马路就到了,不需要他再送了,她拎上小包,正准备跟男人道谢,却突然听见他开口,嗓音很低,好似在自言自语,却带了丝不易觉察的孤寂。

“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也常常这样在街头卖唱,运气好的话,几个月下来也能攒下一笔学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迟了一小时,下一章提前,零点一过就发

☆、一更

听男人平静无波的说着,闻心原本要去解安全带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下了。

车厢狭仄的空间里,暖风吹得人嗓子发干,女孩的声音又小又轻。

“很难熬么?”

闻心看着他准备启动汽车的手顿了一下,接着问:“你在英国留学的那几年,很难熬么?”

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口,她说完就看见男人喉骨锋利的轮廓猛烈的滚动了一下,他转头看着她,没说话。

刀雕墨刻般的眉眼,被他身后的夜色衬得越发沉峻,直到汽车引擎发出的沉闷的低吼声,闻心才听见他重重的“嗯”了一声。

汽车启动,街灯昏黄的光线在车窗上筛过,闻心出神的看着男人的侧脸,喉头无端有些发哽。

那样曾为钱发愁的日子,没人比她更清楚。

闻心原本的家庭条件可以说是很优渥,至少在她大二之前,过的都是公主一样的生活。

直到19岁那年,父母突然离婚,那是她至今都无法释怀的痛。

她母亲当年就因为乳腺癌病逝,隔年外公检查出尿毒症,当时,她那个父亲刚再婚,可谓事业爱情风光无限。

闻心倔强的没去找那个男人,原本母亲留给她出国留学的钱也被她取了出来,拿去医院排队给外公换肾。

她最缺钱的时候曾同时打过四份工,在别的女孩还在校园纠结参加什么兴趣小组时,她已经开始接触这形形色色的社会了。

在几乎所有兼职都做过之后,她发现做车险推销最赚钱,所以后来专业课时紧张的时候,她就只做车险推销。

既然是推销车险,金主肯定都是有车的,所以那段时间她经常被各种豪车送回学校。

于是,关于她被包养的风言风语开始在大学城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甚至给她起外号叫‘公交车’,就是什么人都能‘上’的意思。

露骨的桃色越传越夸张,到最后,连辅导员都找她谈话,但闻心自问期末学分绝对拿得下一等奖奖学金,也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

就这样,谣言传了一段时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停下去了。

闻心后来才知道,最初给她起那个外号的人是她以前拒绝过的一个男生,她当时气得简直想把人吊起来打一顿。

结果没多久,她就听说那男生被人打得在床上躺了半年,她不知道是哪个a爆了的小哥哥出的手,不然一定去给他送花……

奔驰在小区门口停下,姜觊在看路,闻心看他那样子是打算把车开到楼下了,可她住的这个小区是老式小区,最高才六楼,连电梯都没有,老旧的路况可想而知,他这车开进去,估计连头都掉不过来。

“谢谢姜副行,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闻心说着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她拉了一下车门却没拉动,这才想起来刚才靠在车窗上想事情的时候,好像听见车锁响了一下。

她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是他怕她碰到开关,所以锁车门了?

闻心回头,男人像是早就在等着她了。

“闻主管可不可以不要给我一种我还在加班的感觉。”

诶???这话该她说才对吧?

“我送你进去。”

姜觊说着解开了安全带。

“不用不用不用,姜……你,我自己进去,你开门,开门就行了。”

闻心直摆手,她一想到他今天在耳边叫她喊他的名字,耳根就忍不住发烫。

姜觊单手扶着方向盘,扭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笑道:“不送也行。”

闻心狂点头,却发现锁依旧没开,没想到后面还有一句在等着她。

“那我明早来接你?”

啪的一声响,身后的车门应声而开,男人手懒懒的搭在方向盘上,挑眉看她。

闻心直觉这不是一句问句。

直到车门打开,她站到车外,脑袋依旧有些懵,等车子慢慢启动起来,她才如梦初醒的追了上去。

“副行,我我我我我明早自己坐地铁就行了……”

车子还在掉头,开的并不快,但司机置若罔闻。

“副行……”

“姜副行……”

这人还不知道她跟叶云合租房子,两人天天早上一块去上班,他要是来接她,被叶云看见了,那误会可就大了。

刚才急着下车的人,现在开始着急的追着车跑。

眼见车就要开走了,闻心这下急了,“姜觊,姜觊。”

她连连叫了两声,奔驰终于停了下来,车窗降下,男人偏头看她,还是那副迷死人不要钱的笑。

“我每天早上都要骑单车锻炼身体的,我不坐车。”

闻心自认这一次说的很坚决,绝对没有挽回余地。

“行。”

男人点头,闻心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脑子有点没跟上趟,总觉得哪里节奏不对。果然,在车窗关上前,她又听到一句:“那以后每晚送你回来。”

“车费抵债,除非,你想换种方式还。”

男人性感磁性的嗓音压着笑,低的别有意味,让人忍住不想入非非。

听得闻心连耳尖都打颤,她下意识的想拦住车,不给他走。

奔驰引擎声响得很有个性,车轮往后打,雪亮的车灯直接绕过了她,一骑绝尘。

闻心觉得他这个车技,大概真能把车灯打成s型。

车费抵债?

她这副模样,从哪里看像个债主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芋圆考试加油加油,加更在晚上六点

☆、二更for芋圆

上午十一点,早高峰刚过,忧郁的债主就趴在办公桌上,看着比红色炸弹还恐怖的销假条,愁成了球。

距离死期还剩三天,再不送上去给那人签字报送人事部,这个月工资就又要遭殃了。

闻心上个月的奖金已经变成了奔驰叫车服务,她这个月不想再吃土了,但她更不想上去送人头啊!

而且,销假条还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客户经理许曼曼刚度完蜜月回来,把销假条也交给了闻心,此刻,人正坐在对面准备分发喜糖。

“这下尴尬了,我出国前旅行前不知道新副行这么快就调过来,今天没准备他的喜糖,哎呀,心心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许曼曼看着数量不够的喜糖盒,发愁的站起来,琢磨着,不够,该发也得发。

“曼曼!”

突然从办公桌上弹起的小仓鼠,伸出爪子勾住许曼曼的胳膊,用看磨牙棒的眼神看她。

“我的好曼曼,我最近减肥。”

两盒心型费列罗喜糖被摞进许曼曼手中。

“这份甜蜜,我愿与大家共享。”

两张销假条也跟着摞进许曼曼手中。

“你请副行分享喜悦的时候,顺便也请他愉快的把字签了吧?”

许曼曼看着小仓鼠可怜兮兮的眼神,冷漠脸:“说人话。”

小仓鼠扁嘴,爪子还想再挠两下,许曼曼已先低下头来问:“新来的副行是不是很煞?”

是很飒。

“地中海?”

地中有海。

“老男人?”

还真特么挺年轻的。

“哈,是不是说都被我说中了?”

这女人是真的专心度蜜月,压根没看过微信群啊!

闻心咬舌点头。

“那不行。”

许曼曼扭扭腰,一双被爱情滋润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闻心:“这是你的工作,我替你受罪,得补偿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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