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对着一条艰苦的道路。她来到一个没有王后的宫廷,就连她自己都还不是王后。她在艰苦时期来到这里,一个内忧外患交织的王国。但是,她最大的困境是这个宫廷不了解她对皇室的概念,反倒给为她举办的盛宴和聚会困住了。她习惯走入人群,亲自照顾花园,编织和冶炼打造金属,排解纠纷,以及牺牲自己以免人民受苦;但在这里却发现她的社会完全属于贵族和有钱有势的人。她不明白这些聚会的目的不过是消耗酒和异国食物,以及炫耀衣着的昂贵布料和浮夸的珠宝,所以她表现不佳。她是位俊俏的女子,也有她个人行事的风格,但她的身材却过于高大健壮,超越了公鹿堡的妇女,就像是猎人勇猛的坐骑。她心地善良,而我却不知道她是否能胜任愉快,小子。说真的,我满同情她的。她独自来到这里,而随行的人早就回到群山里了,所以,除了那些希望获取她偏爱的人刻意讨好之外,她还是非常寂寞。”
“还有惟真,”我烦恼地问道,“难道他对她的寂寞置之不理,没教她我们的生活方式?”
“惟真没什么时间陪她。”切德直言不讳。“他试着在婚约安排好之前对黠谋解释,但我们没听他的。黠谋和我只管她带来的政治优势,而我也忘了将会有名女子日复一日地呆在这宫廷里。惟真也忙坏了,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男女,时间一久自然就会对对方真诚关怀,但此时此刻他们必须竭尽所能维持表象,很快地,大家也会要求继承人的诞生。他们没时间了解彼此,更别说关怀对方了。”他一定看出我脸上的痛苦,只因他补充道:“那是皇室的一贯作风,小子,只有骏骑和耐辛是例外。他们不顾政治优势,只管过得快乐,而从未有王储为了爱而结婚。我相信你应该听过很多人说这整件事有多愚蠢。”
“而且我一直纳闷他是否在乎。”
“他付出了代价,”切德平静地说道,“我不认为他后悔,但他毕竟是王储,你可没他那样的地位。”
这就是了。我怀疑他知道一切,而指望他不说出来是徒劳无功的。我感觉一股缓慢的红晕浮上了我的脸--“莫莉?”
他缓缓点头:“这是属于市井小民的事儿,而你当时也只是个男孩,那不重要,但你现在是成人了。当她来这里找你时,大家就开始议论纷纷。耐辛很了不起地停止谣言而且掌握大局。换成是我,可不知道要如何安置这名女子,但耐辛处理得真好。”
“这名女子……”我痛苦地重复着。如果他说“这名妓女”,我或许不会觉得如此尖锐。“切德,你误会她,也误会我了。我们在很久以前原是朋友,至于是谁的错……是我把事情搞砸了,而不是莫莉。我总想着在镇里结交的那群朋友,这段新来的时光是属于我的。”